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学院，学服还没来得及换好，便被平和郡主拉着追问，正好宋思诺也来了，郑蓝怡也在。
柳茹石简单明了地提了提被司徒夫人认作义女的事情。
关于秦裴言，她只字未提。
至于为何，相信很快便有答案。
“听闻司徒夫人都要病入膏肓了，你竟然医好了她？”郑蓝怡吃惊道。
相处这么久了，她还是头一次这般惊诧。
平常都是一副淑仪才女的模样。
柳茹石笑着回:“是”，如今她没必要再遮掩锋芒。
天黑的时候，她随意在腊梅院子里走走，谁知，秦月华竟将她抵在了墙角。
一见面，便将她软软的身子搂住，作势就要口勿上她。
柳茹石吓得赶紧四外瞅瞅，幸好没有旁人。
二月的天儿，依旧有些冷，腊梅院子里白日还有人来，天黑之后，却是来得很少，有时候甚至没有人来。
“你”
柳茹石刚开口，便被他低头给口勿住了，唇与齿之间缠缠绵绵，忘记了周边的风，还有淡淡的腊梅花香。
良久，秦月华开口，“丫头，你不能嫁给他。”
柳茹石心头倏地一热。
她抬眸看着他，想让自己乱糟糟的心，居有定所。
可好半晌，他也没有开口。
反倒是一个被拦腰，两人便跃出，到了墙外。
院墙之外，竟是停留了一辆马车。
柳茹石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要知道，秦月华之前，都是将她带到紫金山腰去的。
“先上车，外面还是有些冷。”秦月华拉着她的手，往马车跟前去。
柳茹石并未犹豫，跟着他一同上车。
她今日有话要说。
上了马车，秦月华一直盯着她看。
柳茹石被盯得有些心里发毛。
总有种自己被捉奸了的感觉。
咽了咽嗓子，她开口道：“今日你们秦府送了聘礼来。”
秦月华没作声，只是依旧盯着她看。
柳茹石不敢看他，好像做错事情的小妇人般，再次开口道：“秦二少也来了，我拒绝了他。”
秦月华依然不作声，却将身子往她跟前靠了靠。
柳茹石神色微变。
“若是秦夫人不阻拦，这亲事应该是板上钉钉了。”她忽然赌气道。
她本来想说聘礼变成了谢礼，可话到嘴边，硬生生被她改了话语。
“若是嫁人，你只能嫁我。”秦月华终于开口了，说了一句这么不疼不痒的话。
柳茹石看着他，不再开腔。
过了片刻，秦月华忽然用手抵住她的下颚，很是认真地对着她，道：“记住了吗，你只能是我的。”
柳茹石将眼眸一闭，沉默不言。
“丫头，你要信我，我不会骗你。”秦月华猛地将她搂在怀里，低声呢喃着。
“好。”良久，柳茹石缓缓吐出一个字来。
她这会儿心里竟有些暖暖的，不管秦月华说得是不是真话，此刻，她都选择了相信。
柳茹石将头从秦月华怀里探了出来，撩起车帘，看向外面，空寂里依旧漆黑一片，却不似她现下的心境。
她总觉得，心里不知何时，竟住进了一轮弯月。
也许，那月，终将会变圆。
如果不能，只能证明她，就算眼瞎了吧。
两人依偎了好一会儿，柳茹石要回学院去。
秦月华要揽她跃上墙头。
谁知，柳茹石踩着围墙的凸起，三两下，便跃上了墙头。
再一晃神，小丫头竟已经跳了进去。
秦月华盯着那早已没有人影的墙头，愣愣地看了良久，他觉得小丫头身上早已刻上他的印记，一举一动，都恍若能照出他的影子。
回到宿舍里，柳茹石洗漱完毕就要上榻睡觉。
郑蓝怡却喊住她，支支吾吾，似有话说。
平和郡主在一旁跟着着急，直接道：“郑姐姐，有事就说，别吞吞吐吐，磨磨唧唧的。”
宋思诺也附和：“是呢，有事直说就好。”
柳茹石笑了笑，“咱们都是同年，郑姐姐比还我大上几个月呢，有事直接吩咐便是。”
“不是，是我祖母病了，宫里御医也看过了，说是已经无望了”郑蓝怡面露难色，泪珠含在眼眶里直打圈圈。
“那御医如何说？”柳茹石问道。
“郁气横竭，已至晚矣。”郑蓝怡重复着御医的话，心里头淤堵得厉害。
柳茹石默了默，忽然看向平和郡主。
平和郡主一怔，言道：“你，你莫不是这会儿要偷偷出去？”
“马上要查寝了啊？”宋思诺担忧道。
她已经知道了平和郡主与柳茹石黑天偷偷出学院的秘密。
虽说上次多亏了石道长，可若没有茹石姐姐与平和郡主，她也不能那般快好起来。
“那查寝之后再出去？”郑蓝怡大胆道。
实在是事关祖母生死，她不得不试一试。
她看向柳茹石，柳茹石又看向平和郡主。
最终决定，由宋思诺守着宿舍，她们三个查寝过后偷偷溜出去。
柳茹石忽然想到了什么，直接跑出了宿舍。
好一会儿，她又跑了回来。
不多时，管事嬷嬷便来查寝了。
等管事嬷嬷离开，她们吹熄了烛火，便悄悄溜出宿舍。
“坏了，没有马车啊。”平和郡主忽然想起来，小声嘀咕道。
柳茹石嘘了一声，示意她俩跟着自己走。
很快，她们来到了腊梅院子的一个角落。
“我先将郑姐姐带上去，茹石姐姐，你稍等。”平和郡主瞥见墙头，一目了然，开口道。
柳茹石笑了笑。
等平和郡主将郑蓝怡带上墙头，才发现柳茹石已经站了上来，“茹石姐姐，你竟然也会跃墙了？”
实在是太过惊讶了。
谁知，更惊讶的还在后面。
柳茹石指了指外面。
墙下赫然停着一辆马车。
柳茹石先跳了下去，平和郡主带着郑蓝怡拦腰而下。
三人走到马车前，借着微弱的月色，只见一人坐在马车前面，不过，他用锦帕蒙面，只露出两只眼睛，看不清模样，瞧身形，像是一位男子。
上了马车，赶车的人也没问，直接驾起马车便往前走。
“茹石，他知道去哪里？”郑蓝怡小声问道。
“应该是知道的，是吧，茹石姐姐。”平和郡主笑着看向柳茹石。
柳茹石点了点头。
虽说天黑，马车却行驶得很稳，不多会儿，便停了下来。
撩起车帘一瞧，郑蓝怡一眼就认出了自家府门。
来不及多寻思，她便拉着两位下车。
柳茹石对着赶车之人嘀咕了几句，便随着郑蓝怡往前去。
守门的人看见大小姐，吓了一跳。
等郑蓝怡说明情况，赶紧便让她们进去。
这会儿，郑老太傅正守着郑老夫人。
郑蓝怡一进门，扑通一声便跪了下去。
郑老太傅尚不算昏花的双眼，盯着她，很快又将视线看向她身后的两个丫头，“平和郡主怎么黑夜来访？”他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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