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两三缕发丝垂落下来,言御史抬手别在耳后。

    这般装扮就是麻烦,他先前的装扮倒是简单。

    只是,要么是因为听秘事之时过于激动,破口大骂轻易被人识破。

    要么就是会吸引不少女人围着他。

    烦不胜烦之下,换了现在这个装扮。

    还别说,换了之后就没人认出他了。

    他三两口吃完松鼠鳜鱼,将银子放在桌上,就步履匆匆出了抱月斋。

    邻桌的吃客们不经意转眸,下一瞬便一把捂着心口。

    妈呀!

    这打哪儿来的丑女,吓死个人了!

    再一瞧桌上的饭菜,也没了胃口。

    ……

    抱月斋二楼。

    在许卿柠说出那句,丞相权势大到能随意欺辱将军家眷之时。

    封颜儿的怒气瞬间消弭,眼里闪过惊慌。

    今日出门,爹爹还特意叮嘱她,这几日有人在查他们府上,让她收敛点。

    但是,她一看到许卿柠这贱人,就忍不住想起赏花宴上的事,以及这几日她受到的委屈与难堪。

    看封颜儿呆楞在原地,苏月在心里暗骂。

    蠢货。

    她上前一步,想要握住许卿柠的手。

    “沈夫人,您别误会……”

    许卿柠当没看见,也不听她解释,转身就走。

    夏兰秋天紧跟而上。

    风雨雷电仍紧盯着她们,见她们没什么动作,才大踏步跟上。

    见状,苏月伸出的手僵住了。

    好一会儿才手一甩,看向一旁的封颜儿。

    叹息道:“颜儿,你太过冲动了。”

    封颜儿哭丧着脸,“月表姐,爹爹会打死我的。”

    苏月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髻,宠溺地笑笑。

    “月表姐会帮你的,只是三公主交代的事……”

    “月表姐,你放心,我娘一向疼我,定然会答应的。”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回到将军府,许卿柠便吩咐惊雷,将今日之事宣扬出去。

    再将这几日他们查到的丞相府秘事的证据,透露给言善言御史。

    惊雷领命离开,惊电也悄无声息出了府。

    惊风惊雨在门外候着。

    屋内,许卿柠躺在榻上,夏兰给她按摩。

    秋天剥了个橘子,递到许卿柠嘴边。

    许卿柠笑道:“方才吃的不少,你吃了吧。”

    秋天眉眼带笑,应了一声。

    夏兰见状,好笑地摇了摇头。

    ……

    翌日。

    许卿柠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夏兰卷着床幔,一边说道。

    “夫人,方才林叔说担心您在府内烦闷,特意请了京城时兴的戏曲班子来府里,您用了早膳可以去瞧瞧。”

    许卿柠懒洋洋嗯了一声,撑着下巴,眯着眼睛。

    秋天手巧地给她挽了个飞仙髻,看了眼铜镜。

    只瞧见镜中女子明眸皓齿,一双桃花眸如同沁了水一般,晶莹透亮。

    眼角的红痣,无端增添了一丝妩媚。

    秋天日常感慨,夫人真真是美到了人心尖尖上。

    给夫人梳妆,简直是让她的一身才艺无处施展啊。

    夏兰收拾好床铺,见秋天望着夫人出神。

    嘴角浮现无奈笑意,这丫头。

    “夫人,我们用膳吧?”

    许卿柠点了点头。

    用过早膳,几人便去了花园。

    将军府花园。

    此时正忙得热火朝天。

    有搭戏台子的,有收拾道具的,还有伶人在一旁练习唱曲儿……

    许卿柠倒是饶有兴致地望着眼前这一场景。

    末世五年,现代所有的娱乐项目都消失,更别说戏曲这类的传承。

    可以说,在那一场全球性的灾难当中,世界上无数的文明瑰宝、非遗传承,都永远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中!

    许卿柠至今回想起来,都遗憾不已。

    在远处指派人干活的林叔,看到许卿柠几人过来了。

    赶忙小跑过来,手里还拿着个小册子。

    “夫人,再有一刻钟,这戏台子就搭好了,您先选选看要唱哪一个戏?”

    许卿柠接过册子,看着林叔额上的汗珠。

    “好,我先看看,不过林叔您也别太累着了。”

    林叔抹了抹额上的汗,笑道:“好,多谢夫人。”

    很快,戏台子就搭好了。

    这一上午,许卿柠都待在园子里,听着小曲,自在悠闲。

    但朝堂上,那是吵翻了天。

    今日一上朝,言御史就拿出早已备好的折子上奏,对丞相府一党加以严厉抨击,并言之凿凿。

    一开始,丞相府一派还对此进行抵赖,说是污蔑!

    可是,在言御史拿出犯事证据,并提及昨日丞相府家眷于大庭广众之下,欺辱为国征战的宁远将军家眷之事。

    皇上气愤不已,将折子狠狠砸向封丞相。

    折子尖利的角,瞬间在封丞相额上刮出个口子,渗出血来。

    整个朝堂瞬间寂静!

    皇上痛斥封丞相治下不严,治家不严!

    责令封丞相立即整改,并罚其六月俸禄,如有再犯,降三级!

    最后,还特意下令,让丞相府去向宁远将军家眷赔罪。

    ……

    下朝后,言善独身一人走出大殿。

    三米之内,无人靠近他。

    封修然走在他身后,阴沉沉的眼眸紧盯着前方。

    配上他额上的血迹,显得格外恐怖。

    不少朝中大臣瞧见这一幕,都步履匆匆逃离这死亡现场。

    “言御史。”

    言善脚步一顿,转头微笑。

    “丞相大人,有何事?”

    封修然勾起一抹阴冷笑意。

    “言御史好手段,只是不知,之后是否还会有这般好运气?”

    面对他隐含的威胁,言善却不惧。

    “封丞相严重了,微臣作为御史,自然该为皇上分忧,其他就不劳丞相担心了。”

    “哼!”

    看到他如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封修然袖子一拂。

    “言御史,路不好走,还需小心些。”

    言善似听不出言外之意一般,行礼道:“多谢丞相大人提醒。”

    封修然冷冷盯着他半晌,嗤笑一声,便大踏步离去。

    言善耸耸肩,便也悠悠然回府。

    只是在回府途中,被一匹发疯的马迎面撞上,当即昏迷了过去。

    且不说是多么兵荒马乱,又是请太医,还惊动了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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