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归说,宫河毫无动作。

    中年人站在原地,眼中浮现出轻蔑:“动动嘴皮子能让人去死?你是修仙的还是来说笑话的?”

    宫河随口道:“不行吗?你腿断了,趴在地上起不来。”

    中年人嗤笑一声,摆了摆手,一众随从顿时动了,向着苏酌围去。

    宫河向前走了几步,中年人盯着他,隐约察觉到灵压之时,瞳孔一震。

    这实力?

    “你多少岁了?”中年人出声道。

    宫河认真道:“识相就走吧,我们的背景很深你惹不起,但我们不能暴露。”

    中年人怒极反笑:“故弄玄虚!留个活口,剩下的杀了。”

    话落,他的步子动了,一道灵光飞向宫河,压迫感十足的灵压同时盖向宫河。

    宫河拿出剑,信步闲庭般避过。

    一道融魂境的威压已然出现,冲向苏酌的方向,牧誉舟提剑对上一个黑衣人,颇有些不嫌事大的兴奋:“老六你快点我们要被捉走了……”

    一伙人原以为这样的杀局是手到擒来,没料到所有的攻击纷纷落空。

    然而他们人多势众,实力也是碾压级别的恃强凌弱,这几个小孩身上连血气都没有,又怎么可能比他们会杀人?

    苏酌作为需要留活口的对象,受到的压力最小。

    牧誉舟帮着苏酌打那位融魂境,苏酌边躲边帮忙,阎巍然则负责剩下的人。

    剑势弥漫,阎巍然在数不尽的灵光中左闪右避,喃喃道:“卧槽好难打,要不是这一年我们好好修炼有些进步就要翻车了。”

    牧誉舟:“翻不了,打不过还能跑啊,到时候我数到三我们就跑。”

    苏酌:“小心身后……哦没事了原来你们能打啊。”

    两人说得很丧气,实际上围攻之下他们连一层油皮都没擦破。

    苏酌恍然大悟:“你们是不是想骗六师兄来帮你们打?”

    两位师兄沉默。

    融魂境的灵压在这一片阵法中爆发开,这阵法只是简单隐匿气息的困阵而不是杀阵,否则他们不会走进来。

    暗中保护他们的人也没有动手。

    如果六师兄能对付为首那个人,他们收拾剩下的敌人并不难。

    然而宫河在宗门里经常是被揍得最惨的那个,不知道是实力还是二师兄特殊照顾的原因。

    目前他在最强的一位敌人手下躲来躲去,表情很是不耐烦。

    周旋之余,苏酌质疑道:“师兄你们对六师兄有信心应该不是在坑他吧?”

    牧誉舟睁大眼:“当然不是!”

    听见他们对话,宫河的嘴角抽了抽,中年人再度冲向他,灵威声势如雷。

    宫河手中的剑锋灵力萦绕,却仿佛摆设,没有使出任何剑招。

    他终于向空旷处退却,嘴唇微动,似乎念出了什么。

    剑光大盛,一声惨叫忽然响起。

    众人的注意力不由分向他们的方向,只见宫河面前不远处,中年人的袍裾在疾冲间溅出血迹,整个人猝不及防地摔在地上,场景分外荒谬。

    嘭!

    男人目眦欲裂惊恐不已,趴在地上根本起不来,衣袍下他的腿骨早已折断,甚至失去了控制,就如瘫痪了一般。

    “你死了。”宫河又道。

    那人的咽喉犹如被无形的力量扼住,面容青黑,浑身灵力不受控制地散开,是濒死之象。

    见此场景,众多黑衣人浑身发寒,不约而同攻向宫河。

    阎巍然松了口气:“还是老六杀人最轻松,就是动起手慢了点。”

    苏酌还是第一次见六师兄动真格,平时他被打得最惨原来是因为不能乱说话。

    她缓缓道:“君子动口不动手原来是这样。”

    阎巍然乐了:“乌鸦嘴。”

    又解决了一个融魂境,宫河呵呵:“这叫言出法随。”

    剩下的人都算不上威胁了。

    牧誉舟一剑一个,唏嘘不已:“真好,我们要费劲操控灵力练着练那,你说句话下令灵力就帮你做到了。”

    苏酌也相当羡慕,这种能力强又玄异,不是寻常人能练的,六师兄的道则固然珍贵,但是汝之蜜糖彼之砒霜,只有他的体质才能扛住那道则的威力。

    这一切看似刺激,实际上冲突爆发没多久便结束了,尤其是宫河手中的剑见血以后,砍人比杀鸡还容易。

    黑衣人终于反应过来撤退,宫河与牧誉舟追了出去。

    苏酌赶过去的时候,八师兄已经收了剑。

    她怀疑道:“这些人真的是倾海境?”

    “死士,不是正常的倾海境,不然我们早跑了。”

    苏酌了然,这一队人在正常情况下已经可以欺凌很多修士了,毕竟融魂境以上的修士都极少出山。

    但这些倾海境连她都能打,水分也是有的。

    “六师兄你这么强能打过二师兄吗?”苏酌盯着宫河,完全刮目相看,“我是说尽力去打。”

    宫河意味不明地微笑,“我尽力?”

    牧誉舟凑过来:“你以为老六没试过吗?”

    阎巍然:“试过,被打得更惨了。”

    宫河:“……”

    苏酌敬佩道:“不愧是老六。”

    打不过也要试试。

    一行人清理过衣袍上的血迹,宫河道:“走吧。”

    苏酌:“不用收拾么?”

    “杀人埋尸是他们会做的事,我们又不心虚。”

    牧誉舟:“当然有人帮我们埋了也很好,我不介意。”

    他说得大声,疯狂暗示。

    苏酌:“……”

    暗处的人:“……”

    他们走出灵阵,与他们相随的血气没多久便彻底散去。

    远山间,一道着青衣的身影倚在树边,捏着玉符兴奋道:“别挂啊,你猜我看到什么了?”

    玉符中的女声道:“别卖关子。”

    程青青说道:“宁北。”

    女声道:“不认识。”

    程青青自顾自继续道:“她在对战殿里很能搞事,原来在现实中也是一样的。”

    对面沉默片刻,意识到什么:“你在北边打武榜?她叫宁北?”

    “对,如果你也来了就能看见她和同门砍掉一个队的大场面。”

    程青青啧啧称奇,“我总觉得这不是她搞事的尽头。”

    “你看她当初在对战殿打个武榜,规则都为她变了,多了个驻守者。这次她一来,就有遗迹现世,巧不巧?她肯定不会放过那个遗迹的。”

    女声啧了一声:“真会玩啊。”

    程青青道:“需要我替你带几句问候么?”

    “倒也不必。”女声顿了顿,“除非她搞出收不了场的大事要人帮忙,你替我上吧。”

    “……”

    程青青匪夷所思,“你觉得我是那种人吗?我不爱搞事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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