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一会儿,等到魔力恢复了,透茗给自己的手放了一个小治愈术,随后扇动身后的翅膀飞下了房梁。

    小精灵悄摸摸的来到那个空盘子旁边,用力抓起一个角飞了起来。

    这个盘子要还回去的,这个可怜巴巴的幼崽在这里的处境不是很好,万一被发现偷吃很可能会被惩罚的。

    小小一只的精灵抓着比自己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圆盘子,晃晃悠悠地往外飞去。

    背后翅膀上的金色纹路泛着淡淡的微光,是漆黑夜色中唯一的光亮。

    为了节省魔力,透茗专注于控制凝聚在手中的魔力,于是她便没能发现,身后一双黑洞洞的眼正死死盯着她。

    犹如捕捉到猎物踪迹的野兽。

    “嘶”透茗打了个寒颤,莫名其妙的想:怎么回事,不小心生病了吗?明明天气也不是很冷啊。

    虽然盘子好好还回去了,但第二天找麻烦的人还是来了。

    三个孩子趾高气昂的跑了过来,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但也不需要任何证据。

    其中一个孩子面露不屑与嘲笑的说:“除了你这个怪物,还会有谁跑来偷东西吃?”

    另外两个孩子附和着他,三人嘻嘻哈哈的出言戏弄贬低着趴在地上连姓氏都不配有的低等怪物。

    透茗躲在树梢上看着这一幕,又生气又懊恼自己没有想到这件事。

    可事实上,找一个异类,一个怪物的麻烦又哪里需要找什么理由呢?

    曾经的嫌恶与忌惮,在宿傩长到六岁的年纪却还没觉醒术式的那一刻,就只剩下了嫌恶而已。

    三个小孩肆无忌惮的不停说出充满恶意的话语,却没得到任何回应。

    虽然早起吃掉了剩下的干硬面饼与果子,但依然饿着肚子的宿傩趴在地上节省着力气。

    即使身旁三个家伙叽叽喳喳吵个没完他也只是掀起眼皮看了一眼,随后便不感兴趣的闭上眼转过头去。

    感觉到自己居然被无视的三个孩子露出愤怒的表情,却也不敢靠近,于是便捡起脚边的石子朝那个怪物狠狠砸去。

    透茗睁大眼,伸出手用力一抓,一道轻薄的无形薄壁在那个幼崽面前竖起。

    被用力掷出的数个石子穿透无形薄壁,被削减了力道后轻轻的落在宿傩脑袋上。

    宿傩烦躁的摇摇脑袋甩开那几个小石子,睁开眼凶狠地瞪向三个扰人清静的家伙。

    三个孩子不解的看着这一幕,不明白自己丢出的石头砸在那个怪物身上怎么连红都没泛。

    接着,他们便被那双恶狠狠瞪向自己的野兽般的瞳吓住了,下意识后退了几步。

    三个孩子中站前面的一个咬了咬牙,自觉丢脸,恼羞成怒地抬手用上了术式。

    “啊——这什么鬼东西!”

    要放出的术式被另一个孩子的惊叫打断,那个想使出术式的孩子不耐烦回头:“你大惊小怪什么?”

    “哈”

    原来是那个惊叫的孩子后退几步正好踩在埋着尸体的那个地方,感觉脚下有什么东西的他下意识踢了几脚,踢出来一小节白骨和一片破布片。

    一下子明白这具尸体是怎么回事的那个使用术式的孩子咧开嘴笑了一声,一巴掌拍在那个惊叫的孩子身上,呵斥道:“叫什么,死人而已。”

    接着他便转头看向瞪着他们的宿傩,脸上带着恶劣的笑意道:“看来那个下贱的疯婆子终于死了啊。”

    瞳孔一缩,宿傩猛地扑了上来,速度快的吓了三个孩子一跳,尖利的爪子伸出,恶狠狠地挖向那个说话的孩子的眼睛。

    “该死的!”那个孩子猛地用出术式把宿傩弹了出去,脸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宿傩在空中扭身,安然落地,嫌弃的甩了甩沾血的爪子。

    “你死定了!”那个孩子捂住脸,伸手就想要用术式杀了这个可恶的怪物,下一瞬却又被脚底突然传来的一阵剧痛打断。

    “啊——”他惨叫一声摔倒在地,一根不知哪里来的长刺扎穿鞋底,扎进他怀里脚心,一时间血流不止。

    他抱住脚哀嚎出声,模样好生凄惨。

    另外两个孩子也是被这突然的一遭吓得不轻,连忙拖起那个受伤的孩子,丢下两句狠话狼狈地跑走了。

    躲在树上偷偷召唤长刺的透茗冲三个人类孩子跑走的背影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哼!讨厌的人类孩子。”

    说完她注意到似乎有一个视线正看向她这里,转头对上一双黑漆漆仿佛照不进丝毫光亮的眼睛,吓了一跳。

    “咿呀——”她下意识往树枝后一躲,随后又慢慢探出小小半个包袋。

    下方那个瘦骨嶙峋的人类幼崽依然静静的看着她,透茗莫名感到有些胆寒,接着心头却又止不住的升起几分欣喜。

    “你能看到我?”她小心翼翼的出声问。

    不知道为什么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以后,小花精灵茫然失措的四处摸索着,却没能遇到一个能够看见她的生物。

    接着又碰上了奇怪又可怕的怪物,散发着无比恶心的巨臭。

    她被追逐逃到了这个房子里,见到了使用陌生力量的人类,但这些人类也全都看不见自己,并且那陌生的力量与她属于花精灵的魔力互斥。

    呜,透茗丧兮兮的想:把自己送到这里一定是哪个可恶坏蛋的阴谋吧。

    陌生的世界,可怕的怪物,充斥着的恶心气味,谁也无法看见的自己。

    恐惧逐渐充斥了她的内心。

    母树,王,长老们,阿奇哥哥,你们在哪啊,我想回家。

    这么想着的透茗,在快要害怕到哭出来之时,遇到一个一场突如其来的雨,一具尸骨以及一个蜷缩在破屋中瑟瑟发抖的人类幼崽。

    良久没有得到回答的透茗尴尬的飞了出来,慢慢飞下了树梢,于是便见那人类的视线也跟着自己一直往下走。

    于是透茗试探性的出声询问:“你听不懂我说话吗?”

    ……

    “你……”宿傩张了张嘴,发出十分粗粝沙哑的声音,似乎是很久很久没有出声说过话,他问:“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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