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老太太叽叽歪歪一路,吵的面红耳赤。
到了南郊市场门口,看到有十来个婆子围着叽叽喳喳地说什么。
林婆子和黄婆才从掐架模式中出来,互相看了一眼,丝滑切换到协作模式。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北呀,去那边看看,是干啥的?”
“咱不凑那热闹,赶紧买了柴,再买些草料就回去了。”
纪晓北好不容易有一次不想凑热闹,她正琢磨刚才在药铺听到的事儿呢。
“北呀,说不定是有啥好事呢,你忘了,上次你还说市场里有免费品尝小点心的,可好吃了!”
纪晓北:……
上次来这,她确实碰到了一家刚刚开业的点心铺子,抠门的很,把一块小点心切成指甲盖大小,让人品尝,一次只能吃一块,塞牙缝都不够。
两个小孩子尝了之后,哭闹着让家人给买,都是穷人,谁舍得买那东西,孩子被家人揍了一顿。
纪晓北回去以后,就把这事儿说了。
两个婆子的关注点不在哭闹的孩子,也不在抠门的店家,而是在南郊市场有免费的点心!
两个人这一阵心心念地要来南郊市场。
纪晓北长叹一声,只好把驴车停在一边。
驴车还没停稳,两个婆子就爬了下去,小跑着朝那边去了。
纪晓北:……
这腿脚,谁信林婆子有腿疾?
两个老太太两三下就挤了进去,看不到人影了。
纪晓北也跟着过去看了。
到底是干啥的?能吸引那么多的老太太围观
不会是留手机号,送鸡蛋的吧?
不对,不对,啥乱七八糟的,这可是在古代呀。
纪晓北不好意思和老太太们挤,等在外围。
就听到里面喊:“行了,这些都是我的,别抢,别抢!”
纪晓北:这是林婆子的声音。
她刚想往里冲,就见林婆子和黄婆两个手里拿着一摞黄纸出来了。
“哎哎哎,两位大娘,您别都拿走呀,我们还要去别处散发……”
一个庄稼汉子喊。
“知道了,我们两个给你们发不一样吗?交给我们了……”
黄婆一边说,一边拉着纪晓北就走。
奇怪的是,那三个庄稼汉子,也没有追她们。
三个人匆匆走到驴车旁,跳上驴车。
“晓北,快走!”两个老太太同时喊。
纪晓北赶着马德彪就进了市场。
“这下好了,咱们茅厕里有纸用了!”
林婆子捂着胸口说。
黄婆也笑吟吟地说:“可不嘛,这玩意软和,比竹刮子好多了,每次都刮的生疼……”
“还得洗,晾晒,烦死了!”
听到这话,黄婆不高兴了说:“东家,你一次都没洗过,都是我洗的,下次该你洗了……”
两个老太太为洗竹刮子吵吵开了。
纪晓北晃晃生疼的脑瓜子,大声制止了她们。
“行了,有纸了,不用洗刮子了,别吵了,这张纸上画的什么呀?”纪晓北问。
两个老婆子意犹未尽,黄婆捶了林婆一拳,林婆给了黄婆一脚。
黄婆捂着被踢得生疼的大腿,呲牙咧嘴地说:“寻人的,说是15岁的小子,这么大的小子还能丢了?八成是个傻子吧?”
“哦,就是这个孩子,不过看着那几个庄稼汉,不像是这娃子的亲人,对找人一点都不上心……”
林婆子从怀里抽出一张纸说。
“要是人家上心了,咱能拿到这么多的纸?”
两个老婆子又开始争吵了。
纪晓北默默地从林婆子手里接过黄纸, 不禁愣住了。
和上次在茅厕口那看到的那张是一个人。
“娘,你看这个人像谁?”纪晓北递过纸去问。
两个婆子都凑过来看,摇摇头。
“看不出来,咱又不识字?”
林婆子摇着头说。
黄婆看了一会儿说:“东家,你看像不像阿乞?”
“啊!”林婆子凑过去,横看竖看说:“你还别说,真有那么几分像!”
“可是刚才那汉子比划着,那孩子不矮呀,比咱家阿乞高多了!”
“岁数倒是对的上!”
两个人同时看向纪晓北。
纪晓北告诉他们,上次来南郊也看到了这张画像。
“啊,不会,不会真是阿乞吧?”林婆子问。
黄婆皱着眉回忆:“那次我遇到阿乞,他都要饿死了,我把他带回家去,给了些吃的,又扎了几针,才活过来了……”
“你们两个在这里等着,我去找那几个汉子!”纪晓北说。
“我们也去!”
三个人急急地奔到门口,哪里还有汉子的影子。
“北呀,这是上面写的啥?”黄婆问。
纪晓北摇摇头,表示看不懂,不识字。
三个人急匆匆买了东西,朝家走去,想让海峡看一看。
马德彪跑的飞快,转眼到了明义巷口。
她们从西往东走,准备进北巷,就看到一辆马车从东边过来,两辆车在明义巷口停了下来。
纪晓北坐在驴车上,打量了一眼对面的马车。
熟悉!是那主仆两个。
马车上的窗帘被一双细手给挑开了,露出了一张瘦削素净的脸,目光阴冷地看了纪晓北一眼。
纪晓北毫不客气地冷冷地看了回去。
对上纪晓北冷厉的眼光,桂夫人把帘子给放下来了。
另一边的小丫鬟探出头,翻了个白眼,狠狠地瞪了纪晓北一眼:
“别挡我家夫人的路,往后退!”
纪晓北吃软不吃硬,如果她好好说话,她一定不会跟夫人抢,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她不想把关系弄僵。
纪晓北冷哼了一声,刚要说话,林婆子就掀开驴车帘子,朝小丫鬟笑了笑说:“姑娘,您先请!”
又对纪晓北说:“北呀,往后退一步,让夫人先过,夫人时间宝贵,咱不急。”
纪晓北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让马德彪往后退了退。
小丫鬟不但没有感激,低声说了一句:“泥腿子怎么都跑明义巷来了,真是活见鬼了!”
林婆子听了以后,笑着的脸一下子就下来了,气呼呼地把帘子放下来,对黄婆说:“小丫头比主子都厉害,真是活见鬼了!”
马车夫甩了一下鞭子,朝里面走去。
纪晓北也甩了一下驴鞭,紧跟着也进了巷子。
马车停在了玉兰院门口,主仆两个磨磨蹭蹭地下车。
精致地绣花鞋踩在青石板路上,一身淡青色衣裙,头上戴着简单的首饰,白皙的脖颈,纤细的腰身。
纪晓北打量着夫人的背影,心里感叹:是个美人胚子,就是不懂人事,糟蹋了这么好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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