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那……”樱井景和刚想发问,智商骤然占领高地,瞪大眼睛看向浮世英寿,“是英寿!”

    许是他怔愣的时间太久,浮世英寿不由调侃,“哈,清清救的人你会感激,我就不值得你一句道谢?”

    “当然不是!”樱井景和连忙反驳,“我只是……只是有些惊讶。英寿,谢谢你。”

    这么说来,浮世英寿明明知道他不是本人,那时还催促他去做自己的任务,应该是不想他暴露吧。

    虽然他最后还是暴露了。

    他笑容灿烂,“不管怎么说,都谢谢你。”

    “别多想,”浮世英寿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斜眼看着他,“我只是在扮演清清而已。”

    “嗯嗯,我都知道的,”樱井景和敷衍地点点头,显然是没有相信他的说辞,“不过,为什么你们没有都给我投票啊?”

    “我投的是祢音,我猜她身体里应该是冴,”夏未清说罢,撞了下浮世英寿的胳膊,“你也没有投给景和吧。”

    虽是问句,语气却是肯定的。

    “嗯,原因你也知道。”

    原因就是不想被dgp当做猴子耍,这一回合景和被怀疑是毋庸置疑的,他还是太过单纯,根本演不好别人,尤其是在牵扯到他最在乎的家人的前提下。

    观众投票的结果也大概率会是他,如果运营方还想再淘汰一个人,只有玩家投票结果与之不同,否则必定要再来一次上一回合的问答加赛。

    剩余四人中最值得怀疑的就是鞍马祢音了。

    别人或许不了解,可狐鸟二人最清楚,那时候鞍马祢音不太可能会担心他的家人。

    一来她父母是赞助商,dgp不会戏弄金主爸爸,二来鞍马祢音与她父母的关系正在冰点。

    那么,那时候的“鞍马祢音”反应那么大的原因就很好确定了,更何谈夏未清就是“我那霸冴”。

    虽未提前商议,但二人都默契地投出了这一票,再加上鞍马祢音本人,被淘汰的第二人选毫无疑问的确定下来。

    “什么原因?”樱井景和左看看,右看看,满脸都写着茫然。

    不过两人都没有回答。

    这时,那边的我那霸冴出声抗议,“这一局游戏的规则未免太过不公平,选定玩家的家人做人质,我与景和很吃亏。”

    “就是说,”樱井景和注意力瞬间转移,连连点头赞同,“任谁面对家人遇到危险都会不平静吧,那不是轻易就暴露身份了!”

    茨姆利眨眨眼,“抱歉,游戏规则不是我能决定的。不过你们的家人也会有其他玩家去救,与其担心这些,不如关心自己的任务。”

    我那霸冴摇头反驳,“为了任务放弃家人,那才是本末倒置。”

    她的愿望虽是为自己,可根本目的还是想让家人过得好一点,如果因此将他们拖入险境,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对啊,”樱井景点头附和,“而且就算其他玩家再厉害,也还是会担心的。难道茨姆利你没有家人吗?”

    原本只是一句不走心的质问,却不想茨姆利真诚地摇摇头,“我没有家人。”

    “诶?”樱井景和连忙低头道歉,“对不起。”

    他还以为对方是家人不在了。

    茨姆利张嘴想解释,但又顾虑到不能暴露什么,便转移话题道:“景和大人不是希望世界和平吗,我还以为在你心目中家人与其他人一样。”

    樱井景和摇摇头,“一样又不一样吧。”

    姐姐与其他人一样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可只有姐姐是他姐姐。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吗?”浮世英寿了然地开口。

    “什么‘扫不扫’,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鞍马祢音求知欲极强地追问。

    夏未清答道:“一个人如果连自己的亲人朋友都保护不了,又何谈去保护世界?”

    听到她这么说,浮世英寿忽而笑了,直直望着她。

    “这个世界上,除了神明大人,应该没有谁会平等地爱护每一个人吧?如果是我,我也会选择先救清清。”

    虽然她可能并不需要。

    夏未清轻哼一声,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她的视线从浮台四周扫过,透彻的目光仿佛能让一切隐藏的东西无所遁形,“也有不值得爱护的人。”

    争论半天,我那霸冴的抗议最后还是归为无效,她也不再多言,只是离开前对夏未清道了句谢。

    很快,狼狸二人化作数据被淘汰出游戏,浮台上只剩下狐鸟猫三人。

    “她是因此才没有把那一票投给你的吧,”浮世英寿微微侧头看着身边人,“这应该就是‘值得爱护’的人?”

    他指的是我那霸冴,那姑娘虽未说明,但他们都能猜到,大概就是因为在她身体里的夏未清救了她的家人,她便把票投给了别人。

    “嗯。”夏未清点点头,不自觉弯了弯眉眼。

    见状,浮世英寿也情不自禁跟着勾起唇角。

    鞍马祢音/茨姆利:怎么突然就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茨姆利清了清嗓子,宣布道:“恭喜三位通关,接下来就请等待下一场游戏到来。”

    …

    “还有最后一场了。”

    浮世英寿垂眸凝视着被他捏在指尖的金币,许久之后才将其攥入掌心,连同那份期待已久的希望。

    抬眸望去,最初七个人的隔间也只剩下他们三人的,休息室一下宽敞了许多,却也略显空荡。

    夏未清不知被鞍马祢音拉去做什么,此时唯有他一人孤零零地坐在吧台前。

    他单手撑着下巴,望着写有夏未清名字的小隔间,逐渐出了神。

    似乎自从认识了那位大小姐,她的生活就丰富了许多,甚至常常抛下他去说什么“女生之间的悄悄话”。

    “真是让人羡慕啊~”

    不过,现在这样也挺好的,她的生命里不应该只有“责任”这个词。

    “你现在这种状态还真是让人担心,英寿。”

    原本无人的沙发上突然多了一个男人,他瞧着年纪不大,短发有一缕挑染成蓝色。

    这便是浮世英寿的支持者,吉恩。

    他手臂搭在沙发靠背上,扭头说道:“认识你至今,你可是一直都在坚定地战斗,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能有什么牵动你的心弦,我真的非常好奇你与清酱的关系。”

    浮世英寿放下胳膊,身子后倾斜靠在吧台上,淡笑道:“我表现的还不够明了?”

    “那么……你很有可能为了让她胜出主动认输咯?”

    “也许吧。”

    “这就是你们常说的刻骨铭心的爱情吗?真是让人感动啊!”

    “‘你们’?”浮世英寿一下抓住他话语中的重点,“难道你们那些‘观众’没有爱情这种东西?”

    他之前从夏未清那里得知了许多关于dgp的事情,但有关作为运营方以及观众的“未来人”却所知甚少,只知道未来人无法与古代人结合。

    听吉恩这意思,莫非他们未来人并没有感情?否则他又为什么一味追求“感动”。

    “我不能向你透漏太多,但关于这一点你的确猜对了。”吉恩下巴搭在手臂上说道。

    浮世英寿还想再追问,休息室的大门就被推开,鞍马祢音闯进来,直直冲进她的休息间,完全没注意屋内其他两人。

    未几,便有压抑的哭声传来。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吉恩向浮世英寿投去疑惑的眼神,后者摊摊手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还好夏未清很快回来,她进去安慰了几句,哭泣声总算渐渐消失。

    阿莱提着芒果蛋糕进门,看到的就是浮世英寿与吉恩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场景。

    她走到沙发前,将手中的东西放到茶几上,问道:“清酱呢?我刚看到她回来了啊?”

    吉恩扯了扯她的衣袖,比了个“嘘”的手势,又指了指鞍马祢音的小房间。

    大小姐跟她父母闹矛盾的事他们这些观众自然也知晓,阿莱大概猜到他是什么意思,便没再开口,乖乖坐在沙发上。

    “亲情也会让人悲痛,人类的感情还真是复杂。”她低声嘟囔了一句。

    夏未清退出小隔间,拉上帘子将一切都遮挡。

    看到出现在客厅那两人,她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你们来做什么?”

    “当然是给你送礼物的,”阿莱敲了敲蛋糕盒子,“是你最喜欢的哦~”

    夏未清挑挑眉,毫不客气地收下,“谢谢。”

    等她坐下开吃时,浮世英寿也过来很自然地坐到她身侧。

    若是抛开“观众”与“玩家”的身份,四人现下的模样倒有点像是朋友聚会。

    “祢音酱怎么了?”阿莱率先开口打破沉默。

    “她母亲想阻止她继续参加欲望大奖赛,还让她乖乖去相亲,她便与母亲大吵一架。”

    原本以为把一切都摊开,母亲会认真思考她的需求,可到头换来的还是对方的无视。

    鞍马祢音实在无法接受。

    “母亲……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吉恩心中好奇,问道,“能让英寿拼上性命去找寻。”

    “母亲是给予自己生命之人。”

    在场除浮世英寿外都无父无母的三人:“……”

    大概是看出他们的疑惑,浮世英寿笑了笑,“对我来说是如此。清清呢,你的师尊对你来说是怎样的存在?”

    “嗯……”夏未清停止进食,叉子无意识地捣着蛋糕上的奶油,仔细思索了一阵,点了点脑袋说道,“是想追赶上的人。”

    自幼师尊就是她追赶的目标,除了她自己想变强之外,便是不想辱没师尊的名头。

    听到这话,阿莱心念一动,询问道:“清酱还有师尊?他是男是女,是怎样的人?”

    夏未清觑她一眼,“你猜。”

    阿莱:“……”

    她不死心地还想再问,却见夏未清吃完最后一口蛋糕,直接站起来下逐客令,“你们是不是该走了?还是说你们这些玩家的‘支持者’也想下场玩游戏?”

    “不是吧!清酱你才刚吃完我送的东西啊,至于翻脸这么快吗?”

    “至于啊!”

    对你们这些未来人没什么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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