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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4章在那遥远的沉眠之地再会
“当一个人真正想要改变世界的时候，才会发觉自身的渺小。”
“不觉得这句话很有道理么？”
滴答滴答的声响在耳畔回绕，厄歌莉娅轻轻打了个哈欠，抬眼看到独自站在悬浮气泡旁的苏命。
他似乎一直都是孤身一人，从来都是如此，就算是她对其所知也甚少，唯一能够确认的只有关于提瓦特的未来，眼前的少年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正因如此她才愿意帮助他制作那些通向未来的钥匙。
记忆与灵魂或许能够永恒不朽，但身躯在漫长的时光内总会不断磨损，这是宿命为苏命带来的侵蚀，这份权柄的腐蚀绝非普通肉体能够去承担，唯有最柔和的水与生生不息的草才能创造新生命般的身躯。
——赐予其跨越时间的钥匙，带着此时此刻的意志前往未来，去改变提瓦特的未来。
世界允许意识匹配新的容器，那份斩杀宿命的意志，将会跨越无数时间直至未来的尽头，直到抵达胜利的彼岸。
“普通人并不会去思考如何改变世界，”厄歌莉娅如实的回答，“我也不会。”
“但你放弃了前往未来世界的机会。”
“嗯。”
厄歌莉娅轻声开口：“将枫丹交给芙卡洛斯我很放心，相信在遥远的未来，束缚枫丹人的诅咒也无法阻拦她前行的步伐。”
苏命沉默了片刻，虽说早就知道了厄歌莉娅的选择，但面对已知的未来，很少能够有人像她一样如此豁达。
曾经在得知自己将在未来的那场灾厄中逝去，厄歌莉娅只是微微一笑，“那我的死亡一定有拯救什么，如果只是为了自己而去改写死亡，我宁愿接受死亡。”
厄歌莉娅是这样说的，但眼眸深处的确也还存有恐惧，但那并非是对死亡的恐惧，而是对未来的恐惧。
如果死亡不能换来更美好的未来，或许就不再有意义。
但她愿意去相信，相信苏命，也相信芙卡洛斯，未来会在一代代人的手中传递，希望同样如此。
“我很佩服你。”
“错啦，应该佩服的人是你才对吧。”
厄歌莉娅伸出手触碰着悬浮的水泡，喃喃的说道：“死亡只是痛苦的瞬间，但活下去却是永不停歇的死亡。”
“大慈树王也和我说过类似的话，”苏命呵呵一笑，表情反而淡然，“只是想要亲眼见证那个未来，况且还有人在等我。”
他想起了一道黑色的倩影，只是如今却无法去寻找她。
“我无法亲眼目睹你的未来，但记忆将流淌在水的每一处角落，未来会有人到访此处，那时自然也会得知你我的故事。”
厄歌莉娅微微一笑，手中的水泡很快勾勒出苏命的形状，就像是对着本人在画画，很快便创造出了富有生机的水形。
“剩下的就要麻烦大慈树王了呢。”
“她那边倒是好说，有世界树的辅助不会耗费太多时间。”
“你是在担心我吗？”
厄歌莉娅莞尔一笑，俏皮的说道：“也许你会不信，我有感觉到你和水在未来会有很深的联系，那也是一种传承哦。”
“你还是预言家？”
“不对哦，水流就是这样的，从过往流到未来，又从未来流回现在。”
厄歌莉娅笑容明媚，从其中无法捕捉到半分对于未来注定死亡的恐惧，苏命有些感慨，原来真的有人会无惧宿命的到来，会露出如此的笑容去迎接命中注定之死。
“等到那时，我会为你敬一杯酒。”
“我更喜欢橙汁哦。”
“那就橙汁。”
记忆流淌在原始胎海水内，当芙宁娜睁开眼时才发觉不知何时她已经流下了一行清泪，只是站在这里仿佛就能感受到数百年前此处所流淌的情感。
最初的水神厄歌莉娅于此处与苏命定下了契约，为未来苏命阻止宿命做出了极大的贡献。
厄歌莉娅坦然迎接死亡，那是她对未来的期许，也是最后的礼物。
“橙汁？”
芙宁娜这时才看到不远处的一块墓碑前放着半瓶橙汁，以及两个空掉的杯子，恍惚间看到了苏命在此举杯对厄歌莉娅敬了一杯橙汁。
死亡并非真正的结束，苏命从未遗忘厄歌莉娅，那么她就从未死亡。
“水包容万物，记忆自然不会消逝，”芙卡洛斯也颇为感慨，难怪那时她隐约也能察觉到厄歌莉娅早就做好了准备，提前便将水神之位传给了她。
“谢谢。”
芙宁娜抿了抿唇，打算过些日子来的时候一定再带上一瓶橙汁，也许让厄歌莉娅尝尝现在的甜点也不错。
她一定会喜欢的。
芙宁娜转身离去，背后是数不清的棺椁，有的破碎，有的沉默，但其中都是曾经苏命留下的痕迹。
那些死去的他阻止了宿命的侵蚀，守护了提瓦特的未来直到今天。
原始胎海水是棺椁的尽头，却并非是苏命的尽头，就算不用说也知道，他还会继续前行。
从如此遥远沉眠之地苏醒的是苏命，也是那些将希望与未来寄托给他的人们，他们不会死亡，一次又一次的前往消灭宿命的路程。
水会记录一切，芙宁娜不会停在原地，现在的她知晓了何为责任，也得到了最为珍贵的爱。
那么就继续前行，继承水流的意志去见证那个未来。
睡梦中的苏命又一次来到了厄歌莉娅面前，身后是世界树下沉眠的大慈树王，背后是无数死去的人们。
天空是看不到尽头的黑暗棋盘，地面则是坠入无垠死亡的深渊。
“就差最后一步了。”
厄歌莉娅对着苏命微笑，“不要输给你的宿命。”
她化作水流填补大地，所过之处盛放出娇艳的花儿。
苏命看到了数不清的棺椁，那些都是死去的他，又是不断前进的他。
无数的他推动着他来到了棋盘之上，来到了与宿命最后的棋局。
“又见面了，宿命。”
这里是他的沉眠之地，亦是他重新开始之地。
死亡与新生交替将苏命带到宿命对位，开始最后的棋局。
（卷八/在那遥远的沉眠之地再会）
（本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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