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突然响起。
程意眯眼看了下屏幕,懒懒接起:“萱萱。”
“在哪呢?”
“在睡觉,嗯?你们到了吗?”
“是啊,刚到。”卢宜萱哼哼两声,“你竟然提早到了,没告诉我!出门的时候也没告诉我!”
程意实在无辜:“这个真的冤枉啊!我早上还没睡醒就听说要过来这边,是被强行拉来的,一到这就累瘫了,刚睡一会儿!”
“好啦,不闹你。我在露台这儿,你休息好了再过来。”
“嗯。裘真在不在你身边?”
“在呢,怎么了?”
“有人陪你的话,我就再睡会!”
“啧,学坏了!我待会就去掀你的床!”
“好,你挨个找吧!”
挂了电话,程意伸了个懒腰,发现越睡越累。
刚眯上眼,电话再次响起,程意随手接起,压根没注意是谁。
“哼哼,是不是找不到我?”
对方沉默了几秒。
这种雀跃得意的语气是申晋言从未听过的,不由心跳一窒。
“在哪?”他语调温柔。
程意登时吓了一跳,看着屏幕上的陌生号码愣了好一会儿,坐起身来,头脑也清醒了。
“怎么是你?”再次出声满是冷漠。
申晋言心下同样一冷,出声仍然温柔:“送你的生日礼物,还喜欢吗?”
“……”
对方送的花又没署名,程意只装不知道。
“什么礼物。”
但程意迟疑的几秒已令申晋言足够明白。
低沉的笑声自听筒传来,“勿忘我,名字很贴切,更代表‘永恒的爱’,我觉得没什么比这个更合适了。如果你喜欢别的,我下次可以换。”
程意冷笑,“我更喜欢那一亿一千万的珠宝。”
没想到对方默了两秒,说:“你嫁给我,我立刻给你买个更贵的好不好?”顿了顿,“我发誓。”
程意皱了皱眉,对方太没脸没皮,想挂断时又想起卢宜萱的建议。
“意意?”
应是见对方没挂断,申晋言才继续说:“我们不要再针锋相对了好不好?”
“……”程意震惊了,“什么叫针锋相对?”
“我们……”
“如果不是当时急着离开,后来又被事情绊住,我一定去告你囚禁!”程意压着怒气,看一眼关闭的房门,“你到底哪来的底气说我对不起你?你凭什么报复我!”
“我从来没想过要报复你。”申晋言嗓音沉稳,满是真诚。
“那你现在出现是什么意思!”
“我说了,想和好。”
程意简直想笑,“我从来没有跟你好过,永远谈不上‘和好’!过去一切已经一笔勾销,我有自己的生活,你的出现对我来说就只是打扰,不要堂而皇之的说‘和好’二字。”
“没好过?”
对方轻笑出声,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难道你忘了我们之前日夜欢爱?难道那不是‘好过’?”
申晋言最近去了罗城,想见程意时却发现始终找不到对方,打过去的电话也均被拉黑。对方再次无视他的警告,令他心情差到了极点。
却没想到这次突然打通了,然而见到的却仍是对方的强硬,又想起对方一直以来的无视,申晋言突然没了耐性。
“你闭嘴!”
“难道不是你亲口说要个给我生孩子?”申晋言继续出言刺激。
“你闭嘴!”程意气得发颤,“那只是骗你、骗你的!你听不懂吗!你……”话未完却被对方打断。
“听不懂。”申晋言淡淡道:“我只记得你说要为我生孩子,始终记得,你也该记得你的承诺。”
“你……”
对方突然挂断了电话。
程意怔怔然。
凭什么?
申晋言凭什么这么大底气!
罗城。
某偏僻街角的蜗居报社,一个装扮严实的男人走了进去。
“你们这什么消息都能发?”男人闷声问。
店员打量一眼来人,“能。”
来他们这儿的客户多是这样,不想暴露自己。
“什么价?”男人问。
“根据消息来。”
男人拿出一张照片,而照片上印着的女人赫然就是程意。
“能不能发?”
店员识人不清,“什么人?我要查下。”
片刻后,店员脸色深沉,“什么内容?”
“她曾在海外结过婚,后来为了遗产回国设计嫁给现在的先生。”
“我只保证能发出去,不保证能挂多久。”
“好。”男人递给他一沓现金。
店员打开黑色塑料袋看了看,随即摇头,“加一倍。”
“成交。”
远山如黛,晚霞漫天,微风已带凉意。
露天游泳池波光粼粼,映出远景飘渺仿若梦幻。
大厅里,众人稀稀落落地坐着,边谈笑聊天,边眺望远处美景。
程意走出来时,只见满室明亮璀璨,人意熙攘,热闹的人间烟火,平静又美好。
定睛看时轻易寻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露台上,阮璟长身玉立,气度斐然,夕阳给他周身镀了层金光,侧颜勾起优雅笑意,如神祇般尊贵完美。
他手执香槟与人轻轻碰过,仰头饮下一口,浮光剪影,诱人心弦。
程意正看着出神时,突然见阮璟转头看过来,随即丢下旁人,抬步走来。
程意站在原地,笑看着对方走近。
“还累吗?”阮璟走近,一手揽上她的腰将她带去一旁。
“不累。好多人啊,都到了吗?”
“到齐了。”
程意不知怎么想起了付廷安,她记得阮璟和付廷安的关系一向很好,而这里似乎没有对方的身影。
她突然想,付廷安会不会因为讨厌她而与阮璟闹不愉快,毕竟对方如果不来其实是拂了阮璟的面子。
但程意当然不会问,付廷安对她敌意太大,她同样不喜欢对方,不见面更好,井水不犯河水。
其实付廷安早就来了,只不过一直在外面没进来。
半山腰的平地有一处凉亭,付廷安自到了之后就坐在那抽烟,然后接了一个电话。
“付先生,你知不知道她去哪了?”白念问。
“谁。”
“……程意。”
听到名字的瞬间,付廷安皱了皱眉,一时不知什么心情。
“什么事。”他语气冷淡。
白念犹豫一瞬,“是申晋言……”
霎时间,付廷安突然将手机砸了出去,手机在山石上滚了几个来回,屏幕碎裂瘫倒在地。
付廷安蹙着双眉,又把手里香烟砸到地上。
心里忍不住愤然:他付廷安是什么人!怎么他妈的现在像个暗搓搓搞事的八婆!一群阴暗的腌臜鼠辈,也敢堂而皇之地向他付廷安打听消息?
“什么东西!”
落日余晖在群山留下最后一抹剪影,最终被黑暗吞噬。
晚上七点钟。
别墅内灯火通明,角落的钢琴曲缓缓流淌,优雅庄重。
楼梯拐角处,程意缓缓抬步走下,一身白色流沙裙,衬得她优雅妩媚不失娇俏。她微微笑着,柔情满溢,双眸看向下方的男人。
阮璟就在下方望着她,此时伸出手来迎接。
两手相触的刹那,室内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口哨声,男男女女们一起笑望着他们。
“亲一个!亲一个!”不知是谁大喊,随即被旁边人勒着脖子摁了下去。
阮璟牵着她走去巨型蛋糕前。
“生日快乐!”一个男声适时喊出。
其他人也跟着说着:“生日快乐!”
随着灯光变幻柔和,钢琴曲更换曲目,众人开始和唱生日歌。
付廷安来时正看到这一幕。
聚光灯下,程意一如他初见时模样,出尘绝艳。但这次,她的笑容直达眼底,多了许多柔情。
音乐声停,众人一起鼓着掌欢呼,仿佛本就属众人的狂欢。
付廷安垂了垂眸,心下平静地有些空虚。
下方,裘真站在卢宜萱身边,不时低头看对方一眼,面上始终挂着笑。不经意看向门外时,恰好看到熟悉的人影。
切完蛋糕,裘真向卢宜萱打了声招呼,便端了两盘向付廷安走过去。
“现在才来?”
付廷安抬头看见来人,面色平静。
“接着啊!”裘真将一盘蛋糕递给他,“没眼色!”
付廷安只得接过,“你们什么时候到的?”
“下午到的,你呢?”说完尝了口蛋糕,“不错,刚做的还热乎!”
“……”
“不尝尝?”裘真问。
“没出息。”付廷安睨他一眼,看向窗外。
裘真懒得跟他计较,打量他一会,终是说:“真懒得管你,到底多大点事?”
裘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看付廷安的样子,他不想直戳。
“你不用回答,我也不会多问。我只说一句:想想你们多少年的兄弟也该看出来到底谁有问题了。”说完丢下付廷安,转身离开。
他们之间,许多话不必多说,因为一旦解释才是小看了他们的交情。亦如裘真和付廷安,裘真不必细问,只这一句就已足够。
这话一出,不得不说付廷安内心的确被触动许多。
的确,他们多少年好兄弟了,多大事能闹成这样?到底是谁的问题?
付廷安抬眸看去,又轻易找到那两道身影。
角落里,阮璟一手揽着程意的腰,似乎说了什么,只见对方惊奇地瞪大了眼睛,震惊中夹着羞赧,全无在众人面前的高贵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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