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白升起一个火堆,架起了锅,炖上肉。

    狼宇远离狼雨坐着,抱着自己的碗,扒拉着面条,时不时叹口气,想哥哥喂面面了。

    狼雨看向他时,他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猫白看向他时,他立马换上了一个灿烂的笑脸。

    变脸也就一秒的事情。

    狼雨越看越觉得这只小狼是狼睿的伴侣教出来的,这性子像极了她。

    “白白,我没吃饱,加面面。”

    猫白给豹星和狼宇都加了一筷子面和几块兔肉。

    狼雨想跟他们聊天,顺便打探点消息,结果两个大人嘴巴紧就算了,连幼崽嘴巴也紧。

    不过两人吃了一顿前所未有的美味,这个狼宇口中的“面面”很丝滑,带着浓郁的植物香味,看不出是什么植物做成的。

    还有兔肉,要不是是自己去打的猎物,狼雨都不敢相信这么美味的肉竟然是兔肉。

    猫白做兔肉的时候,他全程在看,知道他放了不少奇怪的晒干的植物进去,还有一点,他使用的盐雪白雪白的,是他从未见过的干净的盐,哪怕是兰若城的兰芷也没用过这么雪白的盐。

    他们嘴巴紧没关系,狼雨通过一些细节,仍旧能看出许多东西。

    比如他们使用的角马,说明他们是一个会有饲养野兽想法的部落,而且有充足的食物,没有足够的食物是无法在冬天养活野兽的。

    比如这位叫白白的猫族兽人,有奴隶印记,但是他跟那个牛族普通兽人,却不是从属关系,隐隐的,更像是伴侣。

    还有那个豹子小幼崽,也是一位奴隶,但是他吃的喝的比狼宇还多,也不比他差,与他奴隶的身份不符。

    狼雨觉得他们所在的部落,很奇怪且强大。

    一顿饭后,关系像拉近了,又好像没拉近。

    天一亮,狼雨醒来时,太阳已经高挂,身边一个人也没有。

    糟了。

    让人跑了。

    狼雪从树上滑下来,“醒了,我们也得赶紧走。”

    狼雨被他一点就通,“你下了跟踪香?”

    狼雪点头,“昨晚那个猫兽人给我们下药的时候,我注意到了。”

    狼雨:“好样的!”也不知道夸狼雪警惕,还是夸他不提醒自己。

    狼雪提起东西,朝前走,在见到小银狼的时候,他就知道狼雨改变了主意,不再想去黑石城了。

    而是想去看看这个神秘的部落。

    他们追踪过去,跟了十几天,越往密林中走,心肝越颤。

    黑荆城和黑石城都在兽神遗弃之地的边缘,并没有深入,此时他们越走越往中心去。

    身上的异能已经没空间往下降了,可是对灵魂的压制强度愈发明显,人越来越呆滞,连带着行动都变得缓慢。

    而前面那四个人似乎不受影响般,仍旧保持之前的速度前进。

    狼雪靠在树干上喘粗气,“休息一会,我太累了。”

    狼雨知道这些年狼雪肾透支得厉害,站在原地,扯了一根草叼在嘴里,“你说狼睿他们跟神鹿族会不会就躲在兽神遗弃之地?”

    狼雪滑坐在地上,灌了一口水,“这不是很正常吗?”

    兽神遗弃之地密高林深,食物种类丰富,还有很多野兽出没,如果生活在外面挨冻受饿,那还不如冒险进入这里,至少有顿饱饭吃。

    狼雨透过茂密的枝叶望向那片小小的湛蓝天空,“银狼族有族人逃到了这里吗?”

    狼雪觉得他哥自从见到小狼崽后,跟踪的这十几天总是神神叨叨的,对银狼族还存在的幻想已经到了疯魔的地步。

    “飓风平原离这里,全力奔跑不停歇,都需要跑一百个日落,就算是敌人允许族人跑,普通族人能到达这里吗?”就算没有敌人追击,光是食物缺乏以及对环境的不熟悉就是巨大的灾难。

    狼雨张嘴辩解:“狼睿就到了这里,他十岁就到了这里,其他成年的族人,肯定也能到达。”

    狼雪无奈,“哥,狼睿是不是十岁就到了这里有待商榷。黑甲城有一万一千多奴隶,兰若城有四千多奴隶,还有其他三族,零散有二三千人,战死的族人有一万七千多人,加起来,已经是全族总共的人数,根本不可能有幸存者。”

    狼雨垂眸,是呀,他早就摸清了全族人的去向,又怎么可能在万里之遥的地方仍旧有幸存者呢!

    狼雪:“你不是说了嘛,那可能是狼睿的幼崽,有可能只有狼睿一个人逃出来了。”

    狼雨眼眸微动,收起了刚刚的疯劲,“狼睿的脖子上有疤,我怀疑当初他并没有逃过沦为奴隶的命运,只是通过某种特殊的力量,逃过了黑甲城锁魂阵对奴隶印记的影响,最终逃了出来,然后在大陆上流浪,最终流浪到了这里,遇到了神鹿族。”

    越说,狼雨越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心里隐约接受了这种说法。

    那么狼睿带走那么多奴隶是为了什么呢?

    突然就想到了那个叫白白的猫兽人,狼雨轻笑出声。

    狼睿果然不笨。

    同样知道利用被压迫的奴隶,对于奴隶来说什么最重要,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自由,平等,安居乐业。

    还有后代不再是奴隶!

    别说承诺全部,只要给一个后代不再是奴隶这一点,就会让这些弱势群体疯狂。

    团结这些弱势群体,有时可以起到很可怕的作用,甚至能够推翻一座城池的统治。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会有反抗。

    狼雪摸了摸自己脖颈上的奴隶印记,“这玩意儿,又不是挖掉这块肉就能去掉的,他的可能就是一个疤。”

    狼雨笃定道:“就是奴隶印记,那个豹人幼崽脸上的奴隶印记很淡,淡得几乎看不清。”他绝对不会看错。

    奴隶印记烙在灵魂之上,至今未闻哪个种族的奴隶印记烙上去后会变淡,但如果是擅长净化灵魂的神鹿族呢?

    狼雪不跟他争辩,“走了,味道很淡了,再不追,可能跟丢了。”

    两人又跟了半天,远远缀着。

    猫白在去的时候扎过营的地方,直接扎营,再走两天,就能够到达部落了,一路紧绷的心弦,稍稍松驰,嘴角不自觉地挂上了微笑。

    牛彪出去巡逻,确保扎营地的安全。

    狼宇闻到了族人标记地盘的味道,乖了一路的他,一落地,撒开脚丫子,跑来跑去。

    豹星拿出许久没用过的木片片,开始涂涂画画。

    回家的感觉真好。

    牛彪确定没有危险后,拿起猫白现编的青藤网,走到河边,准备撒网,突然看到河流的上游,出现了一个木伐,木伐上或站或坐着许多兽人,鸦雀无声。

    猛地一看,还有些吓人,尤其是木伐后还跟出长长一串木伐,每个木伐上都是人。

    突然河对岸响起了呼哨声,一声接一声,传向远方。

    停下休息的狼雪和狼雨倏地睁大眼睛,这是银狼族特有的呼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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