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鱼野眼底尽是烦躁,身后这群隐卫像嗡嗡叫的飞虫。

    不和他正面打,只是拦着他前行。

    他出手他们便躲,等他上了马他们又要围上来。

    打趴下一个又有下一个补上,从京城到齐阳城一日一夜的路程,他生生被拖了十数天。

    最可气是这群人的主子真不要脸,不仅让人围堵他,还早早去前路改道。

    将往齐阳城去的小道栽树迷惑他,仗着他心急不察,一转弯就去了和齐阳城反方向的五邑城。

    待长鱼野好不容易摆脱隐卫看见了城门生出欣喜时,定睛一看五邑城。

    直将长鱼野整个人都砸懵了。

    眼下长鱼野的耐心告罄,甩着铃铛想下死手时,不远处又有人驾马而来。

    长鱼野眯了眼看向熟悉的人影,冷冰冰的面容卷在黄沙里还是改不掉他欠揍的模样。

    “朝,玄,风!”

    朝玄风什么话都没来及说,长鱼野已经将手中长剑狠狠掷向他,又是发冠被击落,朝玄风冷沉的面上霎时阴沉。

    “发什么疯,本王来替你引路还来错了?”

    长鱼野嘁了一声,指着明显训练有素的隐卫,

    “这些人不是你皇兄派来拦我的?你会好像给我引路?”

    朝玄风面不改色将腰间令牌扔给隐卫,隐卫拿到令牌便瞬间撤离。

    看着长鱼野气红的脸,朝玄风脸不红心不跳的将事情推给旁人,

    “你想多了,皇兄一心求的皇贵妃原谅,怎会阻拦你。”

    停顿片刻朝玄风语气淡淡的恭维了长鱼野一句,

    “谁都知道皇贵妃最在意你。”

    长鱼野一听这话瞬间咧开嘴笑了。

    投鼠忌器嘛,他懂。

    这样想,皇上还真不会对他动手,若不然姣姣知道了岂不是要更生气?

    朝玄风看着一句话就被带偏了的长鱼野悄悄翘了唇角,转瞬即逝没让长鱼野发现也没给长鱼野冷静的机会,指着离去的隐卫,

    “他们是光明泪的人。”

    长鱼野有些诧异,

    “云中王?他拦我做什么?姣姣在齐阳城的消息正是他给我的。”

    “齐阳城?皇贵妃如今在顺元城,他骗了你。”

    坑起朝玄羽,朝玄风是半点都不手软。

    隐卫自然是皇兄的人,可正如他所说。

    皇贵妃在意长鱼野,若是让皇贵妃知道皇兄派来的隐卫耍了长鱼野,皇兄想要将皇贵妃带回宫岂不是更艰难?

    “光明泪大抵是关心皇兄心切,不想你早早出现误了皇兄。”

    长鱼野听了狠狠扳了手指,指节迸发的声响沉闷的发散出长鱼野心中的气愤,

    “亏我觉得他是个好人!”

    朝玄风轻轻挑眉,再一次感叹,好在长鱼野不是长鱼信,长鱼信就没这么好骗。

    “走吧,带你去见皇贵妃。”

    “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长鱼野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狐疑的看着朝玄风。

    只是视线落在他散开的头发时又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尖。

    长鱼姣不在的这些日子,长鱼信已经下了金陵,前去接手郁家产业。

    只是这份产业没有那么好拿,长鱼信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即便长鱼野跟着去了,也被金陵各地虎视眈眈的商户买来的杀手埋伏了几波。

    最凶险的那一次长鱼野的手差点被废,如今伤口还未愈合,危急关头是朝玄风带着他的亲卫神兵天降,救下了他和长鱼信。

    此后他被长鱼信冷着脸赶回金陵,朝玄风则代替了他和长鱼信一道在金陵办事。

    无论如何他们也算有了点同生共死的情谊,眼下长鱼野瞅着朝玄风还挺不好意思,

    “等进了城给你买顶发冠。”

    朝玄风难得没有冷冰冰的板着脸,反而打趣他,

    “长鱼信给你的月银够?”

    “嘿,你这人还想要金冠银冠不成?一两银子的竹冠,足够了。”

    朝玄风有些意外的看着长鱼野,

    “怎么他还在银钱上苛待你?”

    长鱼野晃着发尾的铃铛,笑的张扬,

    “我的银子自然是要存起来给姣姣的,给你用一两姣姣就得少一两,也不知道她在宫外如何,好不容易再见她,我怎么也要给她买十七八身衣裳,胭脂水粉,零嘴小食不都得银子?”

    这个回答也不算出乎意料,朝玄风应了一声控着马和他并肩慢行,

    “我该买些什么?”

    长鱼野扭头看了一眼朝玄风,笑容更明朗些,

    “给皇,给你哥?”

    朝玄风点头,面无表情的冷峻面容浮现点为难,

    “大哥好像什么都不缺,可我”

    他不想皇兄看见别人家的兄长风尘仆仆赶到还买那样多的东西出现,细致体贴的不行。

    而他却是两手空空,干巴巴的站在一边。

    他也不如长鱼野热情,能张扬的说出自己的思念和担忧。

    长鱼野看着陷入沉默的朝玄风有些苦恼的挠了挠头发。

    他和朝玄风能从互看不顺眼到如今的,尚有几分情谊,极大程度上是他们很相似。

    都有最为在意可以为之付出一切的亲人。

    眼下看朝玄风为难落寞的表情,长鱼野也觉得有些犯难,

    “我对长鱼信不细心,不过我送什么他都乐意。”

    长鱼野耸了耸肩,说的话让朝玄风有些不服气,

    “本王送什么皇兄也欢喜,只是本王不愿随便。”

    愿不愿意的有什么用,还不是没有头绪。

    直到顺元城城门出现在眼前,朝玄风还是没想好他该给皇兄备什么礼呢?

    长鱼野倒是目标明确,先寻人问了顺元城最大的银楼,搜罗了好些稀奇古怪的首饰。

    以朝玄风的眼光看这些玩意儿除了古怪半点不好看,长鱼野倒是乐,

    “你懂什么,姣姣最喜欢特别的。”

    长鱼野说的这样自信,让落后他半步的朝玄风不由沉思,特别的?

    皇兄坐拥天下,想必也会喜欢特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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