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话，再说一遍！”顾时宴眼神幽深，看着一帮还忙不迭在拉拉链的同学。
“嗨，宴哥对这些也感兴趣？”七班人称混世大魔王的小混混陈在咧着嘴，“这不你们班有个转学生嘛~人长得挺好看，就是私生活不太检点。”
“你看见了？”顾时宴冷笑。
“没”
“那你说什么？”语气冷厉。
“这，这不大家都在传么？”
顾时宴声音清冷，带着点怒意，“六班的同学我护着，要是再听到这些闲言碎语”
“啊？”小混混迷糊了。
“那就是下场。”顾时宴目光森然，看着被他踢到微凹的铁门。
说完，冷冷地看了眼“混世大魔王”陈在，转身走了。
顾时宴什么时候这么爱管闲事了？
他眼睛一尖，看到最后面的宋新词，犹如看到救星。
眼睛一亮，大喊，“班长，你可是七班的啊，啥情况。”
宋新词也是云里雾里，不过他老神在在道，“宴哥护短，整个六班都他护着，字面意思，听不懂啊？”
陈在摇头。
宋新词一个白眼，“听不懂还不好好读书？真想去外面当混混？”
回澜初中老师抓学习抓得严，学生压力大。
在乎成绩的学生当个八卦一听就过了，几个不爱学习的同学私下里津津乐道传了开来。
被警告后的陈在憋憋嘴，“算了，给宴哥一个面子。”
抬头看见几个围观的同学，一改刚才憋屈的样子，恶狠狠道，“看什么看？老子脸上这么好看？”
宋新词跟在后面，追上林南澈，用眼神示意，压着声音问，“啥情况？”
“没看那陈让说我们班同学坏话啊，他是七班的，你这班长好好管管。”
“嘿！”宋新词觉得听到了什么笑话，“那也要陈让听我的话才行啊！你说老师都拿他没辙，我有啥办法。”
回到班级的宋新词发现自己溜了一圈厕所，结果正事没干。
眼看着上课时间快到了，立刻百米冲刺奔向厕所。
顾时宴警告过后，流言渐渐消停下来。
至少六班内部，没人敢继续传。
顾时宴兄弟多，成绩好，再加上平常班里兄弟有困难绝不袖手旁观。
班里大部分男生都崇拜他。
—
“栀栀，这次你可得好好谢谢顾时宴，之前围在你旁边嗡嗡叫的臭虫终于不会烦你了。”
林笙雨喋喋不休地将最近发生的事情讲给孟栀听。
说来也怪，孟栀性格上并不讨喜，慢热，甚至带着点小别扭。
可女生的友谊就是这么奇特。
一起牵手吃过几次饭，上过几次厕所，有的人便成了一辈子的朋友。
“为什么那些人都听他的？”
孟栀单纯很好奇。
“因为，因为顾时宴仗义，还有那厮长得好，可能男女通吃。”
林笙雨开玩笑，俏皮地眨眨眼。
“对了，周六要不要去新天地吃饭？”
孟栀想了想，还是摇头。
“顾时宴也去哦。”林笙雨不断鼓动，“到时候你好好谢谢他。”
“笙雨，我就不去了，嘉市以前的教材和这边不一样，好多题目都不会，我想在家预习。”
“哎~让顾时宴教你啊！”林笙雨挽着孟栀的手臂，晃啊晃。
“就去嘛！”
“好吧。”
“栀栀，那十一点新天地一号门集合，不见不散。”
孟栀乖巧地点点头，嘴角慢慢浮上一抹笑容。
下课的时候，她假借拿书包转身，偷偷看了一眼坐在最后排的顾时宴。
他和同桌正笑着说些什么。
他穿着白色校服，第一颗纽扣没扣，校服领子微微敞开。笑起来眼神清澈明亮，仿佛含着星光，少年感十足。
他，还挺好的。
孟栀收回视线，转过身继续做题。
数学真的好难啊，几何大题，一道辅助线就把她难住了。
她想起顾时宴随手一指，就把她绞尽脑汁想破头皮都没想到的辅助线画了出来。
他，学习也很厉害。
—
周六中午。
孟栀背着小背包出门，路过孟建国。
“爸，中午和同学一起吃饭。”
孟建国拿着书的手一顿，抬头问，“男生还是女生？”
“女生。”
“早点回来。”孟建国站起来，从钱包里拿出两张一百，“够吗？”
孟栀点头，她从嘉市过来，妈妈给她银行卡里打了五千零花钱。
“够了，谢谢爸爸。”
接过钱，换鞋出门。
“栀栀,中午不在家吃吗？”
一个40来岁的女人从厨房出来。
“栀栀和同学聚餐，你少烧一个菜吧。”
“好。”女人笑了笑，对着孟栀道，“栀栀早点回来，阿姨晚上给你做你喜欢的酸菜鱼。”
“谢谢阿姨。”
说完便急着闪出屋子，关上大门。
孟栀舒了一口气，酸菜鱼不是她最爱吃的菜，椒盐排骨才是。
她眼角不争气得酸了酸，抬头努力眨眼。
之后慢慢地下楼。
她早就不在意了，她想早点长大，早点上大学，早点工作，早点搬出去一个人住。
坐上公交车，车子缓缓启动。
孟栀盯着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
小时候，爸爸妈妈便经常吵架。
孟建国和周萍是经人介绍认识的，认识半年便结婚了。
结婚后一年有了她。
孟建国做教导主任，说一不二的性子让周萍越来越讨厌，三天一大吵一天一小吵。
他们自以为瞒得很好、可她都知道。
有一次他们压着声音吵架，或许是觉得她已经睡着了，吵着吵着声音渐渐加大。
“孟建国，要不是有了栀栀，不然你这脾性，我早就跟你离婚了。”
“离就离。”
孟建国气馁地坐下，不想继续消耗耐心。
那时孟栀上三年级，很多事情都懂了。
透着门缝，看到外面的父母歇战了，但她宁愿他们吵得更凶。
只要别离婚。
可外面很安静，整个世界都很安静。
孟栀偷偷关上门，那一晚她躲在被子下哭了很久。
她马上要变成没人要的小孩。
第二天，两个大人住在一起，第二个星期，乃至第二年，一家人还是在一起。
她以为爸爸妈妈不离婚了。
提心吊胆的日子，是不是可以放下了。
六年级升学考，她成绩很不错。
拿着成绩单跑回家。
打开门便觉得气氛凝重。
孟栀心里一颤。
敏感久了的人，第六感特别灵，她想躲起来，让大人们永远找不到她。
“栀栀回来了。”周萍接过女儿背上的书包。
“爸，妈，你们看我的成绩单。”孟栀笑得很灿烂，“我考了全校第二名。”
“栀栀真棒！”孟建国摸了摸孟栀的脑袋，脸上的欣慰不是装出来的。
工作虽然很忙，但对女儿却也是真心疼爱。
不过有些事，瞒了三年，如今瞒不下去了。
“栀栀，妈妈要调去嘉市工作了，栀栀和爸爸在这里好吗？”周萍道。
孟栀顿了顿，笑容渐渐消失。
这一天，还是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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