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未落,已经取了十道驱邪符,借着遁身符的法力,堪堪挡在那和尚身前,贴在了鬼将身上。xhan
“哧哧哧哧~~~”
“啊~~~~~”
那鬼将正追个和尚起劲,不想被十道驱邪符贴了个正着,顿时一声阴气散乱,哀嚎不止!
那足足十道驱邪符也是金光闪烁,又不过十来个呼吸,已经淡了三成不止。
鬼将哀嚎片刻,伸手便要向着身侧那修行抓去,却被后者急急避开,抓了个空,只得引动院子内那已经被胡八姑搜刮走了五六成的阴气,强行化作自身阴气,脸上也有红芒闪动,身上阴气激射,有几个模糊鬼物被这阴气穿身而过,还不急反应,便被打散身形,不知何处去了。
这驱邪符乃是无尘子以酌日朱砂和酌日黄裱纸绘制的,料想驱邪法力凶狠,看的那鬼物几个呼吸便收拾了两个修行,不得已使出来
果然凶狠。
胡八姑正满心欢喜,身前小官人身影又消失不见,顿时恼羞剁地,看了正在挡驱邪符的鬼兵,银牙一咬,又掐了个法诀,又有十来道地气化作兵刃,在其元神驭使下,齐齐砍在那些正追着无尘子而去的鬼兵中的三个身上。
“将军,救我……”
如是三声尚未消散,那三个鬼兵便在驱邪符和胡八姑法诀之下,散了阴气,失了身形。
无尘子正运转法力,又掏了几道驱邪符,将鬼将所化两道身形堪堪定住,眼神留意得胡八姑得手,便是欢喜,又有身后和尚已经自惊骇中回过神来,早举着金钵照着那鬼将,念动起杀伐经文来。
“唵嘛呢叭咪吽……唵嘛呢叭咪吽……唵嘛呢叭咪吽”
其声若雷,其势如风。
这和尚也是被那鬼将给逼得发狠了,在念咒之前还逼出一口精血,生生将那不过是寻常的金钵的威能足足提升了一倍有余,已然足以将那鬼将给稍微压制一二了。
有那金钵出手,这和尚犹嫌不足,身上那法力也爆涌,袈裟上佛光跳起,“唵嘛呢叭咪吽”,却是其使出全身解数,势要将方才逼得自己险些走投无路的鬼将给收拾了。
院子内鬼物都被这咒文声音压得顿了一顿,又有七八个鬼物被修行趁机收拾了。
无尘子运转法力时候,还有闲心感叹,这和尚好大法力,竟然将十余修行并二十余武者挡下百多鬼物的砍杀声都压下了。
一旁还有几个和尚也在诵经,经文玄妙,也比不得这和尚。
“诸位,莫要留手!”
有个修为高深的供奉砍杀了身前鬼物,一身大汗淋漓,气喘吁吁,法眼见得四周犹自源源不绝赶来的低微鬼物,大喝一声!
“那鬼物太多了,诸位有甚手段,都使出来!”
“老爷说了,逃过劫难,重重有赏!”
一时,群情激奋。
呵!
也亏得胡八姑将那笼罩院子的阴气收纳了大半,不然这些人的修为还看不透阴气笼罩下的院子,没法看见外头那无穷无尽的低微鬼物。
也有个修行看了一下四方,被那几百个鬼物身影吓得亡魂直冒,顿觉有一道寒气自地下升起,直透天灵盖,也急急应了一声!
“善!”
“无量天尊!”
无尘子也抬眼看了周围一眼,见得那些鬼物都是些残缺不全法力低微的鬼物,也有些惊骇,却是这鬼将不知道布置了多久,竟然招呼了这么多鬼物!
更不知这鬼将做了哪般布置,将这么多本该静待轮回的鬼物都强行拉来作孽!
看来,今日不能善了了!
不过想想还有胡八姑这高人在,大堂里边也有个供奉高人,再加上自己,三人联手,想来已经足够将这些不堪一击的小鬼给收拾了。
倒是那些藏匿在林中布置阵法或者驭使神通的老鬼,也不晓得还在谋划何物,至今也就这么一个鬼将跳出来,也快要被自己给收拾了,若再来几个,自己怕也应付不过来。
正分神时,无尘子手下法力一松,那鬼将已经强行损了阴气,将两截血色阴气并做一道,又吸了十来个鬼影,将无尘子手上的驱邪符挡了,已经遁走,片刻那一道阴气化作人形,却是躲在院门十步之外,咯咯笑道:“小的们,赶紧灭了这些个东西,大人重重有赏!”
其言语时候,还狠狠盯着无尘子,咬牙切齿模样。
话音落下,看的有几个修行已经驭使符咒追杀而来,那鬼将散出几十道血色阴气,挡了一挡,还待嚣张,又见得无尘子已经化作一道流光追至,也化作一道飘忽影子,早已借着阴气掩盖化芒而走。
至于院内那些争斗鬼物,在这鬼将眼中却是不值一提了。
无尘子见得那鬼物主动遁走,心底大喜,顾不得一旁被鬼物阴气损耗了法力,脸色惨白的几个修行,已经驭使遁身符追了上去,又取了五雷符,早已对着那鬼物贴去。
任你有千百鬼物护身,又有百年修行,受了爷这一招,也得魂飞魄散!
贴着之后再引动,贫道倒是第一次试,也不知如此做法,威能如何?
想必那鬼物定然魂飞魄散了罢?
善哉,善哉!
贫道杀心还是重了些,日后得多念动神咒平心静气。
那鬼物正在闪避,猛然回头瞥见无尘子手上雷光闪动的符咒,顿时吓得阴气四溅,也顾不得歇一下子做排兵布阵,也分不出心思招纳小鬼挡灾,一道飘忽的鬼影马不停蹄,已然向着驿站背后那山林遁去。
胡八姑看的无尘子终究拿出了压箱底本事,笑盈盈招呼道:“你们还需坚持片刻,我家小官人便要收拾了那老鬼了!”
这话声音娇弱,却将院子来百十道砍杀声都压下了,便是那驿站墙壁被几个高人破开大洞的垮塌声音,也盖不过这娇柔的声音。
“善!”
“阿弥陀佛!”
“早些灭了那鬼物,老道已经受不住了!”
一众已然疲倦的修行护卫,面上立时挂了欢喜,各自出声应下。
不提前院那振奋士气,这边鬼将连连被无尘子遁身符追的如无头苍蝇一般,早已舍了一身阴气所化的刀兵盔甲,连连换了十来个方位,将个驿站东南西北都转了,便是那二楼也悄悄进去躲了一圈,好不容易遁至驿站背后,左右留神,未见得无尘子身影,便要长吸一口阴气,将虚弱身影补上,却有一道阴恻恻声音自头上传来:“原来你也会躲诶!”
那鬼物来不及反应,便要飘走,却被无尘子手上五雷符贴了个正着,正中天灵,顿时噼里啪啦一阵雷光闪动。
“天雷,猛吏真君。承令召,速降威……”
有千百道丈许长拇指粗的雷光跳跃而出,将个惊魂未定的鬼将淹没。
有轰隆隆响彻百丈方圆的雷声霹雳而出,将个喊杀震天的驿站淹没。
有法眼不敢直视亮若白昼的明光闪烁而出,将个漆黑一片的老林淹没。
如是数个呼吸时候,无尘子觉得手下一空,却是五雷符已经将鬼物打得魂飞魄散,又连累了附近十来个被席裹而来的混沌鬼物,收力不及,已经跌落在地,早忍不住长长息了一口气,却被余下的雷火气息呛得咳嗽连连。
“咳咳咳咳……”
还好,自己双耳暂且失聪,听不得,倒是不觉得尴尬。
此地阳火灼热,一屁股坐下去,立即感觉有那暖意蔓延开来,将身上那法力耗费得七七八八的疲乏给稍稍压住了。
正在喘息,已经有双手将无尘子扶起来了,却是胡八姑,正笑盈盈盯着其,温声细语道:“官人如何这般狼狈?”
无尘子揉了揉双耳,并未听清,大声问道:“你说啥?”
胡八姑也有猜测,正要大声回复,便有无尘子取了回春符驭使,缓了耳力,又道:“这附近有不少混沌鬼物正在赶来,官人赶紧做个超度法事,也是攒些功德!”
无尘子有些怀疑,驭使了天眼符,入目依旧能看的飘飘忽忽几百个鬼物,远近不定,各自挂着绿油油的眼珠子在漆黑林间飘荡,看方向是对着这驿站赶来,顿时苍白的脸上挂了笑意,道:“如此功德,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言罢,已经取了驱邪符将个八方护持的严严实实,又吞了几颗补气丹,也不炼化,任由其一点点散入周身经脉,又运转残余一点法力念动超度经文来:“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头者超,无头者升……”
胡八姑笑眯眯看着无尘子那点微弱的经文声音,被其法力携裹着,向着驿站背后方向扩散而去,也不着急,缓缓顺着被无尘子五雷符破开的人高墙洞钻进去,却是打算将前方那些鬼物也一并收拾了。
方才那鬼将遁逃时候,胡八姑已经施展手段,断了那些十几个鬼兵的阴气,又反驾驭地脉阴气将十几个鬼兵都灭了。
至于余下那些浑浊鬼物,根本不入胡八姑这般修行的眼中,想来那些供奉和护卫已经能够收拾了。
恰见得驿站背后雷光大作,胡八姑这才施施然跟了上来,正见着失力跌落的无尘子,起了心思调戏一二。
驿站内曾德善诸人原本忙碌不一,忽而被无尘子那五雷符的霹雳雷声震得头晕眼花,倒是没有留意到胡八姑。后者顺手将那些也被雷火气息破了阴气,可怜兮兮挣扎的鬼物,顺手扔出驿站,给无尘子一道超度了。
又有个小黑也醒了,晃了晃脑袋,跳来跳去,看了一二不成人形的鬼物,一口便吞了,嚼巴嚼巴当做肉骨头吞了下去。
是个灵兽!
胡八姑一眼见了,也生出点好奇心思:过些时日再问问那小官人这小黑狗的来历。
前院依旧砍杀如旧,不过胡八姑收拾了那十几个鬼兵后,又有无尘子一道五雷符将所有人动作都压了片刻,如静默画一般僵了几个呼吸,又灵动起来。
有那雷火阳气影响,前院阴气消弭了不少,那鬼物也失了不少灵动机敏。
如此声势,如此雷声,前院诸人如何不济,也知晓不是那鬼物能够闹出来的。
有如此高人出手,这源源不断的鬼物,定然做不了大。
看来方才那人,不是在诓骗我等。
那尚在争斗的供奉,心中又安稳了几分。
于是前院十来个修行便如同得了神明加持一般,各自气血涌动,法力运转,有法宝纷飞,有经文声声,有符咒化光,一时间,十来个修行使出各种神通,竟然将两百余鬼物全数挡在驿站院子内,寸步不得前进,二十余个武人倒是没有出手机会。
有眼尖的见着莲步轻移,自驿站中出来的胡八姑,便知后边事情无碍了,猜想被证实了,心底愈发安稳,手上动作也愈发卖力了。
恨不得将自家老底都逃出来。
有和尚见得时机稳妥,早已做了法界定印,将整个院子化作佛国净土,又有佛光升起,压下周遭暴虐阴气,其立即念动起超度经文来:“……若未来世众生等,或梦或寐,见诸鬼神乃及诸形,或悲或啼,或愁或叹,或恐或怖……”
宝相庄严,袈裟泛光,得道高僧不外如是。
有那混混沌沌的鬼物,听了这经文,身上阴气翻动,顶礼膜拜。
有那执念深重的鬼物,听了这经文,双眼红绿交替,走留不定。
有那罪孽缠身的鬼物,听了这经文,浑身煞气涌动,胡乱砍杀。
有那身形残缺的鬼物,听了这经文,周围阴气收敛,恢复人样。
又有两个枯瘦和尚见了这般模样,暗恨自己下手太晚,又有周围高人挡了那煞气凶厉的鬼物,便也盘膝坐下,运转法力,丹田法力十分放出八分,更是将佛前诵读那点慈悲放出来,跟着念动起经文来。
“……若有众生不孝父母,或至杀害,当堕无间地狱,千万亿劫求出无期。若有众生出佛身血,毁谤三宝,不敬尊经,亦当堕于无间地狱,千万亿劫……”
一时间,驿站内外都是经文声音。
余下修行的符咒驱邪,兵刃降魔,手印安抚引动的声音,都比不得这经文。
余下有凶厉鬼物挣扎于神志混沌和求超度解脱心念中的哀嚎,也比不得这经文。
余下有武人在驿站内砍杀鬼物的呼号,也比不得这经文。
非但鬼物,便是那些护卫,也在这经文中显出一二平和模样,身上煞气都收拢了几分,脸上勇猛也消散了不少,只是看着眼前凶厉鬼物,立即恢复神志,又是一刀劈去,将那浑浑噩噩的鬼物一分两半。
无尘子好容易做了超度法事,将那几十个鬼物给送入幽冥地府,还待再接再厉,也被这经文乱了心思,手上法诀口中咒文都停了,暗自恼恨,不过有那和尚超度了许多不知被哪般手段聚拢而来的混沌鬼物,倒是用不着自己耗费法力将那数百个鬼物全数送走,也落得清闲,便又压下心思,跟着背后墙上大洞进了驿站内。
曾德善诸人已经恢复神志,又有个身着碧色纹了仙鹤的道袍的白发枯瘦老道正在曾德善耳边低语,看的无尘子进来,便停了言语,只是上下好奇打量无尘子,只欲将无尘子心肝脾肺肾都给看透,看得无尘子好生不自在,又断了无尘子将要说话的言语问道:“这位道友可是刚才施展大法力的高人?”
无尘子一时没有明白,反问道:“这外边不是正有几位施展佛门普渡神通,度化鬼魅的佛门高人?”
那道人也知晓无尘子误解,稽首道:“贫道孤贫子,见过道友。”
无尘子早晓得商队有位人仙散人作为供奉,余下二十余个供奉都对这人恭敬有加,言必称颂,说必提及,一副马首是瞻模样,此时却是第一次面对面,无尘子倒是对对面那修行模样姿态,生出几分好感。
“贫道指的是,方才以雷法震慑群鬼的手段,可是道友施展的?”
对方如此客气自报家门,无尘子倒也不能遮遮掩掩了,便坦然应道:“贫道三清观无尘子,见过道友。至于刚才那手段,也是贫道被个恶境鬼物逼的险死还生,不得已将师门那点压箱底法术放了出来。”
孤贫子颇有不信,但此时还有鬼物在外边飘荡,便不是计较时候,故作姿态道:“道友这手段可了不得。”
“想来那鬼物已经被道友打得魂飞魄散了。”
“不过此时还有许多鬼物在源源不断赶来,贫道要照顾曾善人,不能出去将那根源解了。”
“烦劳道友出去看看,是不是还有哪般凶厉之物在布局?”
不待无尘子拒绝,其又高抬无尘子道:“以道友如此手段,想来外边有那作祟的,也敌不过道友,若是道友自持不能解决,贫道还可唤了几个道友……”
无尘子稍有迟疑,却是自己法力方才被那五雷符抽取一空,虽借着那补气丹在超度时候恢复了几分法力,也不过回了两三成而已。如此虚弱时候,自己贸然出去,但凡有个比不过方才死在自己雷符下的,却也有恶境修为的鬼物,盯着了,自己怕又要直接遁走了。
方才还以无敌之姿收拾了个鬼将,片刻后又被鬼物打得抱头鼠窜,岂不丢脸?!
与人一道出去,无尘子也不太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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