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间王上官隅等四王进都城以后,受到了热情的接待。

    四王在简单的应酬一番以后,便各自返回自己的王府。

    虽然和这种在洛阳的大臣保持一定的关系很有必要。

    但是毕竟自己等人是来吊唁先帝的,若是在此事上处理不慎,落了把柄在别人手上就不好了。

    回到王府上的上官隅还没有稍作休息,便立马换上了便装。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上官隅知道片刻之后将会有“贵客”来访。

    上官隅要保持足够亲和和没有威胁的姿态。

    果然,不消一会儿。

    门房的仆从便通传有人持上官隅的手书到访。

    上官隅闻言,立马命人将来人带了进来。

    来人也穿着普通的衣着。

    上官隅见来人进屋,赶忙起身相迎,“武安侯,许久不见,还是那般神采奕奕。”

    原来上官隅要见的“贵客”正是刚刚封侯不久的左充。

    照理说,凭借着国丈身份封侯的左充,如今应该,一朝得势,意气风发才对。

    可是左充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喜悦之情。

    所以在面对上官隅的那句神采奕奕时,左充眼皮一抬,似乎想看看上官隅这话是不是在嘲讽自己。

    见上官隅脸上的热情不似作假,左充脸色才好一些,随即便幽怨地说道:“河间王说笑了,我等在都城,哪有你们这些在封国的主君自在。”

    似乎看到了上官隅眼神中的不解,左充继续说道:“本侯现在连餐食都要小心甚微,否则第二天就会有御史弹劾我等。”

    听到这话,上官隅也意识到自己刚刚那番客套话恐怕说错场合了,于是赶忙补救道:“武安侯贵为国丈,难道还有宵小之徒敢盯着您?”

    左充冷笑一声回道:“何止啊,这朝堂之上的大臣,哪个不视我等为眼中钉肉中刺。”

    左充的这番话,半真半假。

    这次来找上官隅本就是为了表现出自己代表皇后一方的势力和群臣不和的姿态。

    况且左充确实也是对群臣有着不小的意见。

    毕竟就如同上官隅一般,自己贵为国丈,肆意妄为一些怎么了。

    为自己左家争取一些官位怎么了。

    以往的外戚哪个不是这样干的。

    怎么轮到自己就遭受了群臣的各种排挤。

    这让左充内心极为不平衡。

    左充通过自己的一番永结,认为最根本的原因便是外戚的力量太薄弱了。

    甚至可以说是皇帝和皇后的力量太薄弱了。

    才会让这些所谓的顾命大臣们所牵制。

    在这个问题上,左南风倒是和左充的想法保持了一致。

    所以皇后阵营才会来寻找外援。

    而这次进都城的诸王便是左南风第一个要拉拢的对象。

    在左南风的计划里,若是能够造成诸王和群臣的对峙。

    而自己做壁上观,才是最佳的局面。

    况且左南风也需要在朝堂之上有一名代言人。

    原本左充是最佳的人选。

    若是左充能够站稳脚跟,那么将左家人陆陆续续安排进朝堂以后,左南风自然有了染指朝堂的力量。

    奈何第一步就被群臣驳回了。

    虽然给了左充外戚封侯饿的待遇,确实不给左充任何实职。

    这让左南风想要在朝堂之上扶持代言人的计划破灭。

    于是左南风便相出了在群臣之外找合作伙伴的念头。

    上官隅便是第一个尝试对象。

    所以左充才会在上官隅刚刚进都城,便私下拜访。

    也许是左充的这番言语实在是发自肺腑,上官隅感受到了其中的真诚。

    上官隅立马附和道:“实在是荒谬,这大燕到底是我上官家的,还是这些大臣的。”

    左充闻言,心里暗道:“有戏”。

    上官隅紧接着说道:“武安侯,不瞒你说,小王在封国时也是处处受到这些大臣们的掣肘,不仅不给任何支持,还三番五次的指手画脚。”

    “若不是父皇对我们信任,诸王岂不是个个都要被除国”

    说到情深意切处,上官隅眼中甚至都红了。

    左充赶忙安慰道:“河间王多虑了,这朝堂还不是这些大臣们说了算,上面还有圣上。”

    “是啊,本王这次回都城除了吊唁父皇以外,便是要请皇兄和皇嫂为我等封国在外的诸王做主。”

    “我等在外兢兢业业的治国封国,时不时的还要抵御北方五族的侵袭,当真是不容易。”

    上官隅在说到皇嫂的时候特地加重了语气。

    按理说,即使上官隅是如今大燕皇帝的弟弟也不应该称皇兄。

    而是应该称圣上。

    但是为了显得亲近之意,上官隅故意如此说。

    左充自然也明白上官隅的意思,于是说道:“诸王都是天家血脉,为圣上守卫边疆,实在是不该受此等屈辱,圣上定会为诸王做主。”

    聊到这儿,这次双方的目的都已达成了。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左充又急匆匆的从后门偏僻的院子离开。

    直到走到大街上,才搭乘马车离开。

    左充离开以后,上官隅立马换了一副姿态,脸上哪有悲伤和愤恨的表情。

    两名谋士也从暗阁里面走了出来。

    上官隅朝着二人拱手说道:“刚刚的对话两位先生也听到了,不知二位先生如何看待这洛阳的局势。”

    闻言,一名年纪稍长的谋士从容地回道:“如今的局势已经很明显了,新皇或者说新后在朝堂之上和群臣交锋屡屡处于下风,这次大朝会说是议定庙号,其实是通过诸王的力量,打击群臣的气焰。”

    另外一名年轻的谋士紧接着说道:“皇后等人不免也有找外援的意思,毕竟左家之人除了左充,无人当得大任,这便是大王您的机会。”

    听到二位谋士的意见一致,上官隅哈哈大笑起来,“不错,这确实是我的机会,但是孤可不愿意当她左南风的刀”。

    “所以大王,我们不出手则已,出手就要占据绝对主动。”

    “等大王占据了大势,到时候想要处于什么位置,自然是大王自己说了算”。

    可以说,两位谋士的话已经有一些大逆不道了。

    这也是大臣们忌惮诸王的原因。

    封国可以说是国中之国。

    国人只知大王而不知朝堂和皇帝,这还得了。

    这也是上官隅感觉到处处受掣肘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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