娜塔莎-罗曼诺夫又闭上了嘴，向后一仰，倒在靠背上，两只眼睛不停打量着对面的两个年轻人。
她看着皮特罗，他像极了一个受到威胁的刺猬，似乎很可能用身上的尖刺戳瞎自己的眼睛。
超级速度——令人羡慕的能力。
如果她有这个速度，绝对能在短时间内完成所有任务。
“我调查到这是斯特拉克的故意引导。”弗瑞直接说。他停顿了一下，然后以一种莉莉安认为是装出来的漫不经心的口吻补充说，“你们该不会恰好知道他是神盾局中的卧底吧，马克西莫夫先生，斯塔克小姐？”
皮特罗并没有回应他，而莉莉安依然保持着她得体的微笑。
“当你们被迫进入一个圈套时，主动出击才能更好地保护身边的人，”弗瑞仿佛胸有成竹，“那个……那个孩子……不就被注射了某种病毒吗——你们得庆幸，疫苗实验品在他身上发生了作用。作为唯一幸存者，且知道真相，你觉得他会善罢甘休吗？”
听到这里，莉莉安的微微蹙眉，仔细观察着尼克-弗瑞的脸色，不确信对方究竟对那天的事有多少了解。
她并不想让不相关的人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尤其是一个为达目的什么都做的人。
“威胁对他们没有用，弗瑞。”娜塔莎-罗曼诺夫耸耸肩，抓起桌上的一片三明治吃了起来，看起来有点儿调侃。
弗瑞毫不幽默地微笑一下。“想想你的朋友们，还有学校。变种人——这个词可真敏感，对吗？”
谈话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皮特罗说：“我承认你说服了我，弗瑞局长。”
弗瑞扬起他的眉毛，另一半被眼罩遮住的眼睛仿佛发射出探究的目光。“欢迎加入，可惜没有欢迎会。”
一丝微笑掠过皮特罗的嘴角：“我不想说你考虑得非常清楚了，但我敢打赌你至少有了大致轮廓。如果你认为莉莉安说的是真的，也许你们局里面十有八九都是九头蛇卧底。但你们无可奈何，对吗？你们需要一场大清洗——得换掉一大批的成员才能重生。”
莉莉安盯了他片刻，然后开始大笑起来，她笑得不是很久，但笑得非常厉害。
它不是被迫的，但它是勉强的笑——一个被事实困住无法寻求更好方式的女人的一种幽默表示。
弗瑞看着莉莉安，毫不掩饰地探究。
莉莉安冲着他笑了一会儿，然后又继续看着皮特罗十分不友好的脸色。
“弗瑞，恭喜你招了两个嗷嗷待哺的宝宝。”克林特终于发声了。
“也许不全是，”弗瑞说，“一个的确需要注意，另一个也许并非如此。”
“你说的没错，所以你得多加点人手——我是指你信任的人手，来保护莉莉安。”皮特罗点点头。
“这……非常复杂。”弗瑞说，然后以一种难以描述的复杂神情盯着他的脸，直到确定他并不是在开玩笑。
“坦率地说，她不需要。但我有两个副手会帮助你们，娜塔莎-罗曼诺夫，以及克林特-巴顿，他们是我们的7级特工。他们完全能够胜任这项任务。”
“7级……你刚才说我们是4级，有什么区别吗？为什么我们不能是7级特工？好歹也是和斯特拉克交手过的人。”
弗瑞一语不发，微笑着认真考虑了一会儿，最后他说：“这些你们以后会知道的。没准等到清理完毕，你会成为我们新一批元老。”
他就差把“你不配”印在脑门上了。随后他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毕竟自己局里都是卧底确实是件苦手的事情，匆忙交待了两句就离开了。
“上帝，我一直认为，如果有人走路像个鸭子，叫声像个鸭子，表情像个鸭子，他就可能是一个鸭子。”
皮特罗喝了口饮料，盯着尼克-弗瑞离开的背影一本正经地说道。
克林特满嘴啤酒，突然笑起来，差点儿把啤酒全喷到娜塔莎身上。他尽力吞下啤酒却呛了气管，咳嗽起来。
娜塔莎直起身在他背上重重地打了几下，这么做可能有点儿怪，但他们并不觉得怪。和队友一起生活使她习惯这样。
莉莉安和皮特罗在对面盯着看，三明治放在他们中间被忘记了。
皮特罗开始大笑，莉莉安也跟着笑起来。
由于某些原因，这使克林特笑得更厉害了。
娜塔莎加入进来。她一边拍打着克林特的背，一边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
“我没事，”克林特边咳边笑道，“真的没事儿。”
娜塔莎最后拍打了他一下。啤酒从克林特酒瓶颈迸出，像锅炉中喷出的蒸汽一样，溅落在他的衣服上。
“没事儿，”皮特罗说，“我们有‘宝宝尿布’。”
他们又一起大笑起来。
克林特开始咳嗽到他最终停止大笑，至少这段时间，他们四人暂时成为朋友。
“就我目前所感，你们不会也是被这样骗进来的吧？”皮特罗说，重新拾起话头——这时他们已经到了第二轮，克林特衣服上令人尴尬的污点已经开始干了。
“差不多，我们还在休假，因为直到今天早晨，我们没有任何理由结束假期。”
“你们要教我们什么？”
“你们将会得到一些可爱的训练，”娜塔莎说，“那是必须的。一般人都是从1级特工开始，而4级需要一定的近战能力基础。”
“这是今天早晨得到的消息，”克林特告诉他们，“我想很遗憾，你们要结束学校里的休闲生活了。但我想，这也比一直遭到记者的骚扰好得多吧。”
皮特罗不再微笑了：“我明白，我明白了。”
“你们知道有多少卧底吗？”莉莉安问，“清理一大半的组织成员可不是件轻松的活。为什么不直接创立另外一个组织，带上你们信任的人？”
“不——斯塔克小姐，那就会成为九头蛇的神盾局分部了。”克林特很沉郁地说。
“也许，”娜塔莎同意，“如果这样，神盾局要做的就更多了。”
“我认为，”克林特说，“我们需要一个完整的训练计划，以及之后的工作计划。”
“是的，两个宝宝们，你们要学会如何行走和跑步了。”娜塔莎笑了起来。
于是他们俩开始说，起初很慢，担心莉莉安和皮特罗跟不上，然后逐渐快起来。开始皮特罗打断了一两次，然后就安心在一边倾听了。
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他几乎没有说话。
皮特罗在等着计划，突然觉得一只手搭到他的肩膀上。他转过去看见一张表情阴郁的脸，脸上戴着一个黑色的墨镜——他总是这样登场。
托尼-斯塔克低低地强压着怒火地说：“你们有脑子吗？”
皮特罗动了动肩膀，把他的手挥开，几秒后他感到手又搭到他肩膀上。
“我只是一天没关注！”
皮特罗正要再次挥开，那只手紧紧抓住他的肩膀。“我刚才看到神盾局的局长了……噢，别跟我说你们面前坐着的就是那些该死的烦人的特工。”
皮特罗用索科维亚口音狠狠地说：“快把手放开。”
托尼吃了一惊，往后退去，流露出傲慢、轻蔑、嫌弃的眼神。
莉莉安往侧边挪了挪，她看到托尼上下打量了一下娜塔莎。
“我一般叫他们蠕虫，”托尼开始道，“我很遗憾你是位相貌不错的美女……但仍然是蠕虫。我不知道神盾局是怎么把这么多蠕虫聚集到一块的。但不管怎样，你们都喜欢爬到肮脏的地方，所以我认为自愿还是被迫无关紧要。我的妹妹，没错，莉莉安-斯塔克，并不适合和你们这群人交往过盛。”
“斯塔克先生，他们不是襁褓中的婴儿了——不需要你亲自喂奶，何况你也不是保姆。”
托尼毫不客气地坐在了莉莉安旁边，一把摘掉了墨镜，这样能看得更清楚……同时考量这两个特工。
“我总是能碰到一个人，你们大概认识吧，”托尼说，“他也是个特工，甚至跟到了我的慈善晚会来。”
“我们和他不一样。”克林特反驳道。
“我非常相信无论是哪一个，都会为此付出代价。斯塔克不会受人欺负。我可以把今天的事情当作一个玩笑，但是玩笑不能够越过一定的界限，不然斯塔克就会给人颜色看看。再说，谁要是想打我妹妹的主意，我会亲自把他打翻在地——你知道我是谁。”
“没了那套盔甲你还能是谁？”
“慈善家，花花公子，军火商，天才……我跟你们说吧，要不是你们，他们可以少一大半的麻烦。一个正派人宁可把危险留给自己，也不会去打两个孩子的主意。我要谈的只有一个，别想从我的手里要人。”
托尼咬牙切齿地、慢慢地讲述，仿佛每个词他都想要强调一下。
他这样说话提高了大家的注意力，人们的视线集中在他身上。他向两个特工凝视了一会儿，用脚踢了一下莉莉安，仿佛要她配合。
出现了长久的沉默。
大家都觉得，这涉及到一件异乎寻常的事情。即便是多不情愿的皮特罗也不得不考虑到自己的家人朋友，和来之不易的安稳生活。
长久的间歇后，莉莉安才安慰道：“托尼，这件事我认为他说的也有道理。”
托尼从愤怒中惊起：“你说什么？绝不是同意加入他们，一个烦人的、没用的、只会惹麻烦的组织。我没听错吧？”
“怎么？难道你不喜欢你父亲一手创办的组织？”
“只是创始人之一！你们根本不知道这个组织对两个孩子来说多么危险！在学校里读书，或是到处游玩才是他们这个年纪该做的。”
这一段话遭到了娜塔莎无情的嘲弄。
托尼坚定不移地说：“别想让他们加入什么组织……除非我也加入。当然，你们可以尝试着说服我。毕竟一个钢铁侠，可比两个小毛头管用得多，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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