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在这场比赛结束之后收到了太阳的消息,帝东决赛胜出,顺利获得了前往甲子园球场的门票,他也看到了稻实胜出的消息,恶劣地给琉璃发着消息。

    太阳:支持那种队伍果然很轻松吧,能够有那么长的休息时间。

    琉璃看到这句话的时候表情险些绷不住,她知道太阳的潜台词是说青道打不了几局就回家,但还是感觉无奈。她虽然不至于像棒球队的那些队员那样感同身受的悲伤懊悔,也不像吹奏乐部二三年级的前辈们一样难受,但她也是认真为球队应援的成员,

    琉璃:那种队伍是哪种队伍,青道怎么说也是差一点进军甲子园哦。

    太阳:不还是没有进去吗。

    琉璃:虽然这是事实,我也没办法反驳,但我还是会担心你日常会被揍这种情况的发生。

    太阳:胜利可以覆盖不和谐的因素,不是吗?

    一些哪怕是离谱的失误发挥只要没有导致比赛输掉,在比赛胜利之后也会变得不那么严重,只要在下一场比赛开始之前解决这些问题就好,但如果输掉就没有再修正的机会了,于是那些场上的失误发挥就会一直在脑中徘徊。

    琉璃知道这个道理,她又想到了那个笨蛋,只希望事情不要太难办就行。

    暑假还没有开始,即便输了比赛,之后他们依旧要正常上课,琉璃在见到荣纯之后就立刻发现他的眼睛通红,估计是昨天输掉比赛之后又哭了很久,他是个爱哭的人,也丝毫不觉得哭泣是件羞耻的事情。但他似乎也没想过自己的泪水也会让人心疼。

    他看到琉璃之后下意识地扯出一个笑容来跟琉璃打着招呼,但琉璃走到他的面前,冷酷地回应:“今天别笑了,看上去比以前更蠢了。”

    “什么!我看上去笑得很蠢吗?不对!我以前笑得也很蠢吗?!”

    荣纯的声音听上去还是那么中气十足,好像也没有受到很大的影响,琉璃看着他的脸,毫不留情地点了点头:“嗯,你现在才意识到吗?”

    “喂,向井,你说话有点过了!”

    “哦?是吗?那我道歉。”琉璃看着挺身而出的金丸,毫不走心地道歉,然后又转向泽村:“笑不出来就不要笑,不要对我露出这种僵硬难看的笑,我会不爽。”

    琉璃说完便越过金丸走向自己的座位,她能够想到泽村荣纯对于这场比赛失利的自责和难受,也猜到这个家伙说不定会哭,但她在看到对方的那种强行提起的笑时猛地涌起了一点愤怒。预赛的决赛并不是一边倒的情况,哪怕是有一些失误的地方,这场比赛中两队都发挥出了自己的实力,如果不是因为他们同为东东京赛区的对手,两队绝对可以在甲子园相见。可是现实是没有如果的,琉璃清楚这一点,也清楚败者不会这么轻松地走出来。

    再过不久就是暑假,假期期间有些社团的成员会进行合宿,运动类社团基本上除了训练之外还会进行训练赛,琉璃她们也有合宿,不过时间还没有敲定下来,按照以往的时间推算的话也还有大半个月的时间。

    在暑假到来之前,琉璃觉得棒球部的队员们应该都没办法彻底走出来,这种情况下,不相关的人就算安慰得再多也无法起到什么效果,真正能够让他们走出来的依旧是他们自己。

    早上琉璃少见地对荣纯发了脾气之后,第一节课的时候就冷静了下来,她想着要怎么处理这个插曲,另外一个人则是一上午魂不守舍的,等到中午的时候他的灵魂才回到了身体里面,让他能够去思考那场比赛和棒球之外的事情。琉璃午休的时候和隔壁班的若月待在一起,两个人在教室背面的长椅上坐着,享受着盛夏中难得的阴凉。若月和降谷、小凑一个班级,她今天上课的时候也总是分心,偶尔目光会不自觉地转到降谷身上。降谷平时就不怎么说话,看上去也一直都是冷淡的表情,但熟悉的人都能看出他的情绪波动。若月从注意他开始就一直默默注视着降谷,对方好似和往常没什么差别的表情中也带着某些自责和懊悔。

    “啊……如果决赛能够赢下来就好了……”若月惆怅地说。

    她昨天其实也哭了,在那种环境下被影响是很正常的,更何况她本来就是情绪比较敏感的人,哭起来也总是有点刹不住,早上起来的时候眼睛干涩得难受,然后她又后悔昨天哭得太多,可后悔完之后又会感觉到失落。

    琉璃没有回应她的这句话,若月感叹完毕之后便说起了其他的话题:“之后我们的练习也会稍微轻松一点,这也算是某种好处吧……听上去好像自我安慰啊。”

    “但这也是事实。”琉璃将面包吃完,看着无云的天空,昨天的天气和今天差不多,迷迷糊糊的时候大概也会想着是不是昨天还没有结束吧。

    “如果可以的话,还是会希望前辈们的夏天能够再长一些呢。”

    “嗯。”

    如果可以的话,琉璃也会有很多希望的事情,但她清楚地知道没有如果,“如果”这种词对她来说只可以嘴上说说,自己不能够真的去将它当作救命稻草般的相信,这样才能带着遗憾继续往前走。

    午休时间结束之后,琉璃和若月各自回到班级,泽村荣纯坐在位子上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见到琉璃回来也没反应,直到上课铃声响起来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回头看,琉璃注意到了他的视线,眼睛亮得好像和平时一样。琉璃立刻做了个停止的手势,于是想要站起来的男生便停止了动作。

    下课时间好不容易到来,老师刚说完“再见”,泽村荣纯便走到了琉璃身边,又引来周围同学的视线。

    “怎么了?”琉璃冷静地问他。

    “我笑起来真的很蠢吗?”

    “你在意的是这个?”琉璃的冷静化为无奈:“答案是一般般的蠢,具体程度会视情况而定。但如果是早上的事情,我向你道歉,我迁怒到了你。”

    “哎?那个我本来就不在意啊,琉璃一直在想这个吗?”

    “我没有一直想。”

    泽村荣纯好像也没有怎么思考,便说了一句“那就好”,他现在看上去比之前的状态好得多,可当琉璃这样想的时候,他却又开口:“我也没能遵守我们的约定。”

    他的声音很低,就如他的情绪一般,说这话的时候他也没有在笑,没想着要装成不在意的样子,琉璃知道他其实记得自己早上说的那些话,她感觉自己最近情绪也容易被影响,变得不可控起来。但她觉得这也不一定是坏事。

    琉璃用认真的口吻对荣纯说:“没关系,我可以买两张票带你一起进甲子园。”

    “……这是琉璃独特的讲笑话的方式吗?”

    “如果是的话,你的心情会好一点吗?”

    “嗯……感觉是琉璃的话,不管说的是什么笑话都会让我心情变好吧……怎么说呢,就是那种‘哇!她都会为我讲笑话’这种感觉?”

    琉璃盯着泽村荣纯,她万分确定对方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说的这些会对听者产生什么样的想法,他只是单纯地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就连周围的同学都感觉到这话有点不对劲,泽村荣纯自己还是那副不太聪明的表情。

    “那么就请继续保持这份好心情吧。”琉璃将想要叹气的心情整理好,最后还是说出了自己想要对荣纯说的话:“如果有想要对什么人说的话,就坦诚去说怎么样?”

    “是指什么?”荣纯困惑。

    “我的讲笑话时间已经结束,今天不会再提供服务了,有问题的话自己去想。还有,你准备什么时候把笔记还我,期末考试已经结束很久了。”

    “我没有还吗?!”

    泽村荣纯的思维被带偏,他立马跑回了自己的位置翻找着东西,却在翻找后发现自己好像把笔记落在了宿舍,于是便立马僵在了原地不敢回头。

    邻座的金丸感觉自己好像发现了些什么,其实他之前就隐隐有这种感觉,他总觉得向井琉璃有的时候对泽村表现得很温柔,对金丸来说,那样的向井简直像是被夺舍了一样,可泽村倒是接受良好。于是此刻他再一次没有控制住自己,谨慎地问琉璃:“你刚刚那句话真的是讲的笑话吗?”

    “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琉璃温和地反问。

    金丸愣了一下,心里安心了不少,“啊,不是,我只是好奇你真的会讲笑话哄人开心吗?”

    “会的哦,其实去年金丸同学输掉比赛的那个时候来找我的话,我也会讲笑话给金丸同学听的。”

    琉璃眉眼弯弯,一副温柔可亲的样子,可金丸却像是触电了一般被动触发了警报,他从琉璃的笑容中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随后表情紧绷起来:“你这家伙一定会把我当笑话讲的,是不是?!”

    “金丸同学,你对女孩子讲话总是这么粗鲁吗?也总是这么喜欢揣测女孩子的话吗?好可怕呀。”

    “我没有跟你说话,我今天没有跟你说话——我怎么就不长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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