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峪烟将三枚点心吃光, 3岁的戚软软眼巴巴地望了半天，小舅舅也没有心软。
那又野又凶的男人，在高清镜头下，微微失神的琥珀瞳孔、耷拉眼皮的轻颤、下意识蜷起的掌心无所遁形。
恐女？分明是害羞！
弹幕一片乐子人, 小破站的整活区up们已经开始哀嚎了。
戚云烟心中叹息, 却仍礼貌地与苏宝恬道谢。
下一个上台的, 是谢烬表哥。
谢烬表哥一出场，弹幕便纷纷刷666，男人长相清俊, 与谢烬有几分相似，打眼一看还以为是恋综男嘉宾。
他只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虽说言语得体、处处妥帖，比起前面几位亲友的真挚, 却莫名带点距离感。
【全篇听下来，脑袋晕乎乎的, 听了个寂寞。】
【靠，这不就是看新闻的感觉？长篇大论, 标题就能概括。】
【翻译一下：谢家很好、谢烬很好、我很好、你很好、如果你们在一起就能更好——世界也美好！】
【笑死哈哈哈！】
戚云烟下去时, 直播时长刚好超过1小时, 网友再次得到1票, 大多人选择直接投出去。
粉丝打算得很好，每个男嘉宾投一票, 甜宝就能自由选择。不论选谁, 都能获得千万奖金, 再说了，亲友团们的演讲的确很不错。
可惜有个bug。
谢烬表哥结束演讲后，便只剩下辛言忱的亲友。按照一人20分钟来算, 怎么都凑不满1小时，票更没影了。
弹幕有人指出这一点时，五位男嘉宾的票数已经拉开了极大的差距。
余昀：8218万票
林斯玉：5729万票
戚峪烟：7862万票
谢烬：6786万票
辛言忱：1069万票
余昀妈妈第一个出场，占据先天优势，且口才极好，唤起对小奶狗的热情，粉丝大多将第一票投给了他。
其他三人票数相差不大，唯独辛言忱，超、级、低。
老婆粉非常排斥他，宁愿投给别人也不给他。
甜宝粉打算一碗水端平，一个个投。谁知轮到辛言忱时，第3票完全没影，手里也没票了。
就很尴尬。
【靠靠靠，要是选辛言忱，我宝不就只有100万的恋爱基金？亏大了！】
【不慌，还差40分钟就满两个小时，到时候应该有第三票】
【亲友团只有20分钟的拉票时间，不够的。除非嘉宾参与互动，一问一答，把时长拖下去。】
【要我说，还不如就选余昀呢，赚个上千万。谈个把星期，分手，再和辛医生恋爱。】
弹幕一片唱衰，小朋友cp粉却丝毫不慌。
再大的困难，辛医生都能解决！
嘉宾席上，苏宝恬放下酥饼，侧头道：“辛医生，你请了谁来啊？”
希望是个话少的！快点结束！
声音通过耳麦传到全场。
直播间内，弹幕：【她果然超爱！】
其他男嘉宾的亲友团，甜宝可从没问过！
辛言忱侧眸，正想回答，余光却望见舞台上的一道身影，熟悉的身影让他微顿。
看清女人模样的刹那，男人眼底的融融暖意，彻底消散。
是她。
男人气息陡然冷淡，小oga都察觉了异常。
怎么说呢，就很像帝国的alpha，被侵犯了领地、放出信息素的alpha。
齐勋斓在网络几乎透明。
她年轻时的履历、照片，嫁进辛家后的宴会照，都被一一扒出。只是近些年露面的次数少了，没有近照。
她出现的刹那，弹幕便一眼认出。
齐勋斓无疑是好看的，童年的娇憨、少年的骄纵、成年的骄傲，以及嫁进辛家后的端庄沉静。
墨绿色旗袍，将她的身段衬得极好，辛言忱的五官有七分与她相似。唯独一双眼继承了父亲，狭长幽暗，与温润的外表不太一样。
【我靠！节目组牛逼！真把辛妈妈请来了！】
【辛言忱疯了吧？】
【有点意思，拖到40分钟问题不大。】
主持人事先得到通知，见齐勋斓不说话，便刻意将话题往旁边带。
“辛妈妈，您这次过来，想怎么帮辛老师拉票呢？”
女人冷淡地望向嘉宾席：“我来日行一善。”
“苏小姐，你很聪明。但有些事，经历过才懂。”
话说得有些含糊，但高傲冷淡的姿态，直接引起弹幕的不适。
【什么意思，给你500万离开我儿子的戏码？】
【也太傲慢了，按照粉丝体量，甜宝完全不图辛家的钱！】
【齐勋斓自己也就是个全职太太，有什么资格看不起甜宝？起码甜宝的钱都是自己赚的；）】
【靠靠靠，虽然是豪门，也没必要摆这些架子吧！有本事别让你儿子来参加恋综？】
【滚蛋吧，强烈建议节目组把爹咪从医院拉回来！盛家比辛家还要有钱好吗！】
【虽然但是，辛家和盛家谁更有钱，其实是个谜。这种家族，不可能把什么都摆在明面上。】
苏宝恬下意识想起虐文原剧情。
这本书里，男主妈妈是反派级女配，男主很听他妈的话，女主没少吃苦头。
可也没听说，男配妈妈有这种“棒打鸳鸯”的戏份啊？
仔细回想，原剧情里，辛言忱作为温柔男配，出场时不是帮女主看牙，就是给女主的感情生活提建议。关于他的个人生活，倒是很少描写。
似乎是在后期，提了一句“男配父母意外身亡”，辛家大乱，股票狂跌，引出了一大段剧情。
龙氏高管眼馋辛氏，和野心勃勃的龙家旁支一拍即合，双方联手给辛言忱下药，想携子上位。虽说没成功，却导致对方大病一场。
女主得知此事，误以为是龙亓臣的主意，被他卑劣的人品震惊，大闹一场。
然后龙亓臣就出车祸了。
男主妈妈出场，告知女主，男主病危，需要一颗肾，然后女主就真捐了。
总之，非常没有逻辑，但确实是读者爱看的剧情。
苏宝恬读原文时，看得眼睛都疼。真不愧是虐文啊，虐恋之前，全员虐身！
她不喜欢虐文，加上和自己的戏份无关，便没特意记下剧情。这次回忆了半天，才想起来。
可小oga的这般模样，落在外人眼底，分明就是被齐勋斓伤到，呆得说不出话。
——心上人的母亲，当众给她下脸。对一个21岁的小姑娘来说，实在是件很残忍的事。
李导心惊胆战地瞄了眼，有被疯狂的弹幕吓到。
一大片xxxx，被系统屏蔽的脏话。前缀是齐勋斓、辛言忱、节目组，包括他，全家都被问候了个遍。
他不敢再浪，赶紧吩咐主持人转移话题。
与此同时，李导打量着辛言忱，下意识皱眉。
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男人眸光淡漠，目光落在舞台，唇角微扬，像在欣赏一场闹剧一般。无动于衷。
不，不对。
李导陡然想起，在齐勋斓出场之前辛言忱的目光，分明一直落在身侧少女身上。
可现在，他甚至没有察觉对方的失落。
这也是弹幕骂得尤其厉害，cp粉不敢吱声的原因。
“辛妈妈，您能说具体点吗？”
女人蹙眉：“别这么称呼我。”
“喊我齐女士，齐勋斓也可以。”
摄影师切了一个高清镜头，她眼底的厌恶与嘲讽，完全不似伪装。
吵得厉害的弹幕陡然一静。
主持人：“”
专业素养让他绞尽脑汁，想找出一个好的方案。
谁知这时，一道冷淡的嗓音响起。
“那要怎么称呼您？辛夫人，或者说，齐总？”
最后两个字，男人嗓音里甚至带着笑意。
齐勋斓婚前很活跃，一手扩大公司。网友考古发现，那时的报纸真的称呼她为“齐总”，而不是“齐小姐”，也是一种尊敬。
而现在，“齐总”二字，对着一个当了27年家庭主妇的人说出来，实在不像夸赞。
最致命的是，这讽刺来源于她的儿子。
余昀都看乐了，他假惺惺地劝道：“辛哥，那是你妈妈呀，还是孝顺点吧。”
说话时，眼光都快飞到苏宝恬面前了。
齐勋斓并未被激怒，虽说看向嘉宾席的方向，可她的目光，分明落在苏宝恬身上。
完全无视了辛言忱的存在。
“苏小姐，奉劝你一句，远离毒蛇。”
“毒蛇”指什么，意思很明显。弹幕只觉得头皮发麻：救命，这是什么豪门大瓜啊！
偏偏她还在继续。
“毒蛇，极擅伪装，待你松懈之时，便迎来致命一击。在那之前，毒蛇乖巧得像绳子，随你搓圆捏扁。”
“辛言忱，就是这样的毒蛇。”
似乎想起什么好笑的事，女人勾唇：“前面有人说，相信自己亲手种下的种子，会长成大树。”
“那么我也可以说，我养了辛言忱26年，很确定他不是绳子，就是蛇。一条彻头彻尾的毒蛇。”
全场一片安静。
苏宝恬忍不住在脑海吐槽：【她说了这么多，怎么还不拿钱砸我？】
只怪她期望太高！难怪一个是男主一个是男配，亲妈配置悬殊啊！
看来她是赚不到这笔钱了。
小oga的脑回路与常人不大一样。在帝国，6岁才能分出性别，相当于命运的转折点。
若分化成alpha，家庭会得到一大笔奖金。可若分成oga，则会被带离原本的家庭，乃至被洗去记忆，由oga保护协会统一抚养。
若非如此，帝国的oga们也不会如出一辙的温驯。苏宝恬属于例外，有些骄纵般的小叛逆。
可在亲缘关系上，她和其他oga一样冷淡。
oga天生没有归属感。
像是珍宝，被无数人追捧，却也辗转在不同的掌心，无从落脚。
因此，苏宝恬对齐勋斓的话无法感同身受。
齐勋斓骂自己儿子，那就骂呗，她管不着。
至于劝她离开辛言忱？喜欢谁是她的事，对方同样管不着。
若是给出500万分手费，倒是可以考虑一二。
那样，齐勋斓才有权利管她的事。
苏宝恬打了个哈欠，正打算表明态度，身侧的男人突然开口。
“毒蛇？”
“像你一样，死缠着辛止矜的毒蛇吗？”
不愧是母子。
打蛇打七寸，辛言忱开口便是齐勋斓的死穴。女人的脸色蓦的一白。
辛言忱本不想和齐勋斓撕破脸。
幕后之人显然冲他而来，辛言忱自问没什么值得人惦记，唯一宝贵的便是他的小猫咪。
如同十几年前一样，他的小猫咪，又被人惦记上了。
齐勋斓和辛止矜的破事，他不想管。当然，出于血缘关系，他也愿意给对方留个脸面。
可千不该万不该，她将手伸到了苏宝恬身上。
苏宝恬开口前，那一刹那血液的冰冷，辛言忱至今心有余悸。
他害怕，害怕她开口，害怕她说出无法接受的话。
齐勋斓冷着脸：“那是我的事，辛言忱，你配不上她。”
越来越糊涂的弹幕：【】
差点以为齐勋斓是甜宝的妈妈！
辛言忱眸光很淡：“妈妈。”
很简单的两个字，男人说得自然，齐勋斓却愣住。
自从几年前撕破脸，他再没这么喊过她。
“这话我也和您说过。”
“辛止矜配不上你，可是，你听了吗？你愿意放弃吗？”
“我的选择，和当初的你一样。”
在辛言忱还是个少年时，他不止一次地劝过母亲，劝她离开那烂泥一样的男人。
齐勋斓却只回了他一个巴掌。
她说：“你根本不懂爱，和你父亲一样，是条冷血的蛇。”
她说：“废物，这次为什么没有考到第一？”
任谁的母亲捉奸捉到学校，都无法继续考试。辛言忱缺考了物理，第一次没拿到年级第一。
更搞笑的是，辛止矜根本不在学校。虽然他爱自己的孩子，甚至也爱齐勋斓，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啊，x瘾发作时，辛止矜不知道会在何处、身边有何人。
齐勋斓原谅了丈夫，想要时时刻刻盯着他。那般窒息的爱，又让男人退缩。
他索性在一次次的沉沦里放纵自己，齐勋斓离不开他的，辛止矜知道。
父亲选择放纵，母亲沉溺于爱情，死也要和他纠缠在一起。
唯独辛言忱，唯独他，是不该存在的产物。
他的诞生，只是因为辛家需要继承者，齐勋斓需要一个孩子捆住丈夫。
辛言忱很优秀，可齐勋斓依旧没能挽留丈夫。起初她以为自己不在意，联姻有个继承者就好。
可事实就是，她依旧因为丈夫的一次晚归，而发怒砸碗、迁怒辛言忱、找私家侦探。
这样的生活，辛言忱忍了17年。
后来放弃家业、从事牙医，齐勋斓被气住院起，他就从不觉得，还会有对她客气的时候。
直到他也喜欢上一个人。
他突然就明白了齐勋斓的疯狂与偏执。
辛言忱懂爱，辛言忱和他父亲一样，也有x瘾。
可这瘾，只会对一个人存在。
齐勋斓终于将目光移到一旁。
小孩总是长得很快的，可一旦成年，便几乎定格。辛言忱的模样没有变化，不知何时，那双倔强、像是狼崽子一样的眼神，却消失了。
他温润内敛，他望着她，唇角甚至带着笑意。
他说：“妈妈，你会理解我的，对吗？”
齐勋斓突然打了个寒颤。
毒蛇极擅伪装。
可最凶的，却是锁定猎物之时。
那时，他会用上全身的血液，伪装，欺骗所有人，只为了——
一击即中。
走向太诡异了。
在李导的示意下，主持人问道：“齐女士，您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齐勋斓定了定神。
她终究不忍看见苏宝恬步自己的后尘。对方很像她年轻时，活力满满、追求事业，有崇高的理想与光明的未来，这样的女孩，不该与一条毒蛇纠缠在一起。
辛家的血脉是一条不归路。
不该传递下去。
当然，她的基因同样如此。
齐勋斓看向最中间的王座：“苏小姐，我最后提醒你一句，离辛言忱远点。”
“节目里有很多优秀的男嘉宾，在你的未来，同样有更好的人在等待，21岁的年纪，可以见识更多的风景。”
顿了顿，她轻描淡写道：“辛家，就是一片淤泥。”
一脸懵的弹幕：【】
这是什么豪门新型自黑手段吗？如果家产千亿是淤泥，他们就是尘埃！可恶，凡尔赛什么啊！
终于轮到自己的戏份了。
身为女配，主打一个爱得死去活来。小oga望向对方，娇软的嗓音难得的坚定。
“齐女士，我永远不会后悔。”
一开口，就镇住了全场。
男嘉宾齐齐侧头，齐勋斓皱起眉头。辛言忱垂眸，看不出情绪，却安静得像一只陡然放下刺的刺猬。
齐勋斓皱眉，却听少女一字一句道。
“我喜欢辛医生，便只喜欢他这个人，与他的家庭无关。”
毕竟不管什么家庭，性格、脸蛋、身材不会变。她的喜欢很简单。
“既然无关，您的建议，对我便没用。辛医生是怎样的人，我会用自己的眼睛去看。”
“你也只看到了他过去的26年，对么？人可以活100岁，剩下的74年，辛言忱是怎样的人，我想，我会有机会了解。”
全场安静。
弹幕一片尖叫。
【啊啊啊！100岁！她想和他白头偕老！！】
【救命，小朋友cp是真的！他们好爱彼此呜呜呜！】
【锁死，给我立刻锁死！锁被我吞了！】
【我把民政局搬来了，赶紧的吧，今天不是周末；）】
【“我会用自己的眼睛去看”，aaa宝宝宝宝我爱死你了！又甜又a是什么乖宝宝啊！】
小朋友cp粉的感慨更多。
【辛医生真的好美强惨啊摊上这样的妈妈和家庭，可是甜宝的美救英雄也更好嗑了。】
【这段感情，从始至终就是双向奔赴。他为她亲手制作银戒，她看穿他温润外衣下的千疮百孔，不是每个人都能说出“我爱他，与他的家庭无关”这句话。】
【真的，甜宝真的值得。如果辛医生真的变成毒蛇、背叛甜宝，或者逼她放弃事业，cp粉绝对不会放过他。】
【hhhh，就算是毒蛇，也是亲昵与甜宝贴贴的小蛇呀~第一天甜宝可是选了蛇组呢，她超爱蛇蛇！】
【不是，辛医生的人设怎么突然起来？！新来的cp粉记得补前面的课啊！别瞎凑人设！】
辛言忱蓦的抬眸，少女似有所觉，回头对他弯了弯眼睛。
男人垂下眼眸，若无其事。只是身侧的手，竟将那红色的皮质椅抓破。
辛言忱自然地拿起一块酥饼，挪了位置，挡住了那块破皮的地方。
太过狂热地表达爱意，只会将人推远。
齐勋斓的教训，他记得很清楚。
自她说下那句话开始，剩下的74年里，他便再不会放手。
那么每一步，他都将更加谨慎。
同一时刻。
男人大步离开医院，他看了眼手表，秘书还需要5分钟到达。男人皱眉，伸手拦下一辆计程车。
司机有点犹豫，男人身上的西装材质极好，一看便价格不菲，接下这样的乘客他很怕给自己惹麻烦。
男人却主动上前，他有些生疏地拉开车门，坐上车，语气微沉，却很礼貌。
“麻烦送我去市中心的2号楼。”
他一开口，再听见那熟悉的地点，司机的脸色就变了，迅速回头：“你、你是那个霸总！”
看清那张深邃立体的面容后，司机不再犹豫，利落地开车，嘴里还咕哝着。
“市中心可挤着呢，那里在录节目，一群粉丝。诶，霸总你不是退出节目组了吗？怎么还去呢？”
《神秘恋人》太火，司机要赚钱，没法看直播，却习惯听收音机，干脆直接“听”直播。这不，就认出了盛怀景。
男一，霸总嘛，提前退出的倒霉蛋。
想起对方出现在医院，司机也理解了，忍不住叹息：“我刚刚才听到呢，小姑娘喜欢那个医生，说要和他白头偕老。啧啧，这医生积了什么德啊。”
积德。
熟悉的词将盛怀景的记忆，陡然从忙碌的医院，拉回了恋综，拉回了那个海风轻抚的傍晚。
小姑娘说，他多多积德，就能长命百岁。
想起那娇憨的模样，盛怀景下意识勾唇，一夜未睡的疲惫也尽数散去。
司机的话却又将他拉回现实。
“你真要去啊？”
盛怀景敛眉，下意识摩挲着袖扣，却无意间瞥见自己微皱的衣摆。
一夜未睡，在病床前陪伴着母亲，现在的他的确邋遢。
男人沉默了几秒，被司机当成是动摇，连忙再接再厉：“霸总啊，不是我说，你现在去晚了！人家正是热恋期呢！还不如等他们俩分手，你再上位！”
盛怀景无视了后面的话。
修长有力的指节，缓慢抚平衣摆，带着几分认真。他抬眸，后视镜里映出那双深邃而沉静的眼眸。
“我只想再看看她。”
他说。
齐勋斓离开前，冷淡地望向辛言忱：“你比我幸运。”
说完这意味不明的话后，她便直接离开。并非回到后台，而是走出录播室。
摄影师下意识给了她一个长镜头。
女人一袭墨绿色旗袍，走动时摇曳生姿。头和肩膀很正，一步步，走得很稳。
这条路，终究是她自己选的。
齐勋斓不需要同情。
弹幕大概拼凑出了辛家上一代的故事。
比起传统的渣男贱女，似乎又不太一样。可具体是哪里，却说不出所以然，就像齐勋斓从始至终将她与辛止矜隔在了世界之外。
他们独成一个世界。
齐勋斓选定了路，便不会回头。可这条路太苦了，她只是不想看见相似的年轻人步她后尘，否则她不会出现。
尘埃落定，即将最终的心动抉择环节。
而此刻，第3票迟迟未发。
显而易见的是，苏宝恬会选择辛言忱。粉丝们疯狂给辛言忱投票，就连老婆粉都捏着鼻子投给了他。
可因票数太少，最终，辛言忱的票停留在3169万。
这意味着，苏宝恬的恋爱基金只有300万，几乎是选余昀的三分之一。
粉丝们无比纠结，苏宝恬却很爽快地选了辛言忱。
辛医生温柔又体贴，是原著认定的温柔男配。又a又o的，还有一手好医术，当然要选他啦！
一辆豪车上，秘书低头，耳畔响起少女娇软的声线。
“我的心动嘉宾，不是很明显了吗？”
随后是余昀委屈的哭诉，谢烬、林斯玉等人倒是淡定得很。
他们知道，心动抉择不会是个结束。
可这是个痛苦的过程，对于爱她的男人而言。
男人冰冷的嗓音让秘书回神。
“吩咐技术部，发放第3票。”
停顿几秒，龙亓臣冷冷道：“不，再发4票。”
龙氏总裁不缺钱，别说4票，再发40票，恋爱基金他也出得起。
秘书诡异地理解了霸总的脑回路：再发四票，凑足6票。刚好6个男嘉宾，一人一票。是个很正当的理由。
很正当的，给心上人送钱的理由。
现在拐着弯送巨额恋爱基金，似乎找来辛言忱母亲、拆散两人的不是他一样。
可以，这很霸总。
打工人面无表情在心底点赞。
龙氏直播再发4票词条登上热搜。
大量网友赶去直播间，与此同时，辛言忱的票数急剧攀升。
3169万8087万26亿
最终，十点钟截止时，票数停留在了634亿。
这意味着，苏宝恬可以收获6340万恋爱基金。
直播间内一片欢呼，比两人牵手成功还要快乐。
苏宝恬牵着辛言忱的手，走下舞台时，得知这个消息。
天降横财！小oga震惊。
可她更享受赚钱的过程，再说今晚还有快穿部的大项目要谈呢，苏宝恬极其淡定。
落在他人眼中，便是小姑娘爱人不爱财。
救命，辛言忱是什么品种的狐狸精！
结束直播后，苏宝恬独自去了洗手间。
录播室在二楼，盘根错节，房间很多，所幸龙氏包了场。
苏宝恬从洗手间出来，绕过一个拐角，陡然看见一道身影。
男人身躯高大，倚着墙角，指节修长有力，捏着一根烟。
熟悉的身材，却又如此陌生。
烟雾下，男人侧脸锋利，金丝边眼镜冷淡。
隔着烟雾，他随意投来视线。
——a气十足。
苏宝恬打算绕道，擦肩而过时，却听男人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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