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煮酒弄青梅,我从地狱归 > 续篇:《寒蝉鸣秋梧桐雨》(二十五)
    手触到女子光/滑的背部,我头脑一片空白。发生什么事?我做什么了?

    我钻出被衾,一手扶着额,混混沌沌往外走。

    好安静,灯光微弱许多,可还亮着。

    我在做梦吗?我在做梦,乌衣郎在哪?

    一步一靠挪到门外,习惯的记忆引导我走。夜风袭来,可我丝毫不冷。想到乌衣郎,我就浑身发热。

    头晕晕的,我撞上一个结实的胸膛。"乌衣郎!"我惊喜出声,双手环上他脖子。

    "太子你……!"对方身体一僵,下一刻,一件柔软的衣物披在我身上,紧紧把我裹起来。

    一双大手夹/住我,我双脚腾空。

    头顶传下一个声音,低沉而严峻。"今晚,你们谁也没见过……任何人不得提起!"

    意识飘离,身体在那双手间飘摇。“乌衣郎……”我轻喃呓语。

    细碎的脚步迎来,夹着惶惧的声音。“窦大人!这……″

    又一双手把我接过去,我被重新包裹起来。

    “太子做噩梦了,还好卑职撞见。"

    "多谢大人!快送太子回房!……听着!谁也不准说!”

    窦大人?不是,乌衣郎……我头歪垂,又陷入昏睡。

    天色方明,常询轻唤我,把我叫醒。“殿下!太子殿下!"他凑到我耳边,“该起啦!”

    我窝在被衾,没有动。哪里怪怪的,总觉得我好像出去过,醒来却在床上。

    “干嘛?"我揉揉惺松的睡眼,"昏礼,不是完了吗?"

    "还没完呐!今日太子要携同太子妃,一起拜见陛下,午膳后,再一起在东宫,接受宗室,百官拜贺!"

    "啊?还要多久呀?"我抗拒地翻了翻身。

    "太子妃已起了,太子也请起吧。"

    "太子妃……″我像魂魄出窍般一阵迷惘。头脑闪过几个零星画面,昨晚荒唐的一幕浮现眼前。

    指尖还残留着拉扯衣衫的触感。

    天哪!我羞愧难当,拉起被衾盖住脸。身上,被衾里,也布满肌肤的味道。

    "殿下?殿下别睡了!"

    "那不是我!不是我!″我抬起手臂挡在脸上,"才不是我!”

    "太子?"

    “让我呆一会儿!呆一会儿!"我手挡着脸,缩在被衾里大叫。

    昨晚我变成丑陋的野/兽。

    可现在,我还是那个怕事的傻子,胆小鬼。

    盥洗之后,我和她穿着便装,坐在一起用膳。

    我窥探她几次,并没有在她领襟、袖口露出的地方,捕捉到昨夜疯狂的印迹;而她,似乎未受到丝毫的影响,淡然无事的从容。但那不是做梦,我清楚地记得,虽然,记得的不多。

    用过早膳,我们各自在女侍帮助下,换上繁丽的礼服。

    到父皇寝殿,她没跟我说一句话。

    她生我气了?她是大将军的女儿。

    我这才想起她的身份。

    如果她告诉父皇,父皇一定会打我。

    我们向父皇下拜,叩头。

    父皇比平日和颜悦色多,那副亲切的笑容,仿佛粘在脸颊上。"快!快起来!"

    他一手挽我,一手牵起太子妃,把我俩拉到坐榻上,一同坐着。“常常听闻,大将军虽是武官,他的女娘们却是自小以都城淑女的规范教养,今日才算亲见了!姿容仪态皆是出众,不愧是联选的好儿媳!"他满意地直点头,“硕儿,可满意?"

    “嗯,嗯!"我倾着头,敷衍地应和。

    "硕儿还害羞呐!"他轻拍我手背,"五日后你三弟成昏,联这一代子嗣稀薄,就靠你们开枝散叶,延续皇室血脉了!到时,夫妻同乐,父子同心!"

    "是,父皇!"我唯唯喏喏。

    父皇赐下不少珠宝华服,又反复叮咛。“"硕儿你身体不甚强壮,除了服药调养,也得学一学骑马射猎,用以强身健体。"

    这是我从未听过的话,我惊讶地张着嘴巴。

    "父皇,你让我——骑马打猎?"我极小心地探问,声音细微。

    “我们岱国先祖是马上得天下,让你学习骑马,射箭,有什么奇怪吗?"

    "可,可是!我没摸过弓!从没——"

    “所以才让你学!你是太子,不要老一副软弱的样子!成了家,也该学着强势一点,学学骑马,射箭,帮你长长力气。"

    无法反对,我缩着肩膀。

    我讨厌兵器,这话我一点说不出口。

    "除了每天太傅给你授课,还得增加马术、箭术……”父皇双眼思忖地夹/紧,"就从禁军中调一人吧!挑谁好呢"

    "父皇!"太子妃徐徐开腔,“阿霁不才,学得骑射一点皮毛,愿意试着教一教太子!″

    我震惊不小,脸色骤变。她会骑射!那力气不会小!

    那她昨晚,为什么让我

    心中转着这个念头,我不觉胆寒。她可以推开我的!我力气比女娘还小,她可以一下推开的……

    为什么顺从我呢?

    父皇瞥视她,停了一停:"霁儿,你也才做太子妃,得学着管理后宫,以后多去看看赵昭仪,讨教讨教经验。教太子骑射,这点琐事,就勿需你劳心了。"

    皇后被废,就由赵昭仪代理后宫,但父皇不让我称她母妃,说我母亲只得徐皇后一人,平日也不用拜见她。

    "是,父皇!"她恭谨地低头。

    我抬起脸孔。

    "父皇,那个……″我鼓了鼓劲,轻浅浅发声,“可以让中郎将吗?中郎将,教我。"

    随之而来一段沉默,空白的沉默,紧张让我嗓子发干。

    我吞了吞口水,眼巴巴地等。

    “也好。”父皇点了两下头,“阿繇文武双全,性格沉稳,比别人更有耐心,教你更合适。”

    “谢父皇!”

    犹豫着该不该问,想说却不好说。好不容易动回脑筋,却没勇气问出口。

    几番窥望她的侧脸,心头吹起胆怯的凉风。她有所觉察地停步,眸光投向我。

    “太子想问,为什么我有力气,昨晚却不推开你吗?"她反问起我来。我脸臊得通红。

    “啊,嗯!"

    她嘴角翘了翘,一闪而灭的笑意,明明白白的嘲讽。"那样的话,不仅昨晚,可能以后,太子都不会与我同房了!”

    清淡的一句话,似寒风朔雪,吹开我心头的迷茫,却让我由衷地感到寒冷。

    我呆滞地站住,仰望一眼天空柔弱的细云。“我可以去看小真了吗?"向着身边近侍,我低声呢喃。

    "还不行呐,殿下!你还得接见宗族和大臣!”

    “那,晚上呢?"

    “晚上……大昏三日,你都得陪着太子妃!”

    "那,明天呢?"

    “明日,明日按例,太子妃会在东宫设宴,接受宫中女眷,朝臣夫人,贵女们谒见。后日,大将军会携夫人入宫探望……”常询总算停口气,忧心地瞅我,"殿下,你不能随便走啊。”

    我把目光从天空移开,捏了捏发凉的指尖。

    又该换衣服了吧。还有,那么多人等着。

    (待续)

    (2024年2月22日18:41独发晋江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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