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红纸伞 > 最后的夜晚
    秦无良是有备而来的,梁如因能明显感受到他挥动地每一下刀都是带着怒气却又不失条理的。

    但梁如因还是很有信心的,毕竟面对的是焱沙焚心,是曾经在她面前败下阵来的焱沙焚心,即使她看得出秦无良在输给她之后,有潜心练习钻研过,可她在这段时间里,也不是一点也没进步。

    密闭的屋子被秦无良施了法术,外面的人听不到里面的动静,灼热的气焰包裹着她,逼得她额头直冒汗。

    梁如因已经很久没有佩戴红纸伞了,没有法器,便是又低了一等。

    秦无良嘲笑着她,“你那漂亮的小红伞呢?没有法器,你觉得你胜算几何?”

    “不用法器,也能打败你!”

    “未免也太自大了!”

    秦无良冷着脸挥刀冲向她,梁如因转身将帷幔扯下,缠绕在手上,金丝红幔还真有些像红纸伞上的红绳。

    可惜帷幔终究只是普通的丝绸,而秦无良的焱沙焚心确实已经有了突破性的进展,只要帷幔一接近焱沙焚心,就被断成两节。

    秦无良的嘴角挂着得意且张扬的笑容,上扬的眉眼嘲笑着她的无能。

    梁如因越落下势,秦无良就张狂,刀法的破洞之处就越明显。

    不多时,梁如因便放弃了手上已经残破不已的帷幔,假意撞上他的刀,眼神交汇之际,又弯腰侧身绕到了他的身后。

    顺手扯过柱旁的另一片帷幔,金丝红幔在滚滚热浪中飘扬,带着点点火星,蒙上了秦无良的脸。

    梁如因双脚在他身后落地,一把勒紧了红幔,被夺走了视线的秦无良,差点连呼吸都忘了,到时没有把手上的刀给忘了,举着个刀乱挥,刀上的余火带过梁如因的脸颊、手臂,轻而易举地留下了乌红的灼烧痕迹。

    秦无良没站稳,直接带着梁如因倒在了地上,只是她手上的力气丝毫不松,她忍着痛,火焰从金丝红幔上蔓延到了她的手心,她咬着牙按着那团火焰往秦无良身上。

    自己放的火,最终也会烧到自己身上。

    秦无良大喊出声,梁如因知道他受不了了,顺势把那满是火团的帷幔往他身上一丢,自己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又输了,秦无良。”

    梁如因喘着气,“没有法器又怎样,这场处处利于你的交手,你还是输了。”

    地上的男人急躁地地拍灭了身上的火,留下了好几个黑窟窿,男人跳窜着起身,瞪着她:“梁如因!你以为我就这么输给你吗?”

    梁如因不知道他又想干什么,只听男人挥手,被他紧闭的门忽然打开了,冲进来四个壮汉,看穿着,很明显是谷沙堂的人。

    “按住她!”

    那四个壮汉虽不是什么厉害人物,但也是修炼过的,更何况人多还本就力量大,梁如因竭力对抗了几下,一个壮汉一把往她手臂上的烧痕掐去,被制服在地。

    看梁如因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秦无良又来了精神,一脚踩在了她的手上,把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她几根纤细的手指上,挥手让那四个大汉撤了出去,那刀悬在她背部上方几寸,带着熊熊烈火。

    “你看,你依然是我的手下败将!”他状似怜香惜玉一般掀开她的袖子,手指在那烧痕旁转悠着,“啧啧,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也就只有你能干得出来了。”

    说完,他那不知道多久没修理过的指甲便嵌入了她的肌肤,梁如因只能趴在地上惨叫,汗水淹没了视线,她连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如果朝雨逼得我父亲自杀,心许我们的恩怨就在青木峰上结束了,但没办法,你那沧渊族的阿兄就是那么多事,我逮不着他,幸好还有你。”

    “你和那个小童子聊的天可真是信息满满啊,哎?他说的,‘水墨之人,终有定局’是什么意思?”

    “你怎么知道我是沧渊族,你不揭发我吗?”

    “这有什么难猜的?要不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梅童摊了摊手。

    “什么?”

    “你们这位沧渊公主若是有什么事儿,有人会疯的!”

    “月白?”

    “她怎么了?谁会疯?”梁如因听得一头雾水。

    “这我就不能说了,说了你也不懂,就是给你讲个乐呵。”梅童调皮地缩回脑袋,看一眼天空,想到那云杪尊吹胡子瞪眼地拿他没办法,就开心。

    “至于我为什么不揭发你们……我可不像你们,你们的事儿我才懒得管,水墨之人,终有定局。”

    “什么意思?”

    “意思是……”梅童忽然拖长了尾音,变了脸色,意味深长地盯着她,“你该走了。”

    说完那句话,梅童就挥了挥手,一眨眼梁如因就被挪了地儿,后来才知道,原来是当时秦无良在偷听。

    其实她知道这件事儿的时候,梅童还想着给她道个歉,但她转头一想,其实身份早就瞒不住了,朝雨已经打算跟人族挑明身份宣战了。

    这时候秦无良来问梅童那句话,她其实也还没有想明白,后来她有再问梅童可梅童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

    梁如因忽然抬头,吓了秦无良一跳,顺着她的实现看过去,是一朵白兰花被挡在了窗外,秦无良眯了眯眼,觉得有意思,挥手给了那白兰花一条缝隙,但随之而来的是一朵接一朵的白兰花。

    “季春辰这小子还真是担心你啊?”

    秦无良站起身,松开了她的手,可刀还悬在她身上方,她还是动弹不得。

    她看着秦无良在屋内踱步,季春辰的声音环绕着她,让她好安心。

    “我好像想到了一个更好玩的方法,想不想试试?”

    “你想……干什么!”

    “嗯……你肯定会喜欢的!”

    秦无良拉开门,屋外一堆谷沙堂的人守着,他扫了一眼,拉进来一个小女孩。

    “叶茯,你给她好好收拾收拾,再换个衣裳。”

    叶茯抖着身子,被秦无良踹进了屋子,看着地上发抖的梁如因,认出她来,是那位季公子的朋友,再听那徘徊在屋子里的声音,也是季公子。

    她不知道秦无良想干什么,秦无良不耐烦地催促,“快点儿的,别墨迹!”说完便潇洒地关了门。

    这是一间卧居雅阁,设施用品都很全,叶茯把梁如因扶了起来,给她擦洗了一下,又从柜子里给她拿了件衣裳,粉色式样的,再给她理了理发髻。

    全程动作很快,只用了一会儿时间。

    外面的秦无良在催促,屋内梁如因全程没有开口,她知道这个小姑娘也怕得很,更没有那能力救她出去,说了也是白搭。

    但这小姑娘冒着秦无良不断地催促声,从怀里拿出了一小罐药膏,给她上了药。

    “这个药有止痛的效果,眼下只有这个了,姑娘将就着用吧,我只能帮你这么多了。”她的眼神满是歉意。

    “你为什么帮我?”

    “季公子帮过我,您是她朋友。”

    “谢谢。”

    叶茯没回答,转身便走了,门一开,本打算闯进来的秦无良踉跄了一下,重重地打着她的头,“动作那么慢!老子带着你是干什么用的!”

    打完,秦无良又招摇地走了进来,手上拿着一个像香盒的东西,走到了香炉旁,“看看你,收拾收拾,乖顺地坐在这里,还是挺好看的,老子都有点不舍的把你留给季春辰了怎么办?”

    嘴上虽这么说着,秦无良还是将那香盒整盒捣鼓进了香炉里,又施了个法术,然后轻佻地朝着梁如因走来挑起她的下巴,“反正他还没到,不如……”

    他作势就要靠近她,外面的叶茯忽然走进来说道:“季春辰来了。”

    “没意思!”秦无良别过了她的头,起身走开拉上门前,还轻佻地对着里面说了一句,“好好享受这个夜晚吧?可能也是最后一次了。”

    因为害怕梁如因已经离开了沄之阁,季春辰只能沿街边找边往沄之阁去,发出去的白兰花是一个回应也没有。

    赶到沄之阁的时候,他看到了兮兮正在陪客,也没管有没有打扰他们,径直拉过兮兮问道:“可看到梁如因了?”

    “没见到啊?我也才刚出来。”兮兮也有点慌乱。

    “朝雨呢?”

    “我家阁主刚回来,就进屋了,什么事儿也没有啊。”

    那位客人等不及了,不耐烦道:“哎哎哎!先来后到懂不懂?哪儿来的小赤佬这么没礼貌?”

    季春辰放开了兮兮,兮兮转头收起了奇怪地表情,媚这声音哄着那位客人。

    季春辰又找了一圈,看到秦无良带着一群人坐在大厅,喝的正欢,季春辰跑过去,“梁如因呢?”

    “我怎么知道?季兄的小情人丢了找我要做什么?传出去大家该误会了。”秦无良嘴角挂着张扬又轻佻的笑,怀里搂着一位沄娘,还不忘低声跟那沄娘解释一句。

    季春辰转而看到旁边的叶茯,还未开口,秦无良便先一句说道:“看她干什么?你觉得她有那胆子告诉你梁如因在哪儿?”

    说完,秦无良松开了那位沄娘。

    “不如你求求我,我还能仔细想想她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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