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天界传承特殊,即便师兄言谈向来少有忌讳,也没有详细提及过。

    厉雍的到来似乎破坏了什么潜在的规则,师兄的话匣子顿时打开了,苏酌一不小心就听了许多隐天界的消息。

    回到领地内,厉雍去拜访苏酌的师兄们,苏酌继续跟着六师兄吃瓜。

    “……如今隐天界的界君是厉族的族长,厉雍的嫡姐,这小子竟然没回去我是真没想到。”宫河很是唏嘘。

    苏酌想了想:“师兄对隐天界的传承可有了解?”

    宫河:“哪方面的传承?那小子在外用的多半不是机要功法,反而是从神宗学了不少。”

    苏酌:“……那师兄便继续说隐天界吧。”

    宫河微颔首:“其实我也不曾听说过隐天界出什么大事,此番只是天人界有些动静,他们便决定封界了,这样的作风一脉相承下来到后辈身上倒也不奇怪。”

    “还有件事,不知你听说过没有。”宫河略显犹豫。

    苏酌好奇地看着宫河,他迟疑了好几息,终于暗示道:“有关通圣境以上的修炼之事,师父向来不同我们细说,毕竟好高骛远不可取。”

    通圣境以上,那也太高太远。

    不过苏酌身上都有天道魔道交织的因果在,也不差这点了解。

    “没事师兄,你说吧。”要真事关重大,苏酌还权衡一下该不该听,修炼相关的事听了也没什么,她从来没有好高骛远的想法。

    宫河说道:“通圣境飞升入仙域前要渡成仙劫,这事你应当知道,但也有修士渡劫以后不愿成仙,留在天界内,这样的人少之又少。”

    “直到出现了一名不前往仙域还将自身经验总结成典的修士,这人便来自隐天界,他不愿成仙的理由,是担忧仙域危机四伏会使他陨落,需要准备稳妥再做打算,争取进仙域以后因果不沾,与世无争。”

    “这么拖延了几千年,他发觉自己修炼得太强,连仙域也管不了他,便索性不去仙域了,将天界独立出来。”

    苏酌沉默,这也算是苟到一种境界了。

    怪不得隐天界的因果道则如此精妙,这道则是真能让人存在感降低到极致,符合苟道观念。

    “总之,在那老祖的影响下,隐天界几乎销声匿迹,不受仙域管束,也无需上交供奉。”

    “没有那位开创先河,估计也没有劫天界的好日子过,因此我界与隐天界的关系向来不错,不过尊重隐天界的作风,从不声张,师妹你没去过隐天界,等他们不再封界,我们可以去玩玩,听说那边有许多有趣的风俗……”

    说完玩耍的事,宫河又教诲道,“不过天界间的关系,并不影响厉雍此人行事相当苟。俗话说三岁看老,当年我等上房揭瓦一同惹事,只有他会在挨罚前脱身,这些年想必更加阴险了,师妹要小心他。”

    苏酌倒是早就知道这点:“我会小心的。”

    厉雍明显是喜欢搞事但与家族观念不符,否则肯定是几位师兄的同道中人。

    也有可能是因为幼时来劫天界修炼过,才长偏了和隐天界的画风格格不入。

    苏酌记得厉雍话里暴露过惹事会被长辈吊起来打,好在她惹事不会……所以没所谓。

    不对,她好像没惹过大事,不挨打也正常。

    聊了几句,厉雍向他们的方向走来。

    宫河又顺口与他寒暄:“厉兄被打这么惨,不会是还不肯好好出手吧。”

    厉雍并未反驳:“技不如人还暴露传承,岂不是更丢人。”

    宫河好奇:“被打成这样就不丢人了?”

    厉雍漫不经心:“他们又不知我来历。”

    苏酌不解:“刀法究竟在何等场合才能用?我的传承中未说。”

    她也只是受制于道则不能向外人说传承的事。

    厉雍面无表情:“外人不守族规无妨,督察不管。”

    只盯着他罚,想想就来气。

    宫河忽然睁大眼:“不是只见过一面吗?小九为何会有你们的传承?!”

    “哦,那是机缘巧合。”厉雍语调慢下来,忽然饶有兴致笑道,“这么说苏道友还能算是我师妹呢,宫兄。”

    宫河来不及思考,熟练的训斥脱口而出:“贼子你敢?!”

    怎么那么多人想抢师妹?他们也就这一个!

    “贵宗与我族向来友好,我便说说前因。”

    厉雍完全不受宫河破防影响,反而提起了族中秘辛,“我族老祖曾经担忧自己的传承断代,散出过许多真真假假的传承。”

    “苏道友这份虽然是初代未完善的版本,却必然是真的。彼时老祖树敌众多,真正在忧心断代之事,传承也制得精细,后来的传承法器反而粗劣。”

    苏酌忽然明白为什么厉族要限制族人颇多,因为外人想说也说不出去,反而是知道太多的嫡系后辈可以口无遮拦。

    也怪不得师父不干涉自己练这功法,既然神宗与厉族关系近,估计是早就知道功法的来源……世界真小。

    “遇上假的会如何?”苏酌索性问了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厉雍:“倘若老祖看得上那传人,假的也会变成真的。”

    “你来此又是为何?我记着你说你我不会再见面了。”苏酌又记起了他肯定的语气,原来都是在乱说。

    厉雍又回忆起苏酌变态的天赋,心态短暂地崩溃了一秒,答道:

    “我要寻一个物件,找得到也好,找不到便回去。”

    苏酌闻言微微颔首:“那便让我六师兄陪你一起找吧。”

    “如此甚好。”厉雍欣然同意。

    宫河也没有意见。

    厉雍就算来到了这阵中,也不必受师兄管束,比他们自由。搞事有默契,还能替他们背黑锅,特别合适。

    多了一个人手,宫河挖起宝物更加方便。

    宫河对危险的直觉实际上是出于某种对宝物的感知,至宝时常被藏在险境中,他有时寻宝寻到古墓里也很正常。

    像是他小时候带着七师弟和八师弟把试炼谷挖了,也正是因为试炼谷下的阵石是一件重宝。

    寻常修士都难以寻得如此准确,谁也没想到会被三个孩童挖到。

    守试炼谷的尊者当然也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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