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杜流空你这个混蛋,疼死我啦!!”

    一阵白光闪过,南星郁看清盆栽薄荷变成一位穿绿色萝裙的少女。或者说,薄荷精?

    说时迟那时快,天地间风起云涌,弥榆捏印念诀,以新法宝摆放在盆栽薄荷原本的位置。

    “肆月,快来帮忙。”弥榆向少女吆喝一声。

    一人一薄荷紧急修复被杜流空毁坏的阵法,试图将神祇的力量赶出小院。

    杜流空神色冷硬,趁乱窜出大门,南星郁见状,紧追而去。

    杜流空刚到车边,南星郁堵在车前,二人各不相让。

    “杜流空!”南星郁与之对视,不见背后大门悄然关闭。

    从南星郁杜流空的视角看去,天朗气清,完全看不出公寓内弥榆斗法的模样。

    “咳咳。”南星郁背后的伤还没好,今天一折腾,背脊伤口又崩开。

    蓝白条纹病服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她面色苍白,下巴消瘦,两眼执着,亮得吓人。

    南星郁冰凉的指尖抓住他的手腕,固执道:“我不能放你走。”

    话完,南星郁许是考虑到自己现在身体虚弱,战斗力不如之前,索性伸出两只手抱住杜流空胳膊,意图使他动弹不得。

    杜流空垂眸看向她缠上来的手,少见地对她冷了脸,连语气都生硬几分:“松开。”

    杜流空这人,素日惯会装谦虚,装和善,他如此冷冰冰的地模样,南星郁也不怵。

    “就不。”南星郁梗着脖子,生怕一个不留神,这厮逃之夭夭。

    两人僵持不下间,公寓大门骤然被推开,穿绿萝裙的可爱少女探出头,怒瞪杜流空。

    “杜流空,你居然敢摔我!”

    少女两手叉腰,脸颊气得鼓鼓:“哼哼,要不是看在你给我浇水的份上,我肯定揍你!”

    话完,少女冲二人龇牙咧嘴。

    一副可爱炸毛模样,在南星郁演眼里完全没有攻击性。

    趁着肆月打开门,南星郁拖着杜流空往里走。

    公寓小院乱糟糟,物件零七碎八,到处都是被雷劈过的焦味。南星郁环顾一圈,幸好弥榆还在。

    少女的手摸上南星郁后背,南星郁发出轻微吃痛声,少女对着长衫少年扬声大喊:“弥小榆,快来给星郁治治!”

    “来了来了。”弥榆得令,一道术法打在南星郁身上。

    纯白光芒顺着弥榆指尖弹出,落在南星郁身上。南星郁突觉后背微痒,几秒钟后居然不疼了。

    南星郁不由自主摸上后背,少女对着南星郁娇俏一笑:“放心,不会留疤。”

    “多谢。”南星郁回之微笑,大抵知道眼前少女的身份。

    杜流空被弥榆钳制住,南星郁得空上二楼换身衣裳。

    南星郁下楼时,匪夷所思般看见杜流空在挑衅弥榆。

    他的语气嘲讽,似故意激怒弥榆:“身为界外之人,居然没被雷劈死,果真命大。”

    “呈你吉言。”弥榆挑眉,不为所动。

    杜流空似乎知道弥榆的底细?

    南星郁心中若有所思,走下楼后,只见杜流空拿出手机,指尖轻点,语音播报:

    “昨夜凌晨11点30分,顾氏集团掌权人顾正雄猝死于顾家老宅……”

    杜流空吐字清晰又冷酷道:“苍天有眼,就算不是我,他也得死。”

    顾老爷子还是死了。

    南星郁右手蜷缩成拳又松开。

    难道那个世界的命运线真的无法阻止吗?

    “杜流空,你怎么就执迷不悟呢?!”肆月急得跺脚,恨不得揍扁这个可恶的家伙。

    “这可不是我干的。”杜流空挑眉,斜睨南星郁一眼:“南星郁不是知道我的计划么?”

    “而且——”杜流空转身,目光直视南星郁,言道:

    “还毁掉我的布局。”

    南星郁张了下嘴,如果那夜她没阻止面具男,按照剧情,此刻已经查到杜流空头上。

    ‘轰隆!轰隆!轰隆!’

    骤然间,公寓上方再度积满乌云。

    它似不满,界外之人插手他人命运。

    “你们再不走,可就走不成了。”杜流空戏谑看向弥榆,浑然不知畏。

    “你可真是祸害。”弥榆拿出一粒白色药丸,强制性塞进杜流空嘴里。

    杜流空轻啧一声,似在讥讽。

    “星郁,你和我来!”肆月把南星郁拉到离杜流空稍远的位置。

    “星郁,听着。“

    “接下来你有个很重要的任务。”

    肆月一脸正色,天上突然一道雷劈下,弥榆飞身而起,替肆月挡下劫罚。

    “一定要改变结局,阻止杜流空的死亡!不然…咳咳!”

    话间,肆月被祇降下威压。肆月的面色瞬间苍白,小声呢喃道:“拜托了,星郁。”

    “十五日后一切毁之一炬,这段时间你一定要看好杜流空,不要让他回自己的世界。”

    肆月说完最后一句,它似大怒,对两个外来者罚下重重天雷,弥榆为抵挡天雷而狂吐血。

    “此地不宜久留。”

    “肆月,走!”

    弥榆厉喝一声,抱起灵力近乎耗尽的肆月凌空而起。下一秒,二人消失在空际中。

    反观另一边,刚才还在唇枪舌战的杜流空瘫坐在台阶上,他眼神虚虚看着南星郁,神情恹恹。

    他被弥榆下了药。

    连抬胳膊的力气都没有。

    “那个混球。”杜流空突然笑骂一声,也不知在骂谁。

    杜流空侧眸看向后方无名墓碑,眸中颇为凄楚:“当年我就该把公寓买下来,也不会无端生出这么多是非。”

    “省点力气吧。”南星郁拉住杜流空胳膊,让杜流空靠在自己身上。

    南星郁半搀半扶,一步一步往门外走。

    “女佣是你的人吧。”南星郁推开时空之门。

    杜流空眉眼低垂,看似昏昏欲睡,连声音都低沉下去:“她是小絮的同学。”

    “你们居然给我下迷药,活该你有今天。”南星郁看似恶狠狠冲他肚子揍一拳,杜流空闷哼一声,却没感觉多疼。

    南星郁被暗算背刺,又被女佣迷晕,给杜流空一拳都便宜了他!

    烈阳晒得南星郁险些直不起头,杜流空的呼吸喷洒在她脖间,有点痒。

    但考虑杜流空现在越发不省人事,南星郁只好搂稳他的腰,把他扶上副驾座。

    靠在副驾座上,杜流空的眼皮子越来越沉,女人的馨香不断钻进他鼻尖,杜流空能感觉到她在给自己系安全带。

    印象中,这是两人第一次离这么近。

    杜流空半目微瞌,骤然开口:“南星郁,我是没有未来的人。”

    闻言,南星郁身子一颤。

    直到杜流空昏迷前的最后一刻,杜流空听见她轻微的叹息声,像一片落叶掉落湖泊,在水面荡点涟漪。

    “曾经我也是。”直到遇见你。

    南星郁把杜流空安顿在欧珞瑶名下的酒店里。

    为此,她还特意给欧珞瑶打了声招呼,调两个保镖看住杜流空。

    欧珞瑶打来越洋电话:“哇趣,姐妹,你从哪弄来的极品帅哥?!”

    一脸清瘦,神色略显疲倦的南星郁懒散开口:“此事说来话长,总之我先照顾他几天。”

    “十五天之后,再把他送回去。”十五天后,是杜流空的既定死亡结局时间。

    “照顾?!!”

    欧珞瑶扩大音量:“你这分明是软禁!”

    “嘘——”南星郁有点心虚。

    “他醒了,我先挂了。”

    欧珞瑶这话倒是提醒了南星郁。

    南星郁只是不能让杜流空回去作乱,她不肯定真的把人困在酒店。

    杜流空醒时,药效还没完全散,他神情任旧萎靡,看得南星郁有些不忍。

    “醒了?”

    “嗯。”杜流空自鼻腔发出音节,似不愿开口说话。

    “先去吃饭吧。”南星郁揉了下眉心,决定自己也暂时搬到酒店,杜流空的隔壁。

    这里是上京市中心,离公寓甚远。杜流空人生地不熟,只要自己看紧点,断然不会出事。

    南星郁心头琢磨着事,和杜流空去到三楼餐厅。

    两人面对面坐着,南星郁在查地图,打算吃完饭带杜流空去买新的手机和衣物等。

    杜流空身子微微往前俯,细碎的头发耷拉在额前,棕色眼眸中锐利光芒一闪而过,他开口道:

    “南星郁,刚才那两人可对你许过什么承诺?”

    南星郁眨眼,不曾。

    “南星郁,你掺和进来,对你有什么好处?,或者说,我生我死,对你有什么好处?”杜流空继续蛊惑道:

    “你倒不如放我走。”

    “抱歉,不能。”南星郁斩钉截铁的摇头,抿唇蹙眉,似在纠结。

    “哦?为何?”杜流空继续追问,双眸直射南星郁眼底。

    南星郁眸光一闪,慌张错开他锐利的目光,关于她把杜流空当做付宁参照物而进行表演的秘密,怎么好意思在本人面前说?

    恰逢此刻,服务员上菜。

    她靠近南星郁时,神色颇为激动,小声道:“星郁宝,我是你粉丝,能给我签个名吗?”

    吃饭偶遇粉丝!

    南星郁眸中迸发出别样神采,连语气都轻快几分:“当然可以。”

    “好!”小粉丝拿出准备好的小本子,递给南星郁:“我从去年的微电影就开始喜欢你。”

    南星郁越发惊喜,本以为是路人,没想到居然遇见见证她出道的‘老粉’。

    “谢谢你的喜欢,新剧也请多多支持。”南星郁弯眸一笑。

    “好的好的。”小粉丝连连点头,没想到星郁宝本人这么好,真的好帅。

    “星郁宝,这位是谁啊?”

    该不会是男朋友?以我两年老粉的眼力,看着不像啊。

    南星郁不好对外说杜流空的真实身份,于是胡诌了个名头:“我哥。”

    杜流空斜睨小粉丝一眼,漫不经心地嗤笑出声,笑得渗人:

    “我可只有一个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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