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片刻。
姜木与伊明月时隔数月再次相遇，却是这般光景。
已经入秋，伊明月衣着单薄，笑容娇媚，敬酒的手转向，盈盈朝姜木一拜。
“这位想必就是榕妃娘娘了，榕妃娘娘还请留下奴家，奴家能为原皇开枝散叶，想来榕妃娘娘为了原皇，也必定不会拒绝奴家的请求。”
殿中所有人的目光放在姜木身上。
“确定让我决定？”
原越颔首。
“这不合规矩！”伊国使臣率先制止。
可姜木缓缓站了起来，说道，“伊国既送来求和书，送来的所有礼物不过是为了讨原国高兴。既然如此，只要是高兴，方法对于你们伊国来说重要吗？”
伊国使臣一噎。
“不知道在场的大臣们曾经去没去过伊国，我却是去过。在伊国，街道不叫街道，叫达官贵人的专行道，但凡是百姓，自出生起就要呆在屋子里，最好永生不要出。”
大臣们惊异一片。
“伊国竟是这样的？”
“真的假的？”
“明月公主，不如你来说说自己国家引以为傲的地方？”
伊明月被姜木牵起来，她朗声道，“伊国一年到头，所发生的盗窃案不过屈指可数！这便是我们伊国的管辖！而如果原国接受伊国的俯首称臣，伊国轻易就能管束国中百姓，不给原国带来任何麻烦！也绝不侵犯原国！”
“从不在国内发生盗窃案的伊国……”原越似笑非笑道，“怪不得与伊国接壤的原国边境，总是发生灭门惨案，伊国之人来到原国就总是做出惨绝人寰的案子。”
“那必不可能是伊国做下的！”
“是吗？朕却觉得伊国的治国病态得很，长此以往，恐有灭国之祸。是以为了伊国着想，伊国百姓日后还是让原国来统治吧。”
伊明月皱眉道，“原国的偷盗案一年之内数不胜数，伊国百姓不需要原国来教！”
“你们这是在抗议朕吗？战败之国？”
“……”
伊国的人气势全都矮上三分。
“很好，你们知道你们没什么选择。”原越笑着看向姜木道，“现在，收不收下你，就看朕的榕妃怎么说了。”
“……”
伊明月端酒给姜木，姜木轻声道，“知道吗？在你为伊国百姓引以为傲的时候，我就希望伊国灭亡了。”
伊明月的眼神有一瞬间变得凶狠。
姜木却接过她的酒杯，高举至头顶，杏眸盯着伊明月，缓缓倾倒酒杯。
酒液全部淋在伊明月的头顶，伊明月狼狈至极，眼神却柔和下来，跪倒在姜木面前。
“感谢榕妃娘娘恩赐。”
“嗯，很乖。”姜木转身道，“回禀陛下，臣妾认为明月公主果真绝色，陛下何不收下，坐享齐人之福。”
“……”
——
麟星楼，原越捏住姜木的下巴说道，“你向来睚眦必报，我还以为你不会让活着见到明日的太阳。”
“你误会了，我只是想让你坐享齐人之福。”
“……”原越松手，说道，“苏奴！”
苏奴带着一个人进来了。
那人穿着一身白衣，提着药箱，看着姜木入了神。
“公主。”
是沈从医。
原越当真说话算话，让沈从医跟着伊国使臣再次回到原国皇宫之中。
“怎么样？”原越笑问道，“朕也让你感受感受齐人之福的快乐，你可得收好了。”
“……”
半个时辰后，沈从医调制好全新的药浴，“每次泡上半个时辰，调理身上的湿气，如此泡上半个月，再为您针灸一段时日，您身上的隐患便能尽除。”
原越道，“很好！你下去吧！就在门口侯着！”
沈从医被苏奴带了下去，就在门口。
原越温柔的抚摸姜木的脸颊道，“泡药浴吧。”
“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我只是想让你身体康健起来。就让我们看看，圣老弟子与医老的区别吧？”
“……”
“怎么了？不想动吗？”原越笑道，“没关系，我帮你。”
他伸手，轻轻解开姜木的腰带，衣衫散落下来，他一把抱住姜木入得温暖的药浴。
他也一并进得药浴。
姜木讽刺道，“怎么？你身体也有隐患是吗？”
原越抓着她的手摸向自己的胸口，“你不知道吗？自你离开我那么长时间以来，我日日煎熬，自然也留下后遗症了。”
他边说，边呢喃着靠近姜木道，“一直以来，我都在感受着你离开我又回到我身边的感觉。姜木，你逼得我甚至不敢奢望其他，就连夜晚抱着你睡觉，都觉得不真实。”
“沈从医进宫，让你感觉如今真实了？”
水中，姜木的腰身被原越的大手所掌。
原越笑着道，“是啊，只要想到你心爱的人就在门口，我就控制不住让你彻底死心。”
姜木咬牙，杏眸一错不错的盯着原越，在水中抓住他往上的大手道，“原越，我们在泡药浴。”
“姜木，你是在警告我吗？”他亲吻上姜木的脸颊，“我喜欢你警告我，喜欢你跟我说话，喜欢你看着我。”
“……原越，你真是个疯子。”
“也许我真的疯了。”原越吻上姜木的唇瓣，薄唇的温度极高，高得姜木也一并热了起来。
浴桶里的水不断往外溢出，姜木双手抵着浴桶，脸颊被原越逼得通红，死死咬着唇不敢溢出一声喘息。
“姜木，你为何不叫？”
“呃……”
“姜木，你出声呀。”
“啊……”
姜木对天发誓，她此时心里绝对讨厌极了原越。
什么转性，原越若是能转性那就不是原越了。
一切的温柔小意全都是假的。
原越只不过在等这一刻！
门口，水与水之间的声音不断，水声激荡，沈从医愣住。
“沈公子，”苏奴意味深长道，“这次入宫除了调养公主的身子，其他事情你就别妄想了，小心性命不保！”
“……”
沈从医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眼里是悲伤也是无力。
他转过身去，捂住自己的耳朵，好像这样就能什么都没发生。
他彻底明白原皇为何要让自己入宫了。
原皇要让他死心……不，原皇要让公主彻底对他死心，让公主只是他一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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