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了人,两辆破旧的小面包车顶按上警灯,一路颠簸的回到市区已经是快晚上。
大伙儿没捞着休息,去食堂随便对付两口就立马提审了吴鹏和吴国华。
江阳和郭进坐在审讯室里,吴鹏一张惨白,豆大的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流。
“江警官,我真的跟洪奇炜不熟,都毕业那么些年了,咱也没主动联系过不是?你说他犯事儿,您找我作甚?我一没杀人,二没犯法,就平时有点赌钱的小爱好,但那也是十块八块的,不妨事。”
“谁过年还没上麻将桌凑个热闹,两位警官,我这说的有道理吧?”
打了一路的腹稿,吴鹏自以为天衣无缝,无辜极了。
“呵,照你这么说,还是我们抓错人了?”
郭进嗤笑,反问他。
“嘿嘿,那肯定是的。不过配合人民警察办案我当然第一个举手赞同,大晚上的都是打工人,都不容易。”
“下次有机会一起喝一杯,我请客!”
吴鹏豪迈的一扬脖子,连带着断腿扯的他又是一痛。
“啧,话说的挺漂亮,想了挺久哈?”
江阳把笔一扔,抱臂盯着吴鹏,“两年半前,你在胶州南二路的电话亭联系洪奇炜,次日跟他约在烧烤摊见面。”
“你拉他进传销,和电诈组织,先后靠他的亲戚,朋友卷走两百多万。看出洪奇炜嗜赌,用电诈网套住他,不断利用他给你挣钱。”
说到这里,吴鹏脸色骤变,刚才闲适的模样全然不见,本就苍白的脸绷的死紧。
江阳没搭理他,继续往下说。
“炸金花斗地主,都是赌徒最爱的。”
“你哄骗他拿房子抵押贷款,用的是境外借贷公司。房子收了之后仍旧持续割韭菜,直到上个月,再也榨不出一分钱,你就联合吴国华给他出主意,让洪奇炜为其母魏琴购买高额保险。”
“再计划杀人骗保,我说的没错吧?”
以上全是从洪奇炜那儿问出来的。
唯一不同的是,他不知道还有吴国华的存在。
只当吴鹏是他最好的朋友,带他挣钱带他发达。
殊不知,洪奇炜早就在吴家堂兄弟的算计中。
“你,你胡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吴鹏嘴硬,“我要求找律师!我还要申请就医!”
“行啊,都满足你。”
“我们是人民警察,又不是专横霸道的土地主。”
“这点小要求,完全没问题。”
“你就是要点菜都行。”
江阳大方点头,反手扔出十数张照片扔在他面前。
“每个月你和吴国华都会往返境外,还有这些通话记录,怎么说?”
秦明智留守警局也不是干等着,早就把相关证据整理齐全。
“现在你愿意谈一谈境外电诈组织了吗?”
“说!他们在国内的据点在哪儿?跟你们联系的是什么人!”
江阳猛地拍桌,凌厉的气场震的吴鹏手脚发软。
“我,我……”
“啪!”
才冒出一个字,江阳的耳光就跟了上来。
郭进早有预料,提前一步关了监控。
“嘴硬有什么用,那么多证据还撬不开你?”
他把人薅到面前,罪恶之拳砸断了吴鹏的鼻梁,忏悔耳光几下就把人脸打肿。
“我有的是时间跟你耗,你也别以为境外的诈骗团伙会保你。”
“那些人什么行事作风你心里清楚,真知道你被抓了,恨不得第一时间把你灭口。”
“你不是要保外就医吗?可以,去啊!信不信你住院当晚,就有人来收你的脑袋瓜!”
江阳不是说笑。
境外的罪犯凶恶程度人尽皆知。
吴鹏那么多年又没白干,甚至自个儿也沾了不少人命官司。
他心底发寒的同时,汹涌澎湃的悔恨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搞得他现在就想下跪忏悔!
吴鹏都不知道原来自己是那么有大爱的人!
“我说我说!但是你们必须要确保我的安全!”
他吓得直抖,上下牙磕在一起,险些夹了舌头。
“你在跟我谈条件?”
江阳挑眉,又是一巴掌抽过去,打的吴鹏连连求饶。
“没,没,是我主动交代!”
吴鹏欲哭无泪,忙不迭把他怎么跟诈骗组织搭上的过程详细的讲了一遍。
原来这小子初中毕业就进了传销窝点。
他打小就不是个老实的。
十岁的时候小偷小摸,被送警局教育。
再大一点就猥亵班上女同学。
总而言之,没干过一件好事。
“我当时跟人玩牌赌钱输了,凑不出数,就被拉进去卖保健品。”
“几次下来,里面的人说我有慧根,脑子活络转的快,非要提拔我。”
吴鹏小心觑了江阳一眼,看他没反应继续道:“挣钱的事儿干嘛不做,一开始是骗老年人,再后来让我发展下线。”
“有时候碰上难缠的家属,非要捞人,我只能用点手段。”
“第一次见血的时候,我就觉得我天生是干这一行的料,手稳,心态也好。比我在乡下杀鸡都稳当。”
“在之后我办成了好几件大事,成功升职成了国内的小头目,到手的钱更多。我家还有个堂弟,他比我还混,我想着既然能发财,可不得带上家里人。”
郭进打断他:“所以你就把吴国华也带进去了?”
“是啊!咱们这样的,能找个什么工作?送快递?跑外卖?凭什么呀,我就非得给那些废物端茶倒水伺候着?反正我就不是个受气的命!”
吴鹏理直气壮,“哪个白领三十出头能挣小两千万?一辈子都不一定有五百万吧,京都的郊区的房都买不起!”
“但搞电诈不一样,红艳艳的票子实打实的拿到手里,那滋味儿太不一样了!”
他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冷不丁又挨了江阳一拳头。
“接着说!”
“哎哎,好。”
吴鹏缩了缩脖子,“在之后就是洪奇炜的事儿了。这小子贪财没良心,这一茬韭菜是我最爱的类型,好骗。”
“没想到他实在太蠢,全给他安排好,还是出岔子。”
剩下的就跟江阳等人推测的差不多。
“……其实跟我接头的人换过好几拨,以前的都死了,有几个还是我处理的。现在的真名我不知道,反正我称呼他金子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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