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宫,叶颂依一进去,就被章皇后拉着左看又看。

    太子妃梁珺宁也在皇后这里,只是她眼眸深邃暗淡,笑容勉强,嘴角的弧度透露着无尽的疲惫。

    章皇后看着看着,就忍不住红了眼眶,她欣慰地说道:“看着比以前精神了不少,传信说你在蔚阳受了重伤,可吓死本宫了,没事就好。”

    叶颂依当即便想到昏迷的事,没想到传到盛都竟变成了重伤。

    “皇后娘娘,在清川休养了半月有余,臣女已经无碍了。”

    章皇后神色微动,拉着叶颂依的手,轻声问道:“你与那禾公子?”

    叶颂依低下头,装作小女儿娇羞的样子,“臣女心悦禾公子。”

    “好。”皇后闻言笑了开来,“禾家家风严谨,那禾樾又曾在你父亲身边待过一段时间。这为人方面亦是无可挑剔。你若能与他在一起,本宫也就放心了。”

    叶颂依抬头,脸颊微微泛红,“之前他当众起誓,我不知该如何是好,便借故离开,未曾想还会碰到。在蔚阳和清川,他都很照顾我。”

    皇后笑道:“那便证明你们确实有缘分,你且放心,若是他待你不好,本宫随时为你做主。”

    叶颂依扑到皇后怀里,语气哽咽,“颂依多谢娘娘。”

    皇后的眼眶里蓄起水雾,她轻轻拍着叶颂依的后背,“待你出嫁,本宫便宽心了。”

    叶颂依从皇后怀里退出来。章皇后摸着她的发髻,说道:“天色不早了,想必还有人在等你,本宫便不留你了,让珺宁送你出去。”

    叶颂依站起来福身,“臣女告退。”

    皇后笑着轻轻点头。

    从凤仪宫出来,叶颂依和梁珺宁并排走在宫道上。

    太阳落山了,四周也泛起凉意,叶颂依拢了拢披风。她看向一旁的梁珺宁,梁珺宁也看过来。

    “颂依妹妹,蔚阳好玩吗?”

    在梁珺宁的声音里,叶颂依听出了渴望,她回道:“好玩,蔚阳的天很蓝,蔚阳的百姓很淳朴,虽然没有盛都的繁华,但那里充满了烟火气,不似这里尔虞我诈,需要时时提防。”

    “清川也好,那里的灯会上,有许多年轻的男女放灯许愿,与灯结缘。珺宁姐姐,如果有机会的话,你一定要去看看。”

    梁珺宁脸上扬起浅浅的笑意,她语气变得轻快,“会有机会的。”

    “禾公子对你好吗?”

    叶颂依沉吟片刻,扬唇道:“好。初到蔚阳,他一直派人暗中保护我。我对他语气不好,他还是会来找我。我说不愿,他也会一直等我。为了救我,他历经生死。我不会选别人了。”

    梁珺宁神情羡慕,低喃道:“真好。”

    “是啊,真好。”

    叶颂依很庆幸,自己能有机会重活一世。

    不远处,禾樾一袭深蓝色锦衣立在马车前,他身姿挺拔,气质斐然。那双黑眸一直看着一处。

    叶颂依抬眸望去,与他对视时,心底狠狠一颤。

    “有人在你等你,去吧。”梁珺宁说道。

    叶颂依小跑过去,扑到禾樾怀里,清冽的雪松香涌入鼻息,叶颂依只觉得心安。

    “怎么了?”禾樾回抱着她,轻声询问。

    叶颂依抬头,“有点想你。”

    禾樾唇角勾起浅浅的笑意,俯身在她耳畔低语,“我今晚来找你。”停顿了一会儿,他又说道:“偷情。”

    叶颂依脸颊突的红了,伸手在他腰间拧了一把。

    禾樾嘶了一声,抓住她的手,哑声道:“还在外面呢,回去了随你处置。”

    饶是叶颂依一个活了三世的人,也没法子做不到像禾樾这般厚脸皮,她着实佩服。

    回去的马车上,叶颂依问禾樾,“陛下找你说了什么?”

    禾樾把玩着她的手说道:“之前陛下派我去蔚阳,就是得到消息说蔚阳藏有私兵。此次虽解除了蔚阳的危机,可那背后之后还未露出来,陛下让我务必尽快将人揪出来。”

    叶颂依拧眉,“私兵就是边牧养的,可我们没有证据。”末了,她眼眸一亮,“你说,陛下是不是也对这背后之人有猜测。”

    禾樾勾唇,“咱们这位陛下,可远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能从夺嫡之争中脱颖而出的人,怎么会没有自己的筹算。”

    叶颂依也听到过一些,先皇生前并未立太子,死后也没有遗诏,是以当年皇位之争很是惨烈。

    “那他是不是为难你了?”

    “不会。”禾樾拂了拂衣袖,“此事本就不是朝夕之间就能解决的,能救下蔚阳的百姓,已经是万中之幸了。更何况他现在还忙着呢。”

    叶颂依嗅到了八卦的味道,“忙什么?”

    看着叶颂依充满好奇的眼眸,禾樾忽而笑道:“有人来接你了,晚上再讲。”

    掀开车帘,叶颂依下了马车,云筱立马迎了上来。

    “不过一月多没见,你竟长了这么多。”

    “我长高了?”叶颂依抬手和云筱比了比。

    上一世她身高只有一米六,看来这一世有望超过啊。

    云筱笑着拉下她的手,“回去了量一下不就知道了,先上马车。”

    马车里,叶颂依问云筱,“这一个月可有发生什么大事?”

    “事情多了去了,你想听哪件?”

    叶颂依压低了声音,“东宫。”

    云筱脸色一变。叶颂依知道,是真有事了。

    “这件事发生之后,陛下下令让人封锁了消息,所以知道的人并不多。”

    “封锁消息,莫不是太子?”叶颂依想到了梁珺宁。

    云筱点头,“听闻太子殿下有个爱妾长得像勾人的妖精,这太子没多久就被勾了魂,整日沉迷女色不说,还出手伤了太子妃。”

    叶颂依哑然,“怪不得今日见太子妃她的脸色很差。”

    云筱叹了一口气,“要只是这事也就罢了,可你知道太子妃为何成婚一年多,至今没有身孕吗?”

    “为何?”

    “是因为太子在太子妃的吃食中加了东西。”

    哐当,叶颂依手里的糕点掉地上了。

    她不可置信道:“下药?”

    云筱点头,“只是可惜,发现的晚了,太子妃以后怕是都不能生育了。”

    叶颂依感慨,皇后突然的感性,太子妃的憔悴。所以皇上是太子的堕落忧心。

    或许,这正是边牧设计的。可他膝下没有女儿,这梁珺宁又是他的亲外甥女,他没有理由这么做,难道还有其他人?二皇子?

    见叶颂依皱着眉头,云筱低眸,她不是、没有怀疑过他,可……

    等回到叶府,天已经完全黑了。

    笙竹见到叶颂依从马车上下来,连忙道:“小姐,您回来了。”

    “笙竹,长漂亮了。”小丫头这变化可不是一般大。

    笙竹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小姐莫要打趣奴婢。”

    府里准备了丰盛的接风宴,吃饱喝足,叶颂依美美的泡了一个澡。

    她边系着衣带边从屏风后出来,乍然看到房中多了一个人,手里的动作都停下了。

    “禾樾?你什么时候来的?”

    禾樾没有说话,而是朝着她走了过来。那双修长的手落在叶颂依身侧的衣带上,几下便系好了。

    叶颂依洗完澡出来,脸上的热意还未褪去,此刻看着,粉嫩嫩的,像一只待放的花苞。

    她鸦羽般的眼睫轻轻颤动,嗓音软绵,“我知道是什么事了。”

    言外之意你可以走了。

    “当真?”

    “当真。”叶颂依说完还不忘点头。

    他眉眼微挑,“那我回去了?”

    “好啊。”

    说完,也不见禾樾动做,而是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叶颂依刚要将他推出去,突然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响起,她下意识拉着禾樾走到屏风后面。

    过了一会儿,叶颂依听着声音没有了,抬眸正要说话,禾樾的手指抵在她唇上。

    他此刻的眼眸幽暗的可怕,像是要将她吸进去,而他落在她腰间的手,也滚烫的吓人。

    叶颂依太清楚当下的情况了,虽然她是不讨厌这个,可她觉得此刻真有种偷情的感觉。

    真是魔怔了。

    叶颂依一不做二不休,扯住禾樾的衣襟往下拉,迎着他的唇吻了上去。

    禾樾着实震惊,叶颂依不是个主动的人,平时多是他想要,叶颂依半推半就的接受。像今日这般,完全是意外之喜。

    他低眸,看到她轻颤的眼睫,心尖酥痒难耐,抬手按住她的后颈,把主动权抢了过去。

    禾樾吻的又急又凶,似发泄着澎湃的欲望。她的唇齿被撬开,被他贪婪的攫取着自己的气息。

    叶颂依眼睫颤抖,发出细碎的低吟。她胸腔里的呼吸都要断掉了,只能抓紧禾樾的衣服,以免因为腿软而站不住。

    他的手落在她的肩上,轻薄的衣服像是要被他手心灼热的温度化掉。

    随着他的呼吸越来越重,细细碎碎的吻从她的唇上移至脖颈、锁骨,逐渐往下的……他的手也不安分起来……

    等两人停下来,叶颂依早已衣衫凌乱,禾樾的衣服也被她抓的皱巴巴的。

    叶颂依靠在禾樾怀里像是溺水的鱼大口呼吸。禾樾眼尾还染着嫣红的欲色,他抬手慢慢顺着叶颂依的后背。

    时间慢慢流逝,溺水的鱼终于缓了过来。

    叶颂依从禾樾怀里退出来,潋滟的双眸看向禾樾。

    正要说话,禾樾一只手按住了她的肩膀。

    禾樾低头,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颈。叶颂依推了他一下,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他被禾樾抵在屏风之间,那只手也被他抓住按在头顶。

    “你……”她语调轻颤,而他视若无睹,反而避开她水润的双眸,紧紧盯着她肩胛处那点红痣,缓缓俯身……

    夜色昏暗,房内烛光忽明忽灭,屏风上倒影着两个身影,他们缠绕重叠,屏风也被推的不稳。

    连月亮也害羞的躲到了树梢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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