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深圳:爱与恨的纠缠 > 第九十章 真相大白
    世界最悲惨的事莫过于,知道结果,却无能为力。

    小柔失去孩子,不仅如此,因为大量出血,子宫受损,日后怀孕概率基本为零。得知医生的诊断,峰哥崩溃了,蹲在角落不停捶打脑袋,后悔自己胆小、怯懦、不敢面对问题,竟然让小柔为他收拾烂摊子。

    当然,更恨我。他了解我的脾气、性格、手段,对于摔下楼梯,非常确信罪魁祸首就是我。因为在他心里,我早已幻化成一个恶魔,会吞噬他,和他爱的人。

    听护士说,他屡次冲到病区,发疯似的怒吼,要找我算账,替孩子偿命。好在被众人拦住,并通知医院保卫科带走处理。

    我也替小柔难过,是发自内心的难过。虽然我不恨她出尔反尔,但孩子是无辜的。凌凌说过,我以后也会有孩子,总而言之,峰哥的心,始终还是会在我身上。

    肋骨断裂的疼痛让我彻夜不眠,脑海里走马灯似的回放这三年半时光,就像一部人生电影。有一见钟情,至死不渝;有患难与共,同舟共济;也有同床异梦,貌合神离,终究还是鸾凤分飞,遗憾收尾。

    清醒后的小柔仿佛一个木偶,不哭不笑,心如死灰。喂她喝水就喝,喂她吃饭就吃,整夜整夜不睡觉,原本灵动的眼睛也变得暗沉,没有光芒。峰哥跪在她的床前,不停的痛哭,忏悔,承诺,可她无动于衷。

    小柔妈妈打电话给我我:

    “你害残小柔,是不是满意了?”

    小柔的状态持续恶化,精神科医生会诊后判定,这是创伤后遗症,不排除重度抑郁症。希望家人做好日常看护,最关键是不能再让她受刺激。

    所有人都把恨意叠加在我身上,各式各样辱骂的短信发到我的手机,诅咒我不得好死,一辈子被人唾弃。我有口难辩,脑部的撞击使我不能完全回忆起当时争执的场景,渐渐的,我都怀疑自己推了她一把,才导致悲剧发生。

    当小柔再一次趁着母亲不注意,偷偷跑上楼顶后,家人报了警,强烈要求追究我的刑事责任。警察征得医生同意,在病房对我进行询问。我如实将仅存的记忆告知,但对于关键细节,摇摇头,坦白没有印象。

    而这句“没有印象”,加深小柔父母对我的怀疑,坚信我故意掩盖事实,推脱责任,逃避法律制裁。

    经警察现场查看,楼道没有监控,根据已有的材料,董律分析我被判故意伤害的可能性非常大,除非有目击者能够证明小柔跌落时,我们没有任何身体触碰。

    阿洁在楼道里贴了寻人启事,很遗憾,没有结果。我们之所以被送进医院,也是因为峰哥见小柔迟迟没有下楼,手机没人接,觉得不对劲,在楼道里发现倒在血泊中的两人。

    我想解释,请峰哥相信我绝不会罔顾人命,可他早已把我拉黑。就算借用他人手机,只要听到是我的声音,立马挂断电话。

    凌凌和阿洁来医院,我问她们:

    “你们相信我没有推小柔吗?”

    她俩对视一眼,低下头,没有说话。

    看,就算最好的朋友,都认定我是凶手,何况别人呢!

    由于案件案件双方各执一词,警察暂时没有对我采取强制措施。在医院休养半个月后,我回到深圳。

    家里没有变,一切还是和离开时一样,只是落满厚厚的灰尘。凌凌帮我安排了保姆,照顾日常饮食。她说:

    “香香,如果真是你干的,去道个歉,争取他们的谅解。董律说经济赔偿后,应该可以改判缓刑。放心,钱我们会去想办法。”

    我摇摆不定,或许凌凌说的对,现在低头认错,总比被送进监狱强。

    晚上,保姆出门扔垃圾回来,边擦地边抱怨楼道里未完成的画,不仅难看,特别是那几只画了半个身体的小动物,看着渗得慌。

    我打开门,环望四周,还真是。刚准备通知物业整改,猛的发现木架子不见了。再联想到他们看见我从医院回来时躲闪的眼神,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董律知道后,嘱咐我不要打草惊蛇。第二天,董律亲自带着助理敲响隔壁的房门。三个小时后,他拿着u盘走出来,一脸轻松。

    原来小年轻买的这套房子有些产权纠纷,经常有人上门闹事,不得不安装一个隐形摄像头在猫眼位置。事发当天,监控清楚拍摄到小柔后退时不小心撞到木架,身体不稳,随后向楼梯口倒去,当然也拍到我急忙拉住她的手,但被带着一起滚落的画面。

    其实从物业和警察在现场勘查时,他们已经通过监控得知真实原因,但怕被追究责任,便连夜拆了架子,闭口不谈此事。

    真相大白,沉冤得雪。董律把u盘交给办理案件的民警后返回清远,剩下的事情,与我无关。

    在警察将调查结果反馈给峰哥后,他打了电话给我,沉默很久,最后说出“对不起”三个字。我问是什么意思,他说因为他的自私和逃避,才造成今天这个无法挽回的结果。他对我有愧,也伤害了小柔,决定承担责任,弥补过失,回归家庭。

    “可小柔已经失去孩子,没有什么可以阻碍我们了。”

    “所以她不能再失去我,否则会没有勇气活下去的。”

    “那我呢?”

    峰哥没有回答,只是挂断电话。

    小柔出院后,再次提出离婚。这次,双方父母没有干预,伯父说是峰哥对不起她,会让儿子净身出户。可小柔母亲说不需要,两家恩断义绝,互不往来,别再伤害小柔就行。

    听周总说自从小柔搬回娘家,峰哥吃住都在公司,用工作麻痹自己,人也瘦了一圈。

    我曾去盛峰找他,可前台的小姑娘一反常态,说什么都不让我进。我问:

    “你认识我?”

    她点点头,说黄总特地交代,他最不想见你,请离开。

    我失魂落魄的走出大楼,看着熙熙攘攘的街道,竟不知何去何从。

    我想紧紧握住的幸福,还是偷偷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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