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淡淡地“嗯”了一声,便起身走向寝殿。

    看到皇上走进来,温实初、甄嬛、沈眉庄忙行礼,齐声道“皇上”。

    “都起来吧。”

    众人起身,分列站两侧。

    皇上径直往华妃的床边走去,走在了床榻上,握住华妃冰凉的手,然后转头看向温实初。

    “华妃的病情如何了?”

    温实初拱手回答:“回皇上,喝了一副药,大概一刻钟之后就会醒了。”

    皇上点点头,疲倦地朝着众人挥手。

    “你们都下去吧。”

    “是,皇上。”

    甄嬛、沈眉庄担忧地看向床上依然昏迷的华妃,依依不舍地走了。

    温实初是外男,心里虽然担心,但是不能表现得太明显,只是又将开好的药方子,认真地交代了几遍给颂芝。

    所有人都走后,寝殿内只剩下皇上和华妃。

    皇上看着昏迷中依然眉头紧锁的华妃,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但胸口抑郁依然不得解。

    “世兰,温太医说你身体亏损太久,恐怕时日无所,朕不相信。朕不允许你比朕先走!”

    皇上对着昏迷中的华妃,喃喃自语。

    “那个宫女,她嘴贱,让你忧心了。你放心,朕已经将她杖毙。”

    “以后,谁还敢在你面前嚼舌根头,朕一并杀了!”

    “朕不求什么,只求你好好地活着。”

    不知道说了多久,皇上只觉得口干舌燥,终于闭了嘴巴,躺在华妃的旁边,昏昏睡去。

    华妃醒来时,就看到躺在自己身侧的皇上。

    她有些诧异。

    这个男人虽然无情、铁血,但却是十分勤政为民。

    只要不踏足后宫,他几乎就是从早到晚待在养心殿批奏折,看公文。

    此时此刻,这个男人就躺在自己身边,睡得如此安详,华妃竟然不忍吵醒他。

    想起方才昏厥时的情景,华妃记起了宫女的话,那就是父亲年遐龄因为担心她吐血了。

    她得赶紧传信给父亲,告诉他,自己在宫中一切安好。

    思绪辗转间,一只手轻轻覆在了华妃的脸上,。

    华妃惊地抬眸,发现是皇上醒了。

    “皇上。”

    “别说话,损耗气力,再多睡一会儿。”

    皇上将一根手指头,按在了华妃的嘴唇上,示意她不要说话。

    华妃摇头,轻轻地拿开皇上的手。

    “皇上,臣妾担心父亲。”

    “你放心,朕已经派人去告诉你父亲了,你在宫中一切安好。去递消息的太监回话,你父亲只是伤心过度,现在已经在好转。”

    “多谢皇上!”这句话,华妃是发自内心地感谢。

    她没想到,皇上能够为她想得这么周到。

    “你和朕客气什么?这些都是朕应该为你做的。”

    皇上搂住华妃,温声地说。

    躺在这个男人宽阔的怀里,华妃心里五味杂陈。

    她明显能够感受到,这个男人对自己和以往不一样了。

    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了?

    华妃一时想不明白。

    因为温实初开的药,含有凝神安眠的作用,华妃再次沉沉入睡。

    皇上假装和她睡着,确认她真的睡沉了,才小心翼翼地起床。

    起床时,发现自己的龙袍被华妃压到了,他微微皱眉。

    在一旁的苏培盛赶紧走过来,想要伸手去扯,却被皇上一个眼神刀子阻止了。

    “去找把匕首过来!”

    “是。”苏培盛轻声回应,马上找来了一把匕首。

    皇上接过匕首,轻轻地把被华妃压到的龙袍给割断了。

    等他走出翊坤宫时,苏培盛担心地说:“皇上,您这龙袍”

    皇上大手一挥,“朕的龙袍又不止这一件,去换一件就行。”

    ————

    景仁宫内,皇后坐立不安。

    不一会儿,江福海匆匆赶来,单膝跪地行礼。

    “参见皇后娘娘。”

    “不必拘礼,快说!”

    江福海支支吾吾地道:“那个宫女被皇上杖毙了。”

    “什么?”皇后震惊地站起,“那个宫女还有没有说别的?”

    江福海仔细回想了一下摇头。

    “奴才倒是没听说,只是知道,皇上用了极为残酷的刑罚,将那个宫女的腰背给打折了。”

    皇后绞紧了手中的帕子,全身生起一股寒意。

    她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冷笑连连。

    “皇上很生气,他应该是很生气”

    江福海看着皇上失魂落魄的模样,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跪在地上,低着头。

    还是剪秋了解自家主子的秉性。

    她对江福海说:“你再去打探,到底宫女有没有和皇上说什么?务必要仔细!不管花多少银子,都必须打探出来!”

    江福海回了声“是”,又匆匆而去。

    一晚上漫长的等待后。

    夜深,江福海疲惫地回到了景仁宫。

    皇后端坐在椅子上,手里不停地盘着佛珠。

    “说吧。”

    她强压住心中的不安,冷眼望向江福海。

    江福海被皇上这么冷冷一瞥,整个人也犹如置身冰窖。

    他单膝跪下,低着头,沉声说:“奴才花钱打听到了,那个宫女临死前将一切都招供了,还签字画押,呈给了皇上看。”

    “果然如此。”皇后冷冷一笑,证实了心中的猜测后,她反而什么都不害怕了。

    剪刀秋一听,颇为着急。

    “娘娘事到如今,该如何处置?”

    皇后将佛珠,紧紧地攥在手心,颤着声音道:“等。”

    剪秋不解,“等?娘娘要等多久?”

    皇后望向外面漆黑的夜空,“三天。”

    三天之内,如果皇上找她算账,那么就一了百了。

    如果三天之内,皇上没有找她,也没有任何诏令,那么就算度过了一劫。

    皇后在脑海里,快速地把所有可能想到的,所有后果都想了一遍。

    忽然地,她起身,看向剪秋。

    “本宫多久没有去见太后了?”

    剪秋一时想不起来了。

    皇后见她思考良久,自嘲自讥,

    “本宫的确太久没去太后跟前侍候她了,所以连你也不记得,本宫上次见太后是什么时候了。”

    一大早。

    太后刚刚起床,竹息便匆匆走进来说:“太后,皇后来了。”

    太后皱眉,脸上没有半分喜悦。

    “她这个皇后终于有空来见哀家了怕只怕,无事不登三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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