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可小院里四个少年人就跟没头苍蝇一样不知道该如何解决眼前的困局。
实在商讨不出一个方向的四人决定先各自行事，苍珩与褚观岚先回房洗漱歇息一会，易连桑拎着剑出门，说是要去钱府，最后院中只留下唐拾笙和那只不知道是真晕还是装晕的鸡妖。
唐拾笙在院中练剑。
这一招名叫星月交辉，是他们师父自创的招式，这一招共有二十四式，剑式本该有星月汇聚之势，可唐拾笙舞出来的招式衔接得磕磕绊绊的，略显生疏，让一旁不知道何时睁开眼的鸡妖看得直打鸣。
“不是我嘲笑你咯咯咯，小姑娘这招式舞得实在难看啾。”鸡妖忍不住发表评价。
唐拾笙抿嘴，挥出收剑式直取鸡妖面门，吓得鸡妖猛扑棱鸡翅膀飞到屋顶上。
“杀妖啦！杀妖啦！”
唐拾笙提剑就追，整个院子被易连桑的结界罩着鸡妖飞不出去，只能在有限的范围内躲避，尽管唐拾笙的剑术还稍显稚嫩，但是鸡妖修为更差，只能被追着跑，这么一追一逃下来唐拾笙却觉得自己对这套剑招有了更深一层的理解。
剑本凡铁，剑招无痕，二者结合方有剑意，剑意随心，可为杀，亦可为护。
剑意既成，剑势便起，唐拾笙挥出一道剑光堪堪从鸡妖头顶擦过。
鸡妖呆愣在原地，不可置信地伸出鸡翅膀摸了摸鸡冠周围的毛，结结巴巴道：“秃、秃了？！”
被褚观岚和苍珩干脆利落地收拾了的鸡妖之前一直并未发现自己秃了这件事。
唐拾笙干脆利落地收了剑，捂嘴笑道：“这可不关我的事啊。”
原本就是秃的。
报了被嘲笑之仇的唐拾笙施施然离去，只有无能狂怒的鸡妖留在原地怒骂：“等我修炼成大妖一定要给你们毛都剃秃了！”
可惜并未有人理会鸡妖的愤怒。
大约是刚过晌午时分，易连桑推了一车的桃木和两盆桃花回来，拉着苍珩和褚观岚一块刻长生牌，这刻长生牌需要锻炼专注力来控制灵力与问卦，唐拾笙还没学过不能随便跟着刻，只好在院子里练剑。
屋顶上昏昏欲睡的鸡妖被剑风惊醒，尖叫着绕着院子扑腾了一圈，被唐拾笙用碎石子砸到了鸡屁股才安静地蹲回院子里。
唐拾笙很是不满：“师兄都说既然你很弱，所以要放你走了，你怎么还赖在这？”
鸡妖不以为然：“陈州现在这么乱啾，谁知道外面会不会有其他修仙的，起码你们不想杀我啾。”
鸡妖虽然很笨，修为也不高，但是在求生方面的直觉向来很准。
“但是你真的很吵，我师兄和师姐们在忙，你会影响到他们。”
鸡妖很是委屈：“可我是妖，天生就怕你们这群修仙的啾，大不了我安静点啾……”
“你一直在钱府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唐拾笙蹲下来戳了戳鸡妖头顶秃了一块的地方，“真就是每天吃了睡，睡了吃？”
“钱府后院那些厨子们喂鸡技术不错啾，我还不会化形，所以只要不是说要吃鸡肉，我当然就是在鸡圈里待着啾，乱跑才危险啾。”鸡妖老老实实道，“要说不对劲的地方也就是那些厨娘们喜欢聊些家长里短啾，偶尔会提到哪哪的人家又丢孩子了，几乎没什么特别奇怪的地方啾。”
唐拾笙摇头：“我说的不是这些风言风语，我是说你好歹也是开了智的妖，钱大小姐失踪时一点异样都没感觉到吗？”
鸡妖眨眨眼，低下头晃了晃好像真的在思考，半晌才答道：“我不知道啾。”
这只鸡妖生性懒散，也不知道得到了什么好机缘让它成了精，但是它实在没什么大志向，除了吃就是睡，不思考怎么提升修为，只想着混吃等死，因此问它实在问不出什么线索。
唐拾笙有些挫败感，明明说好这次下山是让她历练一番，可除了拿名簿时自己单独行动了一次之外，剩下的事都是师兄和师姐们在做。
“不过啾，”鸡妖歪了一下头好像想到了什么事，“或许可以问一下白蓬姐，她向来对这种事比较敏感啾。”
“白蓬姐？”
“是教我术法的鸽子妖啾，不过她已经能化形了，在陈州城里做包打听的活计啾。”
唐拾笙说做就做，当即抱起鸡妖出门去找“白蓬姐”。
鸡妖不乐意，但又打不过唐拾笙，只好不情不愿地给唐拾笙指路。
“先说好了，要是白蓬姐问罪你可得替我担着啾。”
“我最多能保证带你一块逃跑。”
“那可说好了啾，你不知道白蓬姐生气起来有多可怕……”
……
春秋茗苑是陈州最大的茶楼，是一座室内庭院式茶楼，一共有三层楼。一楼内设拱门回廊，亭台楼阁，曲径花丛，还有专门的戏班在楼中每天唱曲，环境雅致，闹中取静；二楼则是雅间，客人可约上好友到二楼雅间中博弈、作画、作诗；三楼据说收藏了不少珍宝书画，每半年才开放一次，还必须凭玉牌方可进入，据说登顶的一枚玉牌那是千金难求。
这样一个富贵地，自然也是消息最为灵通的地方之一。
唐拾笙有些茫然：“我在山上看的话本都说消息最灵通的地方是风月地……”
“呸呸呸，”鸡妖语气很是嫌弃，“你也说了是话本胡编的啾，去风月场所和赌坊的人，要么是奔着玩乐去的啾，要么是有不可告人的事情，需要一个杂乱无章的地方做掩护啾，真正重要的消息传递地方自然是需要高门槛，直接从根本上杜绝隐患，消息自然不会泄露，若是不幸泄露那追查也方便啾。”
“你懂得真多！”唐拾笙发自内心地赞扬，“那为什么会开这么大一个茶楼呢？”
看来这只鸡妖也不全是吃了就睡，还是有些真功夫的。
鸡妖一听，立马昂首挺胸，模样甚是神气：“我好歹也跟白蓬姐混过几年啾，白蓬姐说了，去花楼或者赌坊的人大多数自制力低下，披着人皮内里空空啾，这种人难以掌控，走到哪都是麻烦啾。
“而那些真正有钱有权的人无论内里是什么样的货色，总是喜欢将自己的外皮包装得像个人样啾——吃最好的茶，品最美的景，面子功夫要做得好啾。
“钱掏得多，事闹得少啾，而且这种人本身就拥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信息源啾。”
谈话间唐拾笙已经抱着鸡妖走进大厅，前台的掌柜见状面色一紧，招来小二低头耳语，自己转头就走向二楼。
唐拾笙到底是个修士，眼力与耳力都不错，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但并未阻止，只是嘴角微微翘起：“这倒是很现实的一种说法。”
话锋一转，鸡妖却正色道：“最重要的一点是，白蓬姐说这世道女子求生不易，风月场所根本不是什么受难女子在风雨中最后的避风港，而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想要给这些女子一个安稳的家就应该关掉所有风月楼，禁止所有人狎妓的权利，这样才不会有女子再失足，赌场同理，只有不存在才不会产生亡命赌徒。”
这番话唐拾笙听得懵懂却全都记在了心里，愈发想要立马与鸡妖口中的白蓬姐见上一面：“虽然我还不甚明白，但是我觉得她说的没错。”
鸡妖得意洋洋道：“那是，这间春秋茗苑就是白蓬姐开的啾，咱们进去吧。”
屋内点燃熏香，飘起袅袅青烟，若隐若现的飘纱中隐约可见一身材曼妙的女子侧躺在榻上。
女子看着眼前如花般娇艳的少女抱着一只蔫了吧唧的鸡乖巧地站在她面前，沉默良久。
女子并未梳发髻，一头银发随意散落，一身宽松的月色锦袍随意穿搭，慵懒惬意的侧躺在榻上，香肩半露，手中盘着两枚红润通透的核桃，美艳的脸上却没有一丝表情。
白蓬是只妖，而且是只资质一般的妖，同样的法术别的妖大概学三遍就会了，她得学上十遍以上，因此修为增长极慢。
弱肉强食的妖界对于她这种资质一般的妖来说十分危险，因此白蓬几十年前就跟着一群妖来人间谋生，顺便给跟自己同样境遇的同族一点帮助。
要是从没想过同族投桃报李是不可能的。
白蓬也曾经做过梦，梦里最差的也是她帮助过的同族一个个都变成了大财主然后好吃好喝地供着她，她的后半辈子只要修炼寿元不断增长，能有无尽的财富供她吃香喝辣。
但是白蓬也实在无法想象有一天自己照顾过的同族带着修仙的找上自己。
“所以，”白蓬面无表情重重地在桌子上拍了一掌，“这就是你带修仙的来找我的理由？”
妖族在人间的踪迹对修仙者向来是能避则避，因为大多数修仙的在人间看见妖怪都觉得她们是想害人，逢妖必杀，妖族根本没有解释的机会。
唐拾笙对白蓬行了一礼，有些局促道：“听说姐姐消息灵通，这才不请自来，还望姐姐勿要见怪！”
白蓬嗤笑一声：“小嘴倒是挺甜，小姑娘不知道做买卖要先自报家门的吗？”
唐拾笙语塞，一时间不知道如何作答。
“小姑娘第一次下山不懂规矩啾，”鸡妖谄媚地捏着嗓子打圆场，“白蓬姐，最近陈州孩童失踪案不是闹得挺大的啾，我借住的钱府钱大小姐就凭空消失了，你行行好帮个忙啾，好不好嘛？”
白蓬白了鸡妖一眼又直勾勾地盯着唐拾笙，一副唐拾笙不报个家门她不会开口的模样。
唐拾笙跟鸡妖对视了一眼，从它那黄豆大小的眼睛硬是看出了无奈的意思，只得叹气道：“我叫唐拾笙，是天玄剑宗弟子，这次是受颐和巷钱府求助前来帮忙寻人，还望姐姐行行好，帮个忙。”
闻言白蓬坐直了身子又仔细打量了一番唐拾笙，嘴角勾起一个凉薄的笑意：“小姑娘小小年纪但心思玲珑，可惜我这春秋茗苑做的便是消息买卖的行当，你能骗得过那些无知凡人，可骗不了我，你绝对不可能是天玄剑宗的黄皮子。”
“……”
见唐拾笙不答白蓬继续道：“我跟天玄剑宗的黄皮子可没少打交道，他们从老到小整个门派嘴里喊的可都是什么妖就是害人的存在，一定要除之而后快，才不会像小姑娘你这样一口一个姐姐。”
唐拾笙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脸：“姐姐你别见怪，我们只是一个无名无派的散修之徒，下山前长辈曾叮嘱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这才借着天玄剑宗的名头，不曾想……”
“不曾想这天玄剑宗的人口碑那么差，差点弄巧成拙了。”白蓬轻笑，也不再追究唐拾笙的来历，“既然你们是为了陈州失踪的那些孩童来的我也不为难你，只是一行有一行的规矩，我这的消息是断不能白给的。”
“白蓬姐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啾。”鸡妖跳到白蓬面前扑棱鸡翅膀。
白蓬想也没想，干脆利落地拒绝：“谁的面子都不行，要是开了这口以后人人都找我要面子来了，我还怎么做生意？”
鸡妖虽然因缘际会修炼成妖，但是从没做过生意，也不了解这人情买卖，只是在后厨听那些厨娘们聊天耳濡目染学了这些话，没想到被白蓬直接了当的拒绝了，一时间感觉整只鸡都不太好了。
“我还没问你这怎么秃了呢？”白蓬用力地戳了几下鸡妖的秃头，不等鸡妖回答又道，“我没跟你计较你带修仙的来找我这件事你还蹬鼻子上脸了，要是这修仙的不怀好意我这么大个茶楼说关就关，到时候整个陈州的妖族都得跟着喝西北风！”
鸡妖委屈地用鸡翅捂着自己的秃顶躲到角落里自闭。
唐拾笙从乾坤镯里拿出褚观岚之前给她的五百两银票：“不知道这些够不够？不够的话我可能得回山跟师娘拿了。”
看见银票的白蓬眉梢一挑，立马喜笑颜开：“这银票我便收下了，我这儿消息目前跟府衙那头知道的差不多，其他的还需要查，你跟阿叽先回去等吧，最迟三日必有消息通知你们。”
鸡妖对这个安排没什么意见，很自觉地便跳到唐拾笙肩膀上等着唐拾笙带它走。
倒是唐拾笙十分不解：“我为什么还要带它走？”
这只鸡妖太吵了，遇事总是一惊一乍的，唐拾笙并不是很想把鸡妖带回院子里。
白蓬轻笑：“你不怕我收了钱不办事？有阿叽在你们说不定还能找得着我。”
“它对你有这么重要吗？”
鸡妖很是不满唐拾笙的说法，甩了甩头怒道：“我当然很重要啾！”
唐拾笙伸手挡住鸡妖的头，佯做为难状：“它说到底是只妖，跟我们在一起不太好吧？”
“呵，整个陈州的妖族都是我在罩着，每一只都很重要。”
既然白蓬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唐拾笙也不想过多纠结这个问题，只是将话题一转回到正题：“三日太久了，最早失踪的那些人都已遇害……”
唐拾笙没有把话说完，但是白蓬也已经明白这未尽之意，柳眉微蹙思考了一下道：“三日只是一个期限，我这儿若是查到消息自然是马上通知你们。”
“那便麻烦白蓬姐姐了。”
与白蓬告别后唐拾笙并没有带鸡妖马上回院子，而是特意在街上逛了一会绕到了府衙周围，看见之前的刘捕头依旧忙进忙出的并无大碍才彻底安心。
“我饿了啾！”鸡妖在唐拾笙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闹。
唐拾笙白了鸡妖一眼，顺着它的视线看见路边有卖苞谷和苞谷面的小摊，心下了然，径直走到小摊前问卖苞谷的大婶：“大婶，您这苞谷和苞谷面怎么卖？”
唐拾笙此时并未带幕篱遮挡面容，卖苞谷的大婶一见这么干净漂亮的小姑娘来问价心底也是欢喜得很，乐呵呵地自夸一番：“小姑娘真有眼光，我家的苞谷和苞谷面那可都是上等货色，味道又甜磨得又细，可是那山心村今年为数不多的存货咧，价格嘛稍微贵一点，二钱银子一斤！”
“那这苞谷和苞谷面都给我来一斤。”
唐拾笙说着就要掏钱，却不想旁边的鸡妖眼睛都要瞪出来了，从唐拾笙肩膀上直接跳到大婶手上啄了两下，又落到地上对着苞谷筐猛踹两脚。
大婶被吓得花容失色：“哎哟！小姑娘你这鸡怎么回事咧！”
唐拾笙反应迅速，立马抓住鸡妖的一只脚，却不想鸡妖突然狂奔，硬生生把唐拾笙带跑了很远的距离，直到周围没有人经过的小巷才停下。
鸡妖刚停下，唐拾笙立马掏出自己的木剑抵上鸡妖的秃头：“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二者修为其实差不多，只不过鸡妖还未曾化形，唐拾笙又占了剑法的优势，鸡妖只好伏低做小。
鸡妖又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确定没有凡人才开口道：“那黑心的小贩摆明了坑你啾，就你傻乎乎地就想付钱啾！”
“坑我？”
“对啊，什么破苞谷能卖到二钱银子一两啾，你要知道二钱银子都能买两石米了啾！”鸡妖愤懑道。
唐拾笙第一次下山，对银钱没有什么概念，所知不过是一路上看师兄师姐们如何做她便如何做，只知道问价、付钱，不曾想过这二钱银子对普通人而言是什么概念。
“可你也不该动嘴伤人，”唐拾笙将信将疑地收起剑，“我刚刚可都看见了，那大婶的手都被你给啄出血了。”
鸡妖情绪激动：“哼，我第一次到人间时就被这些黑心贩子坑得好惨，要不是遇上了白蓬姐，本大爷的妖丹都要没了啾！”
妖族修炼依靠的便是妖丹，与修士的金丹不同，修士是修炼到一定程度后为了更好的控制自身灵力，将灵力用于需要的地方而选择修炼金丹，可以说修士的金丹是用灵力锻化自身，而妖族则是妖丹与灵智同时形成才能形成妖，没了妖丹的妖便会失去灵智退化为普通动物，甚至会因为失去妖丹而魂飞魄散。
鸡妖虽然情绪激动，但是并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想法，唐拾笙看出了这一点便也不做追问，只是叮嘱道：“不管如何先约法三章，不可再如此莽撞行事，若是沾染因果对你修炼有损。”
鸡妖未曾想过有一天会有一个修仙的对它说这样行事于自身修炼有损，不由一怔，眨眨眼又甩了甩头才别别扭扭道：“你们师兄妹可真奇怪啾，抓到了妖不杀还想放，甚至还会叮嘱一只妖不要做出有损修为的事啾。”
唐拾笙却很认真道：“师父说人分好人坏人，妖自然也分好妖坏妖，遇见好人要帮，遇见坏人要处置，同理，遇见好妖也不是不能做朋友。”
“……你们师父可真是个怪人啾，真是怪人教出怪徒弟。”
“不许说我师父坏话！”唐拾笙轻轻揪起鸡翅膀晃了晃，“我还要去买些食材，但是我这是第一次下山不了解山下的情况，你帮帮忙呗？”
“你要我怎么帮啾？我总不能在凡人面前说话吧？”
唐拾笙摸了摸下巴：“如果价格不合理你就‘啾啾’两声，要是正常价格那就不出声，怎么样？”
鸡妖眨眨眼：“可以是可以啾……”
“那就麻烦你啦，”唐拾笙突然顿住，“对了，白蓬姐叫你阿叽，是你的名字？”
鸡妖不满道：“才不是啾！那只是白蓬姐给我起的花名，我有名字的啾，我叫鸣焉！”
鸣焉用鸡脚在地上划出两个歪歪斜斜勉强能叫做字的符号，唐拾笙看了好一会才分辨出是哪两个字。
“鸣焉，这名字真好，是你自己取的吗？”
鸣焉自己也说不上来，只好支支吾吾道：“不是啾，我也说不清来历，反正脑子里一直有声音这么叫我啾。”
唐拾笙耸耸肩，掏出手帕擦了擦鸣焉的爪子才将它放到自己肩上：“你能不能缩小一点自己的身形？”
鸣焉了然，将自己的身形缩成手掌一般大小，只是修为不到位整只鸡显得圆滚滚的，反而更是可爱。
唐拾笙带着鸣焉向大街走去，鸣焉不解地问：“你们修仙的不都是要辟谷的吗？为什么还要买食材？”
“唔，因为师父说人生在世不过吃喝二字，除了需要闭关修炼，我们师门就是普通人。”
“……我还没见过这么怪的修仙的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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