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间覆上了手,轻薄的家居服堆到胸口,她的腿跨上傅钧的腰,勾魂般的幅度。傅钧顺势抱起,贴合,急不可耐地拥吻。

    没有开灯,温屿柠敏感地听到喘息声,她搂住傅钧的脖子,昂起头。

    唇舌相触,交缠淋漓。温屿柠吻得委屈,她发狠,咬破了傅钧的下唇。

    血腥味蔓延。

    “真生气了?”傅钧忍俊不禁,捏了捏温屿柠的脸,露出笑意,“宝宝,我哪里做得不好,告诉我。”

    眼前的人温柔有礼,温屿柠哪敢提要求。她心里虚虚的,傅钧在身边,却好像离他很远,拉一拉会近,但总会很远。

    她靠着傅钧的胸膛,闷了半晌,才说话:“没有生气。”

    傅钧拍她的背,像哄孩子似的,正色道:“因为我没有等你下班吗?”

    转瞬间,他又反思,“对不起,公司临时开会,看你在忙,没有打扰你。”

    听上去茶言茶语,她哪里忙啊,中途会休息。傅钧的“对不起”很没诚意。温屿柠抬眸,下意识地反驳:“深夜开会?”

    “在公司开会,全场只有两位女性,一位你可以喊她阿姨,一位是lily,你见过她。”

    “……哦。”

    “还生气?”

    “我不敢。”温屿柠推开傅钧,蜻蜓点水般地戳了戳他下巴,“我要睡觉了,你走吧。”

    温存过后,温屿柠没心情陪傅钧玩,她从傅钧身上下来,扯了扯皱巴巴的睡衣。

    傅钧怔愣,伸手拉住温屿柠,温屿柠不得不留步。他从背后抱住温屿柠,有些委屈:“温小姐,到底怎么了,有话好好说。”

    “包包?”他猜。

    傅钧亲她耳朵。

    湿漉的气息缠绵于此,温屿柠战栗不已。她颤抖地回答:“是,也不是。”

    违心话讲不出,温屿柠干脆闭上眼。表情痛苦干涩,她倒在沙发上。傅钧似乎觉得沙发太小,将她打横抱起,阔步走进卧室。

    窗帘开着,幽幽夜的透进玻璃。

    温屿柠惊叫:“窗帘……”

    “我来。”

    傅钧反手脱掉外套,拉上窗帘。温屿柠娇小的身躯被压在下,他摸着她的锁骨,心里发痒。

    他自诩不是正人君子,两个人的关系捅破了窗户纸,相敬如宾已是过去式。

    可温屿柠抬手挡住了他的唇,眼底平静,小声祈求他:“我不要。”

    于是,傅钧只是抱着她,手环在她的腰间,亲昵地说:“还在生气吗?”

    “嗯。”温屿柠枕着他的胳膊,突然起身,眸色认真,指了指衣服,“早点休息,晚安。”

    明晃晃的赶人,傅钧绞尽脑汁猜不到,只当她闹情绪。他又亲了亲她的额头,摸了摸脑袋,态度温柔,“晚安。”

    一声轰鸣,阿斯顿马丁疾驰而去。

    温屿柠难以入眠。她闭上眼,世界里全是傅钧。

    “温老师昨夜没有睡好?”造型找出遮瑕,轻轻打转,小刷子细致地扫过温屿柠的眼下,“是不是很激动?双导的戏,杀青有特别仪式呢。”

    温屿柠点点头:“什么仪式?我还没有听说。”

    杀青仪式,吃饭蛋糕鲜花。温屿柠不期待,这代表她又要失业一段时间,告别角色,她的生活又回到无聊、空白中了。

    虽然说她今日已与以往不同,王牌经纪人出山运作,通告增多,未来会拍杂志、接代言,但她还是喜欢在剧组的日子。

    ——杀青之后,她就要搬回南苑了。

    蓦然间,温屿柠脸上浮出潮红。她心虚地垂头,对应竹说:“应竹,我想喝咖啡!”

    应竹“哒哒哒”跑出去,没多久端着咖啡回来,贴心地买了五杯。造型笑着说温老师客气,温屿柠递给应竹一个眼神。

    她喝不惯速溶,冰美式略苦,正好让她心静一静。

    灯光调试好了,造型补妆,道具组检查道具安全,摄像归位,镜头推进。

    “《漂泊的人》第六十五场第一镜,321action!”

    长镜头考验演员功底,双元的戏都是现场收音,第一条,温屿柠台词不清,双导提前喊卡。

    一改颓废的状态,现场越拍越兴奋。最后一场,拍了三十条。

    温屿柠一头汗,应竹给她撑伞,“双导,能不能再来一条?我想试试真摔,借位不太给劲。”

    双元喝水,摇头否定:“你的手还伤着,这地是石板路,摔一下不得了。”

    应竹也说:“屿柠,别那么莽。”

    温屿柠望着自己的手,目光淡淡的。其实,不疼,或者说当时的情况,她顾不上手疼。她心里压力很大,抿了抿唇,再次抬脸,目光一转为恳切,“双导,这是我最后一场戏,让我试一试好吗?”

    面面相觑。

    莫恂帮腔:“让她试试,新生演员,有毅力。”

    温屿柠感激地望了一眼莫恂。

    经过讨论,双元同意了。

    造型补妆,打板:“321action!”

    镜头中间中间不切替身,长镜头时间拉长。摄像老师调度有序,镜头锁定温屿柠。

    张小云失望至极,她想死,又不敢死。昨晚,大哥强迫了她。东仔毫无音讯……发丝打结,她的心也打结。炙热的阳光晒得她睁不开双眼,她走在石板路上,被小孩扔过来的石头绊倒。

    双膝跪地,红色的吊带裙翻到腰上,她来不及捂住大腿——脸破皮了。

    双元提了一口气。

    女演员的生命首先是脸,意外发生,他以为温屿柠会中断表演。

    但温屿柠没有。

    “张小云”饱含泪水的眼优柔至极,哇地一声,泪水涌出,糊了一脸。她躺在地上,接受太阳的审讯。

    “小云!小云!”东仔姗姗来迟。

    画面定格在温屿柠裂开的嘴唇。

    “咔!”

    双元起立,带头鼓掌。

    应竹心疼坏了,扶起温屿柠。温屿柠还没出戏,泪水滚滚得掉。

    鲜花、蛋糕已经奉上。莫恂推着小车,起头喊口号。

    “温老师杀青快乐!”

    众人围住温屿柠。

    应竹捏着纸,替温屿柠擦眼泪。温屿柠深呼吸,可泪水止不住,她放弃了,就这样的围绕全场,鞠躬感谢。

    双元挤过人群,手心握着一个优盘。他摊开掌心,“立马记录了你的拍摄成长,后期剪出来了,温屿柠,杀青快乐。”

    温屿柠接过,怀里抱着鲜花。

    难以想象,她可以参与双元的电影,还演了女主,搭戏的男主更是影帝。一路走来,苦与甜心中自知。

    温屿柠哭得喘不上气,深深地看着双元,双元给了她一个安慰的拥抱。她珍重地说:“谢谢双导的照顾。”

    有人拉了彩花,分蛋糕,合影。

    温屿柠的妆哭花了,她笑着说等她卸妆了拍。

    没有女星愿意素颜合照,大家惊讶,对这个初出茅庐的女演员更是尊敬,人人喊着温老师。温屿柠情绪复杂,泪痕未干,她一一道谢。

    傅钧赶上了热闹的末班车。

    他来的时候,场务虽然没认出他,但被他的翩翩风度震到,热情迎接。

    场务带路,边走边问:“请问您找谁?”

    他疑心,奇怪,这位男士走路不看路,貌似很熟。

    傅钧略略抬了下腕表,问:“女主角杀青了吗?”

    这可是内部机密,场务的眼睛亮了,不敢贸然猜测身后人的身份,只是点头:“有一会儿了。”

    路过走廊,眼尖的人认出傅钧,印象里“请大家吃晚饭”的霸道总裁再度光临,窃窃私语。

    温屿柠坐在地上吃蛋糕,表情可爱又悠然。应竹举着碘伏棒,轻轻擦拭伤口,“会不会留疤呀……”

    “不会。”温屿柠自信,她撩起裙摆,露出青一块紫一块的皮肤,膝盖淤青严重,“腿上也要。”

    任劳任怨的小助理嘴上不饶人,动作轻柔又心疼,余光撇见高大的身影,一抬头,噤声了。

    “怎么不说话。”温屿柠笑着,“我知道啦,你不许生气,我这是为艺术献身。”

    “宝宝。”傅钧冷冷出声。

    温屿柠微怔,回头,抬眸。

    衬衫裁剪有度,肌肉隐隐若现,光影勾勒傅钧的轮廓,他漫不经心地双手插兜,显得游刃有余。

    ——像是这般接过温屿柠很多次了。

    精致的鼻头粘了奶油,温屿柠不自在地皱鼻。她愣了两秒,遂而起身,扯动伤口,“嘶……”她很快调整好面部表情,扬起甜美的微笑,嘟嘟嘴:“今天有蛋糕,我去给你拿。”

    傅钧接过了她手里的,“我吃这个。”

    温屿柠拔腿就跑,见到傅钧的第一秒,她就想起来昨晚的缠绵,实在是不好意思。

    膝盖很痛的,她刚抬腿,硬生生地压下速度,改为慢走。

    傅钧跟在她身后,不急不慢。温屿柠不知道往哪里走,方向感尽失,一瘸一簸地回了休息室。

    她躲避着旁人的目光,头很低,低到傅钧以为她要摔倒。

    傅钧与她并行,牵住她的手,淡定地问:“我很吓人吗?为什么跑。”

    “没有,我要换衣服啦。”温屿柠逃避,殊不知表情出卖了她。

    “温屿柠。”傅钧叫她大名,

    左眼狂跳,温屿柠暗道不好。

    造型注意到傅钧,识趣地退出去,当门皇。

    傅钧双手扣住她的手腕,她侧过脸,二人鼻尖相碰。她委屈又倔强,温吞道:“别动我,很痛。”

    傅钧笑了声,目光清冷,在她的耳边说:“杀青快乐,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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