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与召,一字之差,其中蕴含的意义却天差地别。wangzaishuwu

    中年长须男子为宁中知县手下县丞,文思。

    可真要细数,在县丞之位大半辈子的文思,曾也是风光无限的探花郎。

    奈何身后无人,被放到宁中后,在没有的向上的机会,也正是这样的经历,倒是叫文思与濮阳得罪了人而不得升迁的长鱼候关系颇佳,眼下也正是为长鱼候打探一二,好叫这个老伙计别又得罪了人。

    虞秦冷着脸看了文思一眼,

    “文县丞妄图探测圣意?”

    只能说什么主子养什么样的手下,虞秦将皇上的毫不留情面学了十成十让文思不由心里叫苦。

    而更叫苦的还是濮阳长鱼家。

    老管家在大冬天摸去一脑门的冷汗,哆哆嗦嗦的拎着本小册子走进书房,

    “老爷,二少爷他,他把大少爷房中的暗格全打开了,家中这些年存下的银两

    长鱼候深吸口气,将冲出门把孽子带回家打死的冲动压抑下,沉声问,

    “他把银子全带走了?!”

    老管家苦笑一声,抖了抖手中的几张银票,长鱼候见状心里微微有了点欣慰之感,还好还好,还没吃里扒外到将家底掏空。

    伸手从老管家手中接过银票,定睛一看!

    十两,二十两,五十两!

    “二少爷留了二百两银子下来”

    老管家顺势将未说完的话说尽,长鱼候好悬没一口气上不来被长鱼野活活气死!

    家中二子,长鱼野就是个莽起来六亲不认的小疯子,长子不同,文采颇佳,就连经商手段也属上乘。

    这么些年,在濮阳这个穷苦地方,也为家中赚取了不少银两,而今长鱼野将其统统带走,拢共留下二百两银子并一张字条。

    字条上的字张牙舞爪,让长鱼候一看就眼前一黑,上头写的内容更让人叫绝,

    “父亲,留二百两与您过年,我和大哥不劳您操心!”

    “好好好,好啊,还留二百两给我过年,他真是好孝顺!”

    长鱼候气血上涌,纵使岁月痕迹侵袭,也仍旧能看出年少英俊的面容狠狠皱起,在打算狠下心让长鱼野的师傅把长鱼野逮回家时,就听外头风风火火的传报,

    “老爷,老爷,京都来人,皇上有命请二位公子入京去!”

    虞秦被引进府,也不与长鱼候客套,一拱手便道,

    “长鱼大人,烦请二位公子快些收整行囊,随我入京,以解珍荣华思亲之苦!”

    闻言,文思猛地看向长鱼候。

    他知晓长鱼候将幼女长鱼姣送进宫选秀,与其顶头上司宁中知县之女还是同期秀女。

    长鱼候闻言也是一惊。

    京都与濮阳相距甚远,唯一一次收到长鱼姣的信件,还是入宫后三月,直言病重,无力争宠。

    既然无用,长鱼候便改了心思,干脆送了银两给宁中知县,企图搭上宁中知县之女丽贵人,企图让丽贵人为女儿报仇。

    而丽贵人于三月前方才传信出,直言长鱼姣病重一年,再无承宠之机。

    眼下怎么就,怎么就成了珍荣华?

    “大人,这位珍荣华,真是小女长鱼姣?”

    不怪长鱼候震惊,实在是一年沉寂,他早已经将寄托在长鱼姣身上的希望收回,而今骤然听闻,长鱼姣于短短三月,便由从八品舞涓升至从五品荣华?!

    这等晋升速度,让长鱼候冷却的心霎时火热,还真叫孽子说中,长鱼姣非池中之物!

    虞秦看长鱼候神情几变,有些不耐烦的再次催促,也是这是长鱼候因为得知长鱼姣晋升荣华的喜悦,霎时被熄灭,苦涩又无奈的摇头,

    “虞统领,不巧,犬子二人,正于今晨上了船,赶赴上京了。”

    虞秦瞳孔猛地放大,因为圣上急令,他日夜兼程跑死三匹马还包了船急行,怎么还是错过了?

    “快备船!回京!”

    要让皇上知道他把人接丢了,他这个统领还要不要做了!

    千里之外的濮阳江上,两班人马纷纷急切的赶路,而在皇宫,长鱼姣也收拾好了难得低落的情绪。

    命夏至将自己推到庭院中,四下扫了一眼,方才浅笑着让人取花剪来。

    朝瑾到时,正巧看见眉目皎皎如天上弦月的长鱼姣,慵懒姿态,托着香腮,

    “谷青,你抖什么,从上头剪。”

    指使着谷青拿着花剪,大开大合的剪那檐下悬落地灼红凌霄花。

    捏了捏眉骨,朝瑾快步上前,

    “委屈了就拿朕赠与的凌霄花出气?”

    一旁的百子莲可好端端在柿子树下生长着,怎么不见她剪?

    长鱼姣正好捞了一朵被剪落的凌霄花入怀,浅笑着对朝瑾抬了抬下巴。

    微有迟疑中,朝瑾缓缓低头,耳边一凉,一朵红艳艳的凌霄就被别在耳后。

    长鱼姣仰着脸,清艳的面容弯着眼,

    “真好看。”

    被长鱼姣夸的飘飘然,朝瑾剑眉飞扬,大掌顺势捏了捏长鱼姣的耳朵尖,

    “难得嘴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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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样说长鱼姣轻哼一声,指尖戳着朝瑾的肩头,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

    “你那话我不爱听,总显得我很好欺负。”

    朝瑾愣了愣,旋即反应过来,是他问委屈了的那一句。

    亦是此事,朝瑾看见了长鱼姣颊边,短了小半截的青丝。

    眉头皱起,朝瑾勾住那截青丝,正欲开口,就听长鱼姣漫不经心的开口,

    “我与他不相识,断我发,定是郁婉仪说我坏话。”

    此言一出,不仅朝瑾愣住,就连长鱼姣自己也微有茫然之色。

    原来,她果真心狠。

    心心念念了数年的郁明安,让她失望过后,她便也能轻描淡写的说出,与他不相识。

    失神只是片刻,眼睫轻眨,长鱼姣就恢复了清明。

    素净的小脸眉心微微蹙起,一双灵动狡黠的狐狸眼垂了眼尾,就着被寒风吹得泛红的鼻尖,很是可爱可怜,

    “就她有哥哥?”

    酸溜溜的可怜话听的朝瑾不由笑出了声,复又捏了捏长鱼姣的耳朵尖,便看向身旁的白榆,

    “去兰昭殿,让郁婉仪挑些摔的响的物件来,给咱们珍荣华砸着玩儿。”

    随性至极的命令听的长鱼姣不由得笑起,可怜巴巴的小眼神也不装了,勾着眼尾颇为娇气的填补一句,

    “选贵重的取,可不爱砸那破烂玩意儿。”

    旋即又横了朝瑾一眼,

    “又学我,半点不诚心。”

    说着就喊了夏至将自己推进屋,徒留朝瑾在原地半点不尴尬的朗笑,

    “朕学以致用,姣姣如何说朕不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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