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三奶的孙女大妮儿,一天挣10文钱,据说还要给涨。
纪二奶的孙女大方子,会绣活,手过关了,刚登记完,纪晓北要是不开了,她们两个不同意呀。
三个老婆子在一边互相问候父母,又喷口水又踢腿的打作一团。
这边宋婶子和树根媳妇一边劝纪晓北,一边骂二狗媳妇不是人,把自家大嫂都气死了。
其他的妇人虽都没下手,但都握紧了拳头,只要宋婶子一动手,她们就上,非打死这两个断了她们财路的狗女人不可。
二狗媳妇和三虎媳妇一看大事不好,恐怕要被全村人群殴,她们两个拉着手就跑。
纪老太一看两个儿媳妇跑了,反应过来不能硬扛,赶紧收手,跟在儿媳后面往家跑。
妇人们打架,二狗和三虎也不好插手,骂骂咧咧地也走了。
纪大辈子跃跃欲试地想教训纪二狗,被两个儿子压着,动弹不得。
“北起来,人走了!”宋婶子纪晓北耳边说了一句。
纪晓北马上止住了哭,对躺在地上的林氏说了一句。
林氏挣扎了两下坐起了身哭着说:“大家都看到了吧, 老屋的人就是这么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
大牛呀,你个不要脸的,看到了吧,我们过的什么日子……”
妇人们跟着掉了几滴泪,纷纷劝:“晓北娘,今个大喜的日子,不宜哭,快起来!”
“哎!确实是!”林氏马上停住了哭嚎,把眼泪一抹,站直了身子。
纪晓北:论演技,必须服林氏!
二丫的两个嫂子都登记上了,有钱不挣白不挣呀。
“已经登记的人,千万不能再干粗活了,好好养着你们的手,今天回去绣一块帕子拿过来给马娘子过目,要是可以就留下了。
手不太好的,先养一段时间,如果可以了,也可以来。”纪晓北说。
登完记的人喜气洋洋,因为手不合格被拒的,垂头丧气。
村里的婆子们拉着闺女往家走。
“中午别劈柴了,好好养着你的手!”一个婆子说。
另一个婆子听到了笑着说:“诶呀,你还真当回事呀?咱还不是为那几个喜饼。
谁知道她能不能开起来了,没听说嘛,她们的铺子还没开张,在外面欠了100两银子……”
“诶呦,我就随便说说,闺女家该干活还是要干活儿的。”
那个婆子转头低声对自己闺女说:“回家把娘那雪花膏拿出来,涂上一层,听到没……”
婆子们一路都在低声窃窃私语,不看好纪晓北的铺子能开起来。
婆子们回家后,闺女要刷碗不让,要去挖野菜也不让,想去劈柴更是被骂个狗血淋头……
不一会儿,村里的空气中飘着一股香香的雪花膏的味道。
黑塔背着一块厚厚的木板回来了,从后院走过。
海峡从他专属木屋里探出头来,一脸兴奋地问:“塔子,这木板你是用来给我做书桌的吗?”
黑塔:呸!美得你!
“东家,您看这块料子怎么样?!”黑塔笑呵呵地问纪晓北。
纪晓北摸了摸,抬头说:“挺厚实的,做铺子的招牌正好!”
黑塔呲牙嘿嘿一乐说:“东家,你和我们主子的想法一致,他让我弄来做招牌……”
“咳咳咳……”坐在不远处磨刻刀的付季昌咳了几声。
黑塔喜滋滋地抱着木板过来讨好地说:“主子,东家和您想……”
黑塔只觉得屁股被狠狠踢了一脚,随后是付季昌的刀片眼。
“把板子打磨光滑,就知道偷懒耍滑……”付季昌骂道。
黑塔委屈:我说错了吗?我不过是实话实说呀!
院子里有人陆续拿着绣工过来了。
“晓北姐,你看我这个行吗?”大方子忐忑地拿着一块帕子来了。
纪晓北看那针脚,就觉得这个欠的有点多,比小七绣的差多了。
正说着呢,二丫两个嫂子和几个年轻的媳妇拿着绣活也过来了。
比大方子的稍微好一些,但和小七的也没法儿比。
海峡娘看看了看,微微摇头,放到一边没说话。
几个人看绣娘的脸色,就知道不太好,她们自己心里也有数。
这些绣活拿到镇上去只能卖最便宜的价格。
绣的好的,都是去绣房学过的,要不就是天资聪颖,一看就会的。
而她们的经验来源于小媳妇之间的交流,和自己的瞎琢磨,这绣工都上不了台面。
又有几个人拿来了成衣,海峡娘看了看,脸色更是难看了。
纪晓北心里早有预期,心里落差也不是很大。
一群人见海峡娘从始至终一句话也没说,心里都没了底。
纪晓北把海峡娘拉到一边说:“表舅母,村里人现在就是这个水平,先凑合用吧,一点点教吧,咱手工铺刚开张,去外面请绣娘来管吃管住,还要发工钱,我怕……“
海峡娘赶忙说:“晓北,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怕她们那水平,把好布料给糟蹋了!”
“您只管好好教,其他的事有我呢!”纪晓北安慰道。
和海峡娘商量好了之后,纪晓北对她们说:“我表舅母看了,目前你们的手工水平达不到铺子的标准!”
一群人像是泄了气的气球,垂头丧气。
“不过,她觉得你们还是有底子的,想亲自教你们缝衣,做绣工!”纪晓北说。
“啊,真的呀,晓北妹子,我们可以跟着马娘子学?”大方子瞪着眼睛问。
她见过马娘子绣的花,像真的一样,太好看了。
“马娘子只教你们七天,七天以后考核,合格的来铺子做工,每天10文钱,等以后熟练了会再涨钱……”
纪晓北还没说话,大方子已经兴奋地红了脸,她愿意跟着马娘子学。
“不过,学习的七天没有工钱!你们回去和家里商量一下,如果可以,明天就正式开始培训。”
一群人高兴地拿着自己的东西走了。
哪里会有人不愿意呀,去镇上的绣房学习还要花钱,马娘子免费教,谁不学那就是傻子嘛!
人都走了,院子里终于安静下来。
纪晓北忽的一扭头,看到槐树下认真刻字的付季昌。
一身长长地褐色直裰,腰身修长,微风抚过黑发,扫过他笔挺的鼻梁
他轻轻吹口气,潇洒地把头发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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