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沈长老虽然行为过激，但有一句话她没说错。”年姡脸上的皱纹挤到一起：“你，是个炉鼎。”
“……”
见林枫沉默，年姡看了眼鱼佑谙，继续说。
“看在小谙的份上，本座不追究你顶撞沈长老的责任，但是……”她话风一转，满脸皱纹显得可怖。
“你擅自逃出宗门，这怎么说？”
“当然是死罪。”沈清冷冷一笑：“合欢宗律法第十三条，炉鼎属于宗门私有财产，按律该流放万虫崖！”
她看着林枫，心想，这次你总该死了吧。
之前在小妖兽林。
圣女及时赶到，才让你在角魔手下逃过一劫。
现在宗主治罪，圣女也保不住你！
“沈清。”
鱼佑谙有些绷不住，脸色难看：“我说过了，林枫一直在我宫殿，没有出宗，你听到的都是谣言。”
“有弟子亲眼看到，这也是谣言？”
“谁看到了，让他出来对质！”
“在圣女面前，谁敢说实话？圣女不要再讲笑话了。”
“沈清，你确定要跟我作对？”
“作对？”
见鱼佑谙咬牙切齿，一副要掐死她的表情，沈清冷了冷脸：“你是圣女，我是长老，我们本该互不侵犯。”
“可是，你被这小小炉鼎迷惑心智，日日怠慢修行、处处徇私舞弊，我作为宗门长老，不能再坐视不管了。”
“今天过后，就是被你报复而死，我也无愧于师父临终前的嘱托！”
沈清视死如归，师父临终前，曾嘱托她尽心扶持鱼佑谙。
可恨这个圣女太不争气，天赋极高，心性却还不如寻常弟子。
竟然为了一个炉鼎耗心费神。
传出去都丢人。
所以沈清下定决心，就算是死，她也要把林枫带走。
只有这样，九泉之下，才有脸面去见师父。
见她和鱼佑谙越吵越凶。
年姡烦了。
“你们都住口，本座还在呢，谁敢翻天？”她左右扫视一圈，最后看向林枫：“你说，你出没出宗？”
出没出宗？这个问题转换一下，就是——你死不死。
假如林枫现在说：“我出宗了”，就代表他没尽到一个炉鼎该尽的责任，需要到万虫崖流放七天。
万虫崖，合欢宗禁地，里面生长着无数恐怖的虫子，练气期修士进了这里，绝不可能活着出来。
甚至连全尸都留不下。
但林枫觉得，练气期修士活不了，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虽然才练气三重，但有不死之身啊。
没事的时候还自杀着玩呢，还怕进个万虫崖怕？
关键是……他看向沈清，这个女人，脑子不正常。
一直以来都看不起他，想弄死他，之前去圣女宫殿还故意摔他。
今天在宗主面前，又故意打小报告，要陷他于死地。
种种恶行，欺人太甚！
林枫心思一动，心想，反正不怕死，不如就趁这个机会弄死沈清，让她知道，蝼蚁是怎么吃人的。
他看向沈清一贯冷傲的脸。
心中冷笑。
你牛啊，你身为长老，可以不把我当人看。
可你从来没想过，我一个炉鼎，也能害你的命吧！
想到这里，林枫已经有了对策，当即要回答年姡。
“禀告宗主，弟子确实……”
“林枫！”
鱼佑谙对他眨了眨眼，意思是让他别说实话，剩下的一切有她，只要他不坦白，她就有办法堵住年姡的嘴。
她信心满满地想到，林枫一定能读懂她的眼神。
谁会想不开去送死呢。
“回禀宗主，弟子前几日，确实私自出宗了。”林枫拱了拱手，又说：“有什么责罚，弟子愿一力承担。”
“你胡说什么！”鱼佑谙美目圆睁，十分震惊。
她“腾”一下站起来。
指着林枫骂。
“王八蛋，你不想活了？”
“哈哈，好！”沈清心里乐开了花，常年保持的冰块脸都融化了，咧开嘴大笑：“宗主，林枫承认了！”
不只是她们两个，就连一向稳如老狗的年姡都小小地惊了一下。
林枫，居然承认了？
在她看来，林枫一定不会承认，然后她会小小惩罚他一下，堵住沈清的嘴，最后鱼佑谙会跟她撒娇，让她放过林枫……
他居然承认了？年姡干咳两声，一时不知该怎么收场。
只好又问林枫：“你想好了再回答，本座再问你一次，你真的出宗了？”说完，扫鱼佑谙一眼。
鱼佑谙心领神会，立马起身，走到林枫身前。
“师父，林枫刚刚被您吓到了，说的胡话。”鱼佑谙补充道：“他这几日一直在徒儿殿中，哪都没去。”
“不，我确实出宗了。”
林枫从鱼佑谙身后走出来，没理会她要吃人的目光。
“宗主明鉴，弟子确实出宗了。”
“……”
年姡闭上眼，心累。
难道真的有人不怕死？林枫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她沉吟片刻，决定将计就计，再激一激他。
年姡猛地睁开眼，死死盯住林枫。
“既然如此，你今天就去万虫崖，待满两个月再出来！”
“师父，明明是七天——”
“你闭嘴！”
年姡磨了磨牙，瞪圆了眼冷笑：“林枫，这个结果，你满意吗？”
“他当然满意。”沈清高兴坏了，怕再生变故，急忙说：“雷霆雨露皆是恩赐，林枫，还不快跪谢宗主。”
这么急着让我送死？别急。谁死还不一定呢……
林枫笑了笑，对年姡说：“弟子满意，但有一点，弟子不是很赞同。”
“你说。”年姡早就猜到，林枫坦白实情的背后，一定另有目的，果然，狐狸尾巴要露出来了。
“弟子平生好赌，不论是母猪能产几只崽子，还是逢人斗武，弟子都会过一过赌瘾。”
“所以呢？”
年姡越来越感兴趣了。
“今天弟子行差踏错，要进万虫崖受罚，十死无生！”林枫声音高朗：“既然如此，不如就赌最后一把——”
“和沈长老，赌命！”
“……”
鱼佑谙咂舌，小声追问林枫：“你脑袋让驴踢了？”
沈清则愣了愣，失笑出声：“你一个练气三层的小炉鼎，要跟本长老赌命是吧？好啊，你说吧，怎么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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