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妃满意地点点头,看向周宁海的眼神时,严厉却不减。

    “周宁海,你可知道错在哪里了?”

    周宁海也不是个笨的,忙磕头认错。

    “奴才知错了,奴才吃错了 !以后再也不敢了!奴才以后,一定守口如瓶,绝不再提大将军的事情。”

    说完,周宁海惊觉,自己又说了年羹尧 的事情,哭丧着脸,连续抽了自己好几个耳光。

    华妃冷冷地看着,也没有阻止。为了以后能够在后宫平安地过完余生,她必须让周宁海、颂芝牢牢记住,低调、收敛锋芒,才能保得彼此平安。

    “本宫再说一遍,本宫与哥哥的荣宠,是皇上给的。没有皇上,就没有年家的荣耀。现在,翊坤宫的恩宠已经居于六宫之首,招到许多人的眼红、嫉妒。不管是前朝还是后宫,都眼巴巴地等着我们年家犯错,好逮住把柄,致我们于死地。我们再像以往一样横冲直撞,离死就不远了。本宫若没了,你们安能存焉?”

    华妃这番话,字字铿锵,又字字沉重。颂芝、周宁海都是聪明人,都明白了华妃的良苦用心。

    景仁宫内,夏冬春指着自己的脸,哭得梨花带雨。

    “皇后娘娘,华妃欺人太甚!您看看我的脸,呜呜呜!”

    皇后本来想借着夏冬春这种莽撞的蠢女人 ,故意激怒华妃,让华妃犯下大错,顺便再借着夏冬春的手,敲打一下甄嬛的。

    没想到,历来说风就是雨、喜怒无常的华妃,竟然硬生生地忍下了夏冬春这口气,而且还顺便给皇上和甄嬛搭了线!

    皇后越想语气,再看看夏冬春蠢笨的模样,一口气实在下不来,直接将手中的笔,重重地摔在案桌之上。

    剪秋也朝着夏冬春白了一眼,“夏常在就算再伤心,也应该注意身体才是。”

    夏冬春看到皇后发怒,吓得立即停止了哭声。

    皇后见夏冬春吓得小脸惨白,这才稍稍地顺了一口气,但是语气依然严厉,“华妃是贵妃,你只是一个常在而已,你怎么敢以下犯上,不分尊卑?”

    夏冬春看着疾言厉色的皇后,迷茫又害怕,“皇后,这是您让我这么做的呀!”

    剪秋狠狠地白了她一眼。

    皇后怒道:“本宫何曾教过你这些?华妃向来记仇,睚眦必报,你若是还想活命,便去求她宽恕你吧!”

    夏冬春错愕地张着嘴巴,又委屈又悲愤 ,“皇后娘娘,救救臣妾!”

    皇后悠悠地道:“本宫已经给你指一条明路了。”

    夏冬春走后,剪秋有些担忧, “娘娘,万一夏常在勾结华妃,出卖了您,该如何是好?”

    皇后细细描写着纸上的字,胸有成竹地道:“以华妃眼高于天的性子,断然是不会接纳夏常在的。就算夏常在把本宫供出来,本宫也不怕 。本宫是皇后,教的都是宫里的规矩,可从来没教她以下犯上。”

    剪秋赞许地点头,“皇后以礼仪治理后宫,这夏常在自己不学好,反倒怪起娘娘您来了。”

    “娘娘,夏常在来了!”周宁海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向华妃禀告。

    华妃刚刚睡了一个午觉,打着哈欠,慵懒地摆了摆手,“让她等着。”

    颂芝叫来了宫女们伺候。

    华妃数了数,这光伺候自己洗漱的宫女,竟然有八个,实在太过铺张了。

    装戴整齐后,华妃让颂芝把宫女裁减一半。

    颂芝觉得不妥,毕竟华妃是贵妃。

    华妃又指了指她的脑袋,“忘记本宫今早嘱咐的话了?”

    颂芝低头,“不敢。”

    她立即把所有宫女叫来,把多余的宫女,给了些银两,弄到了别处。

    夏冬春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听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她整个人都僵住了,几乎不敢动弹。

    华妃袅袅婷婷地走过来,故意在夏冬春旁边停下了脚步,唇角噙着一抹凉薄的笑。

    夏冬春僵硬地抬起头,正好看到了华妃脸上的笑容,赶紧将头磕在地上“砰砰”响:“华妃娘娘饶命,华妃娘娘饶命,华妃娘娘饶命!”

    颂芝已经打翻走了多余的宫女,跟在华妃后面走了进来。

    华妃扭头,对颂芝说:“赶紧把夏常在扶起来,瞧她一见我就磕头,把本宫吓坏了。”

    颂芝勾起一抹冷笑,甜甜地应道:“是,娘娘。”

    “夏常在有什么事情不能坐着好好说吗?非要跪呀,拜呀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家娘娘虐待你。”颂芝边说着边强行把夏冬春拉起来。

    夏冬春跪久了,膝盖真的疼了。加之,她从小养尊处优的,何曾受过这个罪?被颂芝扶起来时,少不得用手揉膝盖。

    颂芝把夏冬春扶好坐在了椅子上,起身时,压低声音道:“也是我们家娘娘仁慈,皇上本来私底下是想把常在扔进慎刑司的。可我们娘娘心善,应是保了你。”

    夏冬春一听,抬头看坐在主位上的华妃,膝盖又一软,扑通一声又跪下。

    “谢娘娘宽恕。”

    华妃惊讶,面露不忍之色,“都是宫里姐妹,何必客气。”说完 ,华妃看了颂芝一眼。

    颂芝心领神会,又扶起了夏冬春。

    华妃看着夏冬春额头上的血,叹了口气,“本宫知道,妹妹性格直率,定然不会故意冲撞本宫。本宫只是怕妹妹,被人利用了尚且不知。”

    夏冬春脸色一变,这华妃知道自己和皇后勾结了?

    “多谢华妃娘娘大人不记小人过。”

    华妃又叫颂芝送来了金疮药给夏冬春。

    夏冬春又千恩万谢了一番,才离开了翊坤宫。

    颂芝不甘地看向华妃,“娘娘,您就这么放过夏常在吗?”

    华妃轻声冷笑,“皇后想让本宫当恶人,让其他嫔妃对本宫更加忌惮,本宫岂能让她如愿?她想借刀杀人,本宫偏偏不杀!”

    “把华妃赏赐的金疮药拿过来!”离开翊坤宫后,夏冬春又恢复了嚣张的气焰。

    贴身宫女把金疮药递给了夏冬春。

    夏冬春接过,鄙夷地掂量了一番,“什么劳什子东西,我不稀罕!”

    话落,将华妃赏赐的金疮药,扔进了草丛。

    宫女脸色大变,“小主这可是华妃赏赐的!”

    夏冬春嗤之以鼻,“华妃又如何,我还怕了她不成!”

    “大胆!”一道沉闷、威严的声音在黑夜里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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