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益眼睁睁看着那支从宋雪松手中射出的长箭,正中女儿阿庆的后背。

    “阿庆!”

    他目眦欲裂,如疾风一般冲进城门。

    宋雪松这时已经看清赵益的面貌。

    他心下骇然,眼前这个做男装打扮的平凡青年,竟然是赵益的独女赵庆。

    宋雪松一时怔住。

    没想到故人相见,竟是如今这番场景。

    可惜现实由不得他选择,在叫人去求援之后,他强撑着伤势迎敌。

    赵益冲进包围圈,一把将阿庆提上马背,扔到自己的背后。

    大头已经带领一群骑兵跟了上来,和敌方正面对上。

    赵益并不恋战,扫出一条通道,便带着阿庆转道出了城门。

    越过大头的时候,赵益沉声,“大头,这边交给你了。”

    大头:“将军放心!今夜必定拿下这一城!”

    赵益点头,带着阿庆原路返回。

    除了骑兵,背后还跟着西北军的王牌战队特战营。

    这次进攻钱塘,西北摆出自己最强劲的实力。

    阿庆这下倒是不担心了。

    她还不知自己面对的是何种狂风暴雨,此时正在她爹背后傻乐呢。

    见他爹调转方向,居然往回走,阿庆赶忙问道:“爹,咱们跟着攻城啊!您往回走干什么?”

    赵益没有说话,回应她的只有呼啸而过的风声。

    没多久,他们便出现在驻扎的营地。

    赵益吩咐卢卓,“立刻去叫三姑娘到我的营帐给阿庆看诊。”

    看诊?

    阿庆脑袋还在晕乎乎的。

    她好好的,给她看什么诊?

    到营帐前赵益才勒马停下,他先跳下来,阿庆也跟着跳了下来。

    赵益黑着脸,“你想死不是!”

    “爹,你怎么了呀?”

    阿庆不解。

    这时,卢卓扛着赵茯苓一路飞奔过来。

    嘴里骂骂咧咧的赵茯苓看到阿庆的样子,顿时吓了一大跳。

    “阿庆,阿庆,你怎么中箭了!”

    赵茯苓眼眶一下变得湿热,她伸手想摸又不敢碰阿庆。

    “中箭?”

    阿庆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感情她背上插了一支箭,她还给忘记了。

    看到她爹的大部队赶过来,阿庆太过高兴,一下忘记自己背上还背了一支箭。

    难怪她爹那么生气呢。

    “哎呀,进去说进去说。”

    阿庆活蹦乱跳吆喝他们都进营帐。

    赵茯苓眼泪汪汪,赵益面黑如锅底跟着她进去。

    阿庆歪过脑袋,反手伸到背后抓住箭羽,一下就给它拔了出来。

    她把箭头凑到她爹和赵茯苓面前,“看吧,没有血。我身上穿得有玄铁打造的铠甲呢,哪儿那么容易刺穿。”

    赵茯苓一下止住眼泪,赶紧上前给她检查身体是否有伤口。

    上下检查了个遍,见她确实没有受伤,赵茯苓这才放下心来。

    “你吓死我们了!”

    阿庆高兴道:“我这不没事嘛!”

    赵益心下也松了口气。

    之前看到阿庆中箭,他一颗心卡在嗓子眼,吓得差点灵魂出窍。

    这会儿他才想起来,之前阿庆跟他提过自己有一件刀枪不入的软金甲。

    想来就是那件软金甲护住了阿庆。

    阿庆还想回去跟着攻打钱塘,赵益沉声拒绝了。

    “卢卓,送郡主和三姑娘回去休息。”

    见她爹黑沉着脸,阿庆心里一时七上八下。

    她爹肯定还在为她偷跑出去的事情生气,阿庆也不敢再顶嘴,只能跟着赵茯苓一起回营帐休息。

    阿庆精神紧绷了大半夜,一放松下来,就睡了个天昏地暗,直到第二天下午才醒过来。

    见她醒了,丁鱼端了热水进来。

    “郡主,先梳洗吧。”

    阿庆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申时了。”

    阿庆没想到自己睡的时间太挺长。

    她一边洗漱一边问道:“战事如何了?”

    丁鱼笑道:“钱塘已经拿下了,如今城内正在整顿呢。”

    整顿的意思,就是搜刮战利品了。

    “这次打仗伤亡多少可有统算出来?”

    丁鱼摇头,“具体数字属下不知,不过听李千户说,这次伤亡极少。”

    能大大减少出兵伤亡,阿庆就算耗费再多心思也愿意。

    这次能助力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最小的代价拿下钱塘,阿庆很是高兴。

    可惜,她的高兴并未持续多久。

    因为她发现自己被禁足了。

    她用过饭之后,就要出营帐去看看情况,结果营帐门口有侍卫把守,不让她出营帐半步。

    甚至连她爹的贴身侍卫卢卓都在。

    “郡主,这是王爷的吩咐,请您不要为难属下。”

    她爹竟然用这种禁足的方式惩罚她!

    阿庆气得不行。

    她又不是什么娇小姐,犯错了还用禁足这种手段!

    冤有头债有主,阿庆也不为难他们。

    她问道:“我爹呢,我要见他。”

    卢卓:“王爷不在军营。”

    “我爹回来了让他过来见我。”

    卢卓:“王爷说了,他暂时不想见您,请您在营帐中用心反省。”

    阿庆气得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

    “你就说我找他有重要事情商量!”

    她手里的巨额财富都还没来得及跟他爹说呢。

    如果爹看到她从卓成康手里弄回这么多钱财,应该会消气的吧?

    卢卓答应阿庆会将她的话传到,可惜阿庆整整等了三天,她爹那边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面也不露一下,就像忘了阿庆这个女儿一样。

    阿庆从忐忑到生气暴躁,等得不耐烦时,赵茯苓终于忙完手头的事情,抽空过来陪她。

    阿庆偷跑出去,赵益发了好大的火。

    为了她的安全着想,赵益压下阿庆出走的消息,对外的说法是派她出去有事。

    具体什么事情,赵益不说大家也不敢问。

    除了赵益身边的贴身侍卫,就是赵茯苓也不知道内情。

    “你也别怪大伯,大伯最疼的人就是你了,看到你受伤他肯定担心。”

    阿庆郁闷无比,“我那是为了咱们好。”

    更何况她都全身而退,甚至帮助西北军拿下钱塘,她爹怎么就不能网开一面,功过相抵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

    阿庆跟赵茯苓絮絮叨叨说了一晚上,用过晚饭之后,姐妹两人抵足而眠。

    迷迷糊糊睡过去,阿庆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居然躺在一辆马车上。

    她掀开帘子,车夫回头跟她打招呼:“郡主,您醒了。”

    “卢叔叔!我怎么在马车上?!”

    卢卓笑道,“王爷吩咐属下送您回镐京,外面风大,您回马车里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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