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晓菊倔强地扭了身子,气呼呼地说:
“咱们已经分家了,你们是你们,我们是我们,不相干的!”
二狗媳妇一点都不恼,依然笑着说:“你这孩子,二婶儿多疼你呀,那会儿还想把你过继到二婶名下呢!我差点成了你娘……”
晓菊红着脸咬着牙,气的胸脯上下起伏。
二狗家一直没有孩子,纪老太想着把晓菊过继给二狗两口子,看能不能给二狗家招来个孩子。
晓菊那时候小,二婶家没孩子,吃的好,穿的也好。
她是真动了心思,想去二婶家。
二狗媳妇听说后,连续好几天摔摔打打的,骂晓菊是想高攀的贱皮子……
林婆子不敢吱声,气哼哼地把晓菊拉回了屋子。
后来,纪大牛多年没有消息,他们就把林婆子一家给赶出来了。
现在二狗媳妇又重提这个事儿,晓菊觉得那时候,自己真是傻死了。
怎么能为了一口吃的,要去跟二婶家过呢。
她举起手里的扫把,在二狗媳妇脚下胡乱地扫着。
“快滚,别脏了我家的地面……”
“哎,你这孩子真不懂事,伸手不打笑脸人呢,何况她还是你二婶呢。”
三虎媳妇看不下去了,教训晓菊。
纪老太在院里转了一圈,对两个儿子说:“墙头子都倒了,去拉土给你大哥家修一修,咱家地里的黄黏土最好了……”
两个儿子转头出去了。
林婆子要急死了,她一点都不想和老屋拉扯。
纪晓北把她拉到屋里说:“娘,让他们修,修完白修,反正不是咱家请的他们……”
“那他们不吃咱家的饭?”林婆子问。
“我说不让吃,他们就吃不成!”
纪晓北胸有成竹。
晓花和林婆子都进了灶屋,收拾灶屋。
老屋一家五口,在院子里忙忙活活地修墙头。
引得宋婶子惊讶地趴着墙头看。
摇摇欲坠的墙头土坯,又被宋婶子扒拉下去一块。
“老黑媳妇,你干啥……”气的纪老太蹦起脚来骂。
“没事儿,没事儿,你们忙!”宋婶子伸伸舌头,缩回了脑袋。
临近中午,老屋的人还在热火朝天地垒墙头。
林婆子和晓菊把灶屋收拾好了,准备做饭了。
好久不吃家里的饭,怪想的,纪晓北也去了灶房。
二狗媳妇想和她打招呼,见纪晓北像是没看到她一样,又把话咽了下去。
哀怨地看了一眼,坐在树荫下的纪老太。
纪晓北扶着老腰进了灶屋。
“姐,快坐下!”晓菊搬了小板凳,让纪晓北坐下。
这几天,天热,纪晓北身子乏得很,嘴里也没味道,想吃些酸爽的东西。
“娘,我想吃酸笋……”纪晓北开口道。
“啊,酸笋,咱家没有!不过,你宋婶子家以前腌过,我去问一嗓子有没有?”
林婆子站在院子里高声喊:“她宋婶子,你家还有酸笋没?北要吃!”
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林婆子铆足了劲儿要喊第二遍。
就听到头顶嗖的一声……
“啪……”
“啊……”
摇着扇子的纪老太被打的头晕转向,酸笋汤汁流了一脸。
“他娘的,谁扔的东西呀,想死呀……”
就听到隔壁宋婶子家的屋门,咣当一声关上了。
“酸笋又没长眼睛……”林婆子捡起酸笋包就朝灶屋里跑。
纪晓北拿着宋婶子给空投的酸笋,笑呵呵地拿出来一袋子淀粉。
“红薯粉!”晓菊惊声叫。
“我在安州吃了一种小吃,特别好吃,就是用这个做的,菊呀,你有信心做好不?”
纪晓北一脸期待地问。
晓菊:谢谢您瞧的起我,见都没见过,怎么做?
纪晓北坐在一边指挥:“烧滚水!”
灶膛里的火儿疯狂地舔着黑锅底。
“把淀粉放水混合均匀,淀粉水慢慢放到锅里,边放边搅拌!”
纪晓北说完,想弯腰去烧火,可蹲下来实在是困难。
“小幺呀,小幺……”
她探出头去,朝院子里喊。
片刻之后,付季昌已经坐下烧火了。
晓菊在滚水里放淀粉水,付季昌拿着勺子搅拌,时不时地去塞把柴。
林婆子点燃了另一个炉灶,阿乞烧火。
林婆子要烙饼。
天天喝粥,人都要抽抽了。
所有的人,都在期盼着中午这顿饭。
锅里的面糊变得透明且顺滑,纪晓北把让晓菊盛出来。
付季昌:这个就能吃?一人一碗透明糊糊?
晓菊:这么吃?
纪晓北让付季昌端到后院风口去,晾凉!
付季昌端着大瓷盆出了灶屋。
老屋的人,累得汗流浃背,以为给她们送水来了。
放下手里的东西,刚要奔过来。
小幺端着盆直接去了后院,留下惊愕的老屋人。
纪晓北拿出了一条五花肉,扔到案板上。
林婆子,晓菊和阿乞瞪着肥瘦均匀地五花肉。
“菊,一半红烧,一半做五花肉炖茄子干。”
“好嘞!姐!”
晓菊高兴地一蹦三尺高。
林婆子询问地眼神刚看向纪晓北,就被晓菊打断了。
“娘,千万别问,问了也白问!吃就得了!”
林婆子把话咽回去了。
趁着晓菊和晓北不在意,快速切下来巴掌大的一块,扔进了角落的酱缸里。
阿乞看的一愣:……林婶子这般利索呢?
晓菊要和面,林婆子坚决不让,好久不做饭,想的慌!必须要大展身手。
林婆子利落地活面,把面团子甩在案板上,擀成薄面片,趴在锅台上,啪啪啪地烙饼。
这边锅里,红烧肉已经出锅。
五花肉炖茄子干也下了锅。
那香味,整个村里都能闻到。
三虎媳妇压低声音对二嫂说:“她们做饭,这饭食闻着可真香,准备招待咱们了!”
声音不大,老屋的人听了个清楚。
手里的动作更快了,汗都来不及擦一下。
纪晓北把酸笋切碎放到碗里,加了酱油醋。白糖,鸡精,调了汁。
后院瓷盆里的凉粉冷却的差不多了。
付季昌咽着口水,端着盆,内心焦急,但脚步稳如老狗地进了灶屋。
晓花适时跑了回来!
黑塔牵着纪德才也回来了。
“好香!好香!”
院子里干活儿的人,挠心挠肺的疯狂咽口水,却不见林婆子叫他们进屋。
还把灶屋的门给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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