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越没再说下去,看见她的神情,他却自己放过她了。
“夜深了,你再不走,朕可不保证不对你做出什么。”
“……”
姜木几乎是狼狈的回到常青宫中,将心中思绪扫得一干二净!
当年什么都没发生!
她没有对不起原越!
她更没有与母后闹翻过!
姜木这样告诉着自己,却是噩梦连连。
——
人家都说怀孕了便会自顾不暇,容贵妃却精神极了。
可惜她每次登门换来的都是镜水耍武功耍得虎虎生风,只能狼狈退走。
形势的转变,大概在皇宫之主生病的时候。
是的。
原越生病了。
从那夜姜木从养心殿出来的次日,就有传言说原越病了。
传言到底是真是假没人知道,但是姜木确实有好几日没见过原越。
从前纵使原越不留宿,也一定要有意无意的来见姜木,哪怕只是坐一会儿就走。
而如今,姜木已有十日未见到原越。
宫女太监们自然察觉不到这其中的暗流涌动,可是镜水作为姜木的贴身宫女,最知道陛下有多黏着姜木。
原本镜水还在替姜木开心呢,结果让人生气的事情就来了。
容贵妃不知道是习惯了还是怎么着,又勾起那抹恶心的温柔,对姜木温情小意。
不等镜水加大“威力”,容贵妃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让常青宫内安静了下来。
“妹妹的沈从医死了。”
“……”
镜水瞪着眼,头顶的呆毛随着主人一动不敢动,半响才敢去看姜木的脸色。
姑娘对神医的在意,除了陛下,没人比镜水更知道了。
容贵妃所言,岂不是让姑娘……
镜水看到姜木的神情。
姜木是笑着的。
“黄鼠狼给鸡拜年,甭管它送的什么礼物,也都是不安好心。”
镜水顿时狠狠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
姑娘没有关心则乱!
姜木何止是没有关心则乱啊,甚至笑意盈盈的看着容贵妃,反过来掌握了主动权。
“反而是你,容贵妃最近似乎遇到了什么麻烦啊。否则,也不至于屡次三番来寻求我的弱点,想要以此威胁我?我这等小人物,容贵妃非要将我看进眼里,总不会是遇到了蚂蚁悍象之事吧?”
“……”
“也唯有蚂蚁悍象之事,才会费尽全力,将足下尘土也一并当作武器。”
“……”
容贵妃微不可闻的指尖微颤。
她从未像此刻一样对姜木有新的认识。
她以为她只是有点小聪明。
不过……或许是运气也未可知呢?
姜木看眼镜水。
镜水顿时尖叫道,“啊!浑身澄黄的老鼠跑到容贵妃的裙子里啦!”
“……”
容贵妃僵硬着起身,在镜水的尖叫中勉强笑着对姜木说道,“欢迎妹妹随时来承容宫找我。”
然后容贵妃的脚下飞快,几乎可以称得上狼狈的离开了。
镜水又被姜木夸奖了。
“镜水真棒!”
镜水竟然羞涩,然后好一会儿才摆脱头脑发昏,意识到姜木已经呆呆望着窗外许久。
“……姑娘可是在担忧神医大人?”
镜水敬姜木所爱之人。是以就算沈从医没有官名她还是尊敬称呼他。
姜木半响才听到镜水说话,笑着回头道,“怎么会呢?”
她缓缓垂下杏眸,说道,“只是容贵妃那样谨慎之人,说出来不怕我向姜越验证,便知有一半实情。”
“……”
镜水睁大眼。
这种事难道不是容贵妃说得对,或者容贵妃说得不对的两种选项吗?
镜水还以为姜木否定容贵妃的事,那神医大人定是安然无恙呢!
姑娘是怎么从容贵妃的一句话里得出这个结论的!
可是姜木没说的是,她确实关心则乱。
所以猜测是猜测,对待在意之人,姜木断然不敢马虎。
所以她以看病之名来到养心殿。
这次前来,更能感觉到差别,禁军肉眼可见就有好几队,上一队刚消失,下一队就出现,真正做到十步一岗。
这使她还未见到原越,心便先沉下三分。
姜越真病了?
这次是苏奴带她进去的,他神情明显像是遇到了什么难题,却勉强按耐着。
这又让姜木心更沉。
因为她知道能让苏奴连完美遮掩都不能做到的事情该有多严重。
发生什么了?
丽贵妃偷情那次,还传言姜越吐血呢。
苏奴倒是不瞒姜木。
“殿内有朝臣,姑娘先在偏殿稍等,避避冷风。”
苏奴不知何时也和镜水一般叫她了。
苏奴又继续道,“姑娘等会儿见到陛下,还请莫要惹陛下生气,陛下的病实在不能再严重了。”
姜木一顿。
不“能”再严重?
苏奴不等她反应,声音极低的补充道,“两日前,从一名九品芝麻官忤逆陛下开始,陛下的病就不能更严重了。”
九品芝麻官……
姜木明白苏奴的意思。
五年便能结束乱世,靠的不是一股势力的力量,而是无数股力量。
姜木不太清楚当年情形,但是人人都说大臣们找到的只是孤身一人的姜越。
这意味着,姜越是被无数股势力裹挟着登基的。
听上去很弱?
可是姜越改姓和国号是半年前的事情,暴君之名也是从那时候传出。
当昏君容易,当暴君不容易。
因为昏君只管吃喝玩乐就行,暴君却代表姜越有能力有手腕有人手去杀人或者处置大臣。
可是再有手腕之人,在立国不到两年就病弱,只会令那些被强行镇压下来的大臣们反扑。
丽贵妃偷情那时姜越为何“吐血”?
——那是给谢尚书设下的陷阱!
原越若真病了……那九品芝麻官就是那些真正有异心的大臣们用来试探的第一步!
九品芝麻官只是用自己的命为家族置换资源罢了。
千百年都是如此。
苏奴连这等局势都告诉姜木,姜木不得不打断他。
“你为何告诉我?你就不怕姜越把你杀了?”
一人侍二主,那二主之一永远不会是姜越。
可苏奴一听,却傻眼了,问道:
“奴才说什么了?”
姜木一愣,明白了。
苏奴从带她进殿开始,满打满算说了不过三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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