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恍惚间,姜木想到这句话。
原越的大手实在不干净,她的衣襟已经松散下来,而他的吐息已经到了她的衣襟内。
姜木才意识到这点,她的腰带就落下了。
好似饿狼的每次出手都是有预谋的、必胜的、步步紧逼的、让人没有丝毫拒绝的余地……
“姜木。”
他又唤她,凤眸赤红。
某一瞬间姜木从他脸上看到十年前麟星楼上,那似乎受尽虐待,神情破碎的姜越。
还是有些不同的。
此时的原越脸上带了一丝疯魔,带了一丝沉迷,带了一丝我们一起死的祈求。
姜木被原越紧紧拥抱着。
终于,她回过神了。
“啪!”
年轻又疯魔的帝王,带着大家一起同归于尽的脸色骤然被一巴掌粉碎。
几乎是一瞬间,比药效更快起效的是巴掌印。
“疯子!”
“……”
姜木能让他如愿就有鬼了!
该死的原越!
彻头彻尾的暴君!
一天不算计她就好像浑身不舒坦一样!
他哪里是破碎!他哪里是真的不想活!
他只是看不得她活着而已!
好事没想到她,临到头了,想死了倒是想到她了!
生怕她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在他的威力下没被气死一样,还留了个虎狼之药的后手!
她亲手喂帝王喝的虎狼之药,等帝王死了,她也必死无疑!
原越好算计!
让姜木更气的是,春猎当日是天刚亮就出发了。
她说怎么一巴掌下去,原越那么好说话。
她才从养心殿回去,就被镜水张罗着换了一身衣服。
这次前往春猎,要带的东西和收拾的东西可不少,所以苏奴硬是往常青宫塞了几个宫女太监,还言说若是出问题了,自己以死谢罪。
于是春猎当日,镜水没费什么力,姜木更是没费什么力。
姜木只匆匆望了一眼在官道上行去极长的队伍,就在马车里困得昏昏沉沉,哪怕被颠得欲生欲死也舍不得醒来。
春天的到来,最为直观的是动物们结束冬眠。随着车队离开城池,往木兰猎场去的时候,鲜活的景象也多了起来。
不知道哪里来的花香鸟语叫醒了姜木,她还有些困顿,镜水掀起窗帘让她透透气,姜木看到远处灵动的小鹿。
不远处传来一阵欢呼,似乎哪个权贵途中射到了猎物,可以让大家都一起吃吃野味。
木兰猎场离京城不远,不过也需要两天的路程,这时正好行到适合安营扎寨的地方,姜木的马车就停在视野开阔的地方,天边的夕阳美得惊人,到处都是忙碌的人群。
姜木看到一队禁军从马车边巡逻而过,她眨了眨眼睛,终于彻底醒神了。
她凌晨时做了什么?
打了原越一巴掌?
别看姜木当时底气挺足,打得又很有道理,可是想到原越的脾性,姜木还是忍不住有些颤抖。
是他算计她的性命,不怪她的!
姜木勉强安慰完自己,正好她的营帐搭好了,镜水来叫她。
帝王的营帐在最中心,以此类推,姜木离原越其实不远,所以她一眼就看见原越在权贵大臣们的簇拥下表情冷酷的骑马而去。
光看精气神,原越根本没有问题。
在他的冷酷表情下,其他人的脸色怎么看怎么有点不自然。
镜水道,“今日出宫,陛下很有兴致,便带着大臣们去小试牛刀。”
原越果然骁勇善战,打了许多猎物回来,姜木在营帐中都听到欢呼声。
篝火燃了起来,在天色将暗的时候送饭的人多了一个,竟然是冯同。
冯同用他那双三角眼阴沉的看了一眼姜木,挤出一抹可怖的笑容。
“榕妃娘娘,陛下特意让属下给您送鹿肉,这是陛下刚猎下的,只有少数人有此殊荣。”
“……”
姜木勉强笑了笑,让镜水拿过鹿肉就赶紧打发冯同走了。
她没吃那鹿肉。
幸运的是,原越好似没有精力管她,除了白日睡得太多,姜木总是醒神之外,这一晚还算是平静。
就像是风雨欲来之前的死寂。
第二天黄昏时姜木远远就看到了一栋高楼,便知道木兰猎场到了。
木兰猎场的标志性建筑就是那高楼了,名叫惊鸿楼,因为岁月尚且不久,便比其他建筑完整些。
木兰猎场一直有人守着,不过大多建筑一时半会儿难以修缮,早半个月前就有人搭起了大型的营帐。
这次有些不一样,她们这些嫔妃,包括太后谁也不挨着原越。
帝王的营帐在最中心,守卫森严,四周都是中空的区域,然后才有了营帐。
等两步距离就有篝火灯笼燃起之后,整座猎场便灯火通明,仿佛身处一片橙黄色的天地间。
镜水端着热水健步如飞的走过一队巡视的禁军。
“镜水姑娘。”
宫人们都打招呼。
这是苏奴派过来给姜木的,规矩极好。
镜水对她们点点头,然后动作利索的钻进营帐里。
“姑娘,您不是说被颠得很难受吗?夜里吃完饭,镜水要不陪你出去走一走?”
姜木抹了把脸,因为周围都是平原,所以青草与泥土的气味始终萦绕在空中,她感觉神清气爽了不少。
想来如果出去走一圈,定然会让坐两日马车的身子骨好受不少。
“不。”
结果姜木毫不犹豫的拒绝道,“春猎期间,除了必要的活动,我哪也不去。”
镜水不解。
姜木却苦笑两声。
她又不是昔日的麟娇公主,这会儿别说是横行霸道了,就是随便出个门,可能都会惹一身麻烦。
姜木还是想简单了。
她不出门找麻烦,麻烦自己上门来找她。
“榕妃娘娘!”
一大早,营帐外就有人在喊。
“愉贵人!我家姑娘还未醒!”
“那又如何!容贵妃娘娘在此,哪里有榕妃自己在营帐里睡大觉的道理!”
声音有些耳熟,姜木被吵醒了,睁开眼睛,难得有些恹恹。
等她出来,首当其冲见到的就是那位名字起得恰如其分的愉贵人。
姜木淡淡的看过去。
原本精气神还很足的愉贵人一抖,似乎想起了什么不美好的回忆,不甘不愿的行礼道,“妾见过榕妃娘娘。”
姜木都懒得搭理她,目光落在容贵妃身上。
意外的是,她竟然身着青色骑装,减少了一些文弱气,干脆利索了不少。
容贵妃笑了笑,便还是那样温柔似水。
“此次春猎,陛下昭言过后,大多数人都会进林子里狩猎。姜妹妹,我怕你误了时辰,便来寻你一道观礼。”
“姜妹妹你若是不去,可是会错过许多。”
“遗憾终身也说不定。”
说着,姜木却明显看到容贵妃意味深长的眼神。
几乎是瞬间,她便明了容贵妃的意思。
沈从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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