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太医很震惊。

    这明摆着是冲姜木过去的永久避孕药,结果姜木竟然如此平静。

    沈从医抿了抿唇,眉眼间明明满是担忧和心疼。

    “只要公主殿下一句话,草民就算是拼了这条命都不要,也要暂停手中之事。”

    叶太医闻言急急说道,“一世不孕之药天下早就有了,不知道多少副是永远不孕之药,可惜那些药都伤身!陛下为了研制不伤身的永久避孕之药,不惜花费无数名贵之药,由沈大夫亲自研制,就是为了让此药对身体毫无损伤!”

    “皇后娘娘!此番可见陛下的珍视与宠爱啊!”

    是啊,珍视与宠爱,依靠让她健康的不孕不育而获得。

    姜木豁达的笑了笑,“叶太医何苦说得那样多,就好像此药是为我研制一般。”

    她顿了顿,捂着嘴说道,“不会吧?原越那样喜爱我,那样宠爱我,此药怎么会给我用呢?叶太医方才是在劝谁呢?”

    叶太医,“……”

    叶太医一时无言,不知道姜木是装不知道还是在逃避现实。

    不过想想也是,平时受尽天下之主宠爱的皇后娘娘,又怎么可能那么快就接受残忍的现实呢?

    “公主殿下……”

    沈从医还未说完,原越高大的身影便出现在身前,那张深邃的脸庞别提有多么不开心了。

    “你是故意来见他的吗?”

    姜木看过去,又看了看红花等物,果不其然,她看见原越略为不自然的神情。

    “你说我是在做什么的呢?”

    “……”

    原越将姜木拉了出来,“那些药那样繁杂,你没事不要往这里来。”

    姜木了然。

    是了,那么多药材,原越当然认为她不一定明白那是用来做什么的了。

    “那是用来做什么的药呢?”姜木给了原越最后一次机会。

    可是原越说道,“那是对你,对我都有益的药。”他明显不想跟姜木多说,“回去吧,常青宫时春传来消息,说是满星没看到你就不愿入睡,你若是不去看着她,回头伤心的又是你了。”

    姜木垂下眼眸半响,应了,“好,我回去哄满星睡觉。”

    小小年纪像极了混世小魔王的原满星也有似乎明白自家母亲心情的时候,乖得不得了,姜木不过将小小软软的一团她抱在怀中掂了两下,她便昏昏欲睡的睡着了,甚至还吐着奶泡,奶奶肉肉的小拳头捏着姜木的手指不放手。

    姜木爱怜的掂了掂她,“我不该让你经受这些糟心事。”

    可是已经事到如今,姜木已经别无选择。

    “或者从一开始,我和原越便是无法轻易善了。”

    姜木的目光是说不出来的复杂,好一会儿说道,“放心吧,不管如何,我都不会离开你。”

    原满星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哼哼唧唧的将圆圆的脸蛋凑近姜木,继续开始呼呼大睡。

    姜木不由笑了笑,可眸光却坚定下来。

    她显然决定了一些什么,可又好像不是那么例外,毕竟她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依靠过原越,将他当做自己一辈子的归属。

    所以她仍然以平常心度过,只是心中总是有些萦绕不开的情绪,惹得她心烦意乱。

    她承认,她确实喜欢原越,才会如此庸人自扰,都在她只会松一口气,理所当然的认为原越的爱意并没有像他所说的那样旺盛,而是像她所想的那样平淡无奇,就像世上无数痴男怨女一样,根本就没有真正的情感能够抵过现实。

    所以理所当然的,姜木的情绪又有些不对劲起来,性情没有那样古灵精怪和调皮了。

    也许她自己是感受不出来的,可是身边人没有一个人感受不到的。

    镜水等人都在讨姜木高兴,原满星也很省心,逐渐吃胖和性情活泼,总是伸着小胖手咿咿呀呀一大堆,好像要跟人吵个三百回合。

    “你还说女儿乖巧。”原越拿这点笑话她,忍俊不禁的说道,“不过想来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你自小便是上房揭瓦的性子,总不能自己生的孩子反倒乖巧得不像样。”

    原越取笑她,姜木纵使心里再多怨气,还是忍不住气恼,“难道她不像你吗?自小陪我一起上房揭瓦的人难道不包括一个你吗?”

    姜木如此有鲜活气,所以她的指责放在原越眼里让他舒心到不行。

    “也许她再长大一些就会稳重一些。”

    姜木也这样认为。

    原越接着又说道,“天下寻万种之事已有着落,番邦进贡一样名为番薯的东西,听说亩产甚多,你可愿试一试?”

    说到亩产,姜木便想起玉米。

    “自然愿意尝试!”姜木就没有害怕的意思,“玉米快要到收种的时候,你可要好好督促那些农官,让百姓们将玉米全都收到手里!”

    原越不说话,姜木察觉到什么,“怎么了?”

    “你应该知道郑太傅从前门生遍天下,如今玉米之事,便是粮食事关无数百姓的性命,那些曾经与郑太傅接触过的书生写下无数碑文,让北边的百姓们抵制种植玉米。”

    “如今北边种植玉米的百姓十中有一。”

    郑太傅是容妃郑宛容的祖父,姜木没想到他们都死了那么久了,还能给她添乱。

    她很是生气,简直比得知原越私下让人研制永久避孕药还要生气。

    “你方才说的番薯交给我!我就不信他们拒绝得了玉米一次,还能拒绝得了番薯第二次!一些何不食肉糜的书生可笑的替所有百姓做下决定,只因自己私心,而不辩百姓意愿!这样的书生,要他们有何用!”

    姜木仿佛话里有话,原越以为是另外一件事。

    “话说回来,你看人的眼光很不错。你离宫时在苏州边境交的何氏夫妻是对能干的人。春闺时何书生名列前茅,我御驾亲征前让他做个小吏,他管得井井有条。”

    “如今,我打算任命何书生为翰林院侍读,你认为如何?”

    姜木脑海中依稀想起何书生的样子,最先想起的是他的妻子何氏。

    “我觉得何氏妻子甚好。”她鬼使神差说出这一句话,并没有想到这句话能引起如何翻天覆地的后果,甚至能够影响到她唯一的女儿原满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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