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墨汁的缓缓散开，秦飞鼻间飘来了丝丝墨香。
他很喜欢这种味道，每每闻之便忍不住闭眼轻吸。
那种享受对他来说，一如女子的体香让人为之着迷。
片刻后，秦飞微微抬眼看向梧桐：“这是什么墨？”
梧桐听后微微笑了笑，颇为得意的说道：“此乃帝都最为着名的紫金印泥，与龙泉印泥齐名之物！
这可是奴家特地带过来的呢，为的就是配得上秦解元的名头。”
秦飞此刻嘴角不免微微上扬：“如此甚好！倒也配得上我这首蝶恋花。”
听闻此言，梧桐不禁眉头一挑。
秦飞此刻流露出那独属于文人的自信，不免让这个女子暗自诧异的同时，也不觉被吸引其中。
当然，她也更加期待接下来秦飞会写出什么样的词作了。
正所谓盛名之下无虚士！秦飞的词，有这个资格让人万分期待！
就在这时，秦飞温柔的按住了柳璃研墨的手：“可以了，墨香已然四溢，少一分显稀，多一分则浓。”
梧桐听后不禁惊讶的调笑道：“奴家只听过闻香识女人，没曾想秦解元这里是闻香识墨汁？”
秦飞听后瞥了她一眼：“女人本就是水做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二者并没有什么不同。”
梧桐一听，下意识反问：“哦，是吗？就如同风流与下流？在你们文人看来也是一般无二吗？”
此言一出，不禁让秦飞皱起了眉头：“你要这么理解，我只能说你俗不可耐。”
柳璃不满的撇了撇嘴，她可是见多了拿着下流当风流的文人。
但她也知道自己对秦飞说的这话是有些不合适的。
不过秦飞说她俗不可耐，这姑娘还是很不开心的！
下一刻，梧桐不服气的靠近秦飞，一双桃花眼闪了闪：“唔，既然如此，那秦解元能闻出我是什么样的女子吗？”
她倒是想听听秦飞对自己有何见解！他到底是风流还是下流！
由于她的动作打散了秦飞鼻间的墨香，本就因为她话语不爽的秦飞，这下更加不爽了！
如果不是想着以后合作，还给她写个屁！
不过由于梧桐的动作，也因此让秦飞突然闻到另一个味道的时候，嗅觉也更为敏感。
这一刻，他似乎在女子身上闻到了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于是只见秦飞眉头一挑，计上心头。
随后故意问了一句：“真要我说？”
梧桐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秦飞本想当场开口的，但想了想，为了她的面子还是朝着她的耳边靠了靠。
感受到秦飞的动作，梧桐下意识想往后退，可一瞬间反应过来又强忍着没动。
这一刻，她甚至能感受到秦飞在自己耳边呼出的热气。
这不禁让她的耳垂微微发红。
就在这时，只听秦飞小声道：“香中带腥，你来月事了。由此可见，你是一个对待工作很认真的人。”
“啊…你…”
如此言语直接让梧桐连连退后两步，心中甚为惊慌！
他怎么知道的？？？
难道…难道味道这么大吗？
对此倒不是秦飞夸张，由于这个时代女子来月事，没有合适的东西使用，所以一般都是不出门的。
除了容易露出被人发现尴尬外，更多的原因就是味道了。
再加上这几天萧湘同样来事，所以秦飞对这个味道更为熟悉敏感一些。
而梧桐由于迫不及待的见秦飞，所以这事她本就处理的颇为仓促，所以…
但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竟然被秦飞直接说了出来，真是个混蛋，登徒子啊…
下流！下流！下流！
连着在心中狠狠骂了秦飞三声，这姑娘才气呼呼的看着秦飞。
而见此一幕，原本有些因为秦飞二人动作有些暧昧而不舒服的柳璃，此刻也有些好奇秦飞到底说了什么。
秦飞见状只是笑了笑，随后提笔蘸了蘸墨水：“好了，不要再打扰我了。不然墨汁浓度就不合适了。”
听闻此言，梧桐惊慌羞愤之下，虽忍不住想靠近秦飞看看他写了什么。
但是由于刚才的插曲，让她根本不敢，也不好意思靠近秦飞，着实让她烦恼丢脸。
心里对秦飞都恨死了！
秦飞并不管她，只见秦飞微微深吸一口气，接着眼眸一凝，便开始笔走龙蛇。
很快便见上好的宣纸之上，随着墨汁下落，出现了酋媚健劲的亮眼行书！
为了让在场之人不要都围上来打乱自己的节奏，秦飞只好一边写一边大声读了出来。
《蝶恋花·伫倚危楼风细细》
光是一个名字，就让所有人眼前一亮！那种感觉与意境似乎瞬间就迎面而来！
特别是青楼的姑娘们，她们不是靠着栏杆等客人，就是在靠着栏杆等客人的路上。
别提代入感多强了！
接着秦飞边写边道：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词意：我伫立在高楼上，细细春风迎面吹来，极目远望，不尽的愁思，黯黯然弥漫天际。夕阳斜照，草色蒙蒙，谁能理解我默默凭倚栏杆的心意？
本想尽情放纵喝个一醉方休，当在歌声中举起酒杯时，才感到勉强求乐反而毫无兴味。我日渐消瘦也不觉得懊悔，为了你我情愿一身憔悴）
写罢，秦飞直接放下了手中之笔。
而梧桐这女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秦飞身边，此刻她已然入神！
完全顾不得气味之事的害羞，只听她喃喃自语道：“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对于梧桐来说，这一句远远比“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来的更深入她心。
因为她并没有那个心中之人，更多的只是对感情的一种向往与憧憬。
但由于工作之地，让她没有办法收获她所想的感情。
所以那种心意和忧愁，对这一句更为贴合。
但对于其他青楼女子来说，那就不一样了。
这句“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堪当她们心中的神句！
因为她们虽然阅人无数，但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为了前程赶考的读书人形象。
不过读书人大多不会把真心付在她们身上，毕竟“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才是读书人对她们的常见认知。
所以留在她们心中的，仅仅只是一个拔屌无情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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