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赴约当天,你却以宴请朋友为由,留宿云来客栈。”

    “像是,已经将这件事忘了,但,你知道的,你并没有忘,你压根不想和熙妍夫人一起看什么烟火,什么晨曦的第一抹微光……”

    “你的目的,只有杀人灭口这一件事。”

    “于是在你醉酒之时,哦,这样说不对,因为你并没有醉,只是大家,都以为你醉了而已。”

    “当回到楼上客房小憩,你换上了提前已经备好的夜行衣和鞋子。”

    “你选的这间客房也有意思,远离人群,远离楼道,也远离了喧嚣,毫不引人注目。”

    “即使从这离开,也没人能发现,你从窗户一跃而出,直奔九曜山河,片刻不敢耽搁。”

    “因为你知道,断不能消失太久时间,否则便会惹人怀疑,那种心理暗示,便也会失效,从而让人将罪名,怀疑到你的头上。”

    袭焕听完后,内心阴毒的想法不断滋生,呵,没想到,真没想到,这群人猜想的和他的行为,简直一模一样。

    也怪自己大意,料定旁人不会调查至此,倒把鞋子这么个重要东西,给忽略了。

    要不是大哥那段时间盯得紧,也断不会出现这种纰漏,现在,这双鞋子,却是成了打倒自己的证据。

    但他依然沉得住气,神色淡定如初,手不断抚摸着熙妍那由于河水浸泡而显得有些浮肿的脸庞。

    眼神深邃,眸光最底层,透着一些淡淡的惊慌,嘴却很硬,嘲讽式的开口。

    “莲蓬先生,这话我倒是有些听不懂了,鞋子这种事,又不是只有我一人穿这种尺码。”

    “万一,是其他人想要栽赃污蔑,也很容易吧?难不成,你想只凭借一双鞋子,就定我的罪吗?未免有些说不通吧?”

    男子轻笑一声,笑声诡异,最后一句话,倒听得人毛骨悚然,也让人感叹,此人心计,怕是比起他的大哥还要更深一层。

    “呵,我没罪,我,并没有杀害熙妍,她是我的妻子啊,我怎么舍得?怎么舍得做出这等禽兽不如之事?”

    说实话,人啊,有时候是真的很厉害,一旦狠起来,连自己都骂,啧啧啧。

    可惜,这件事情破绽太多,要不然,指定还能被他逃过去了。

    方多病扬了扬下颌,语气略显矜傲,看着袭焕,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证据,我们当然还有,若不是找齐了所有东西,怎么会眼巴巴的跑过来揭露真相?傻子都做不出这等事。”

    转身向袭家主微微俯身,问道,“敢问家主,不知你是否还记得,下午的时候,袭大公子说的话?”

    袭家主沉思片刻才开口,“袭某记得,恒儿说,他原本派了人去跟踪熙妍,想将她带到一个地方藏起来,奈何,中途遇上了一个黑衣人。”

    “他武功不弱,也称不上多厉害,虽剑法精妙无双,但双拳难敌四掌,加上内力不济,那些杀手,”

    话到此处,却是顿了顿,漆黑的眸光望向了方多病。

    “只在黑衣人的下腹部,留下了一个伤口。”

    “但,对方好像很赶时间,未曾与他们多做周旋,急急忙忙使了些手腕,便离开了。”

    袭焕听了,心里顿时一惊,那双本拖着熙妍的手,下意识的松了,转而摸向自己的小腹处。

    没错,那,正有一道伤疤,还是最近所伤。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那群杀手,竟然是大哥派去的?

    他本以为是熙妍无意间遇上的,也怕是自己的仇家,万一从熙妍的嘴里知道了自己的事儿,可是不妙,这才出手救人。

    原来,呵,原来却是大哥故意安排,现下,倒真有些解释不清楚了,鞋子尚能作假,但那处伤疤,是作假不了的。

    恒熙瞥了他一眼,不由得冷笑出声,神色不善。

    “袭焕,你摸着自己的肚子做什么,难不成,你正巧此处也有一处伤疤,还是最近新伤的不成?”

    恒熙的语气可谓是冰冷刺骨,袭家主心里也沉了下来,他非常了解自己的儿子。

    看焕儿这样子,八成,是他干的了,不过他想不明白,到底是为何?什么事情不能好好商量,偏走上极端?

    但,恒熙姑娘的性子他知道,嫉恶如仇。

    况且,寻妹妹寻了这么多年了,现下好不容易寻到,却被人害死了,真不知她会做出什么事儿来。

    她的眼神,看着焕儿,好似不是在看一个人,而是一具冰冷冷的尸体。

    恒熙姑娘武艺高超,而焕儿,自小体弱,断断是不能对上她的。

    一个闪步,顿时挡在了袭焕的身前,将他护在后方,开口解释道:“恒熙姑娘,莫要冲动,事情总得有一个来龙去脉。”

    “焕儿与熙妍向来和睦,当日向她家提亲,还是焕儿多次央求,两人成亲后也当为夫妻典范。”

    “熙妍家世好,性格好,长相也不差,他又有什么理由去伤害熙妍这么个好姑娘呢?”

    恒熙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她师父说,天下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果真如此。

    “你们男子不都一个性子?追不上时千百倍的疼爱,当得到了便弃之如履。”

    李莲蓬又笑了,净雅的长发顺着他的身形微动。

    “袭家主说的不错,袭二公子,有什么理由,去伤害他心爱的妻子呢?”

    方多病顺着对方的话接口,表情高深莫测,“当然是因为,熙妍夫人捏住了他的把柄啊。”

    袭家主只摇摇头:“一个把柄而已,倒是不值得干这些事情吧?”

    “夫妻二人床头吵架床尾和,本是常事,哪有什么过不去的坎?何必为了一个把柄,便背负了杀人的罪名?”

    李莲蓬,低着头,抱着双臂,声音低沉又好听,“呵,普通的把柄当然不至于此,可若要是袭二公子他,染上了赌和毒呢?”

    袭家主听了这话,那只露出的眼睛满是震惊,不由得偏头望了过去。

    他们袭家,也算江湖闻名,向来是最忌讳这两样东西的,若真沾染上,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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