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文堂问李家村村长:

    “因为你擅自寻衅,导致两村矛盾激化,村民持械恶斗,你为何不极力阻止?”

    “我,我,我不敢。”

    “你不敢?”

    “我到了水闸那里,从没见过那等惨状,太吓人了,我知道是我错了……所以越发不敢过去,谢家村人杀红了眼睛……”

    薛文堂感叹。

    “只一味仗势欺人,毫无担当之心。把李家村村长羁押起来,事情处理完毕,带回县衙听候发落。”

    李家村村长低下了头。

    李成龙秀才颓废地低着头。

    “当时我提议带领本村民众修建水坝水闸,是想着造福乡里。我是个好人啊,从来没想过要害人,我……”

    薛守拙忍不住说:

    “你是好人,但只对你李家村是好人。”

    薛守拙在赶来的路上忍不住问系统:

    “为什么乡村之中争斗会如此厉害?”

    “因为资源太有限。也许所有的爱恨情仇根源不过是资源分配问题罢了。”

    “不会连爱情也是吗?”

    “当然了,多少男主都要多金帅气,把资源占据的足足的,才游刃有余去情情爱爱。”

    “统子,你不会仇富吧?”

    “我还莫欺少年穷呢。”

    薛守拙当然知道系统说的有道理,李家村和谢家村的矛盾无非就是水资源分配不均。

    “李秀才,你也是读过圣贤书的人,如果一个人的善恶只在于自己的家人和乡里,能称为真正的善良吗?”

    这只是一种虚伪的善良罢了。

    “当然,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但是,断了别人的活路,就不能怕别人报复,就是这么一个道理。”

    李秀才不再辩解什么。

    “罪人甘愿接受大人处罚。”

    “处罚你简单,现在事情如何收场却着实很难。”

    统计伤亡的数字终究是出来了。

    李家村和谢家村总计死亡四十三人,重伤轻伤近百人。

    谢家村死七人,李家村死三十六人。

    一时间村子里面白幡缠绕,哭声震天。

    找谢家村复仇的呐喊在李家村人心里面。

    但是碍于县太爷在,谁也不敢说什么。

    “县官老爷总有离开的时候吧,到时候一定要找谢家村人算账。”

    “对,仇不能不报,他们谢家村人太狠了。”

    “血债血偿,县令大人也阻止不了。”

    薛文堂头疼的就是这件事。

    “冤冤相报何时了,这下子李家村和谢家村非得成为世仇不可。”

    “是啊,这回必须想办法化解他们的仇恨。”

    那头谢家村,村长也是一脸懊悔。

    “早知是这样,我应该拼命阻拦。”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

    如果他当时拼命阻拦,村民说不定会把怒火发泄到他身上,所以下意识他也选择逃避。

    谢明辉的父兄十分惋惜。

    明辉就是出门访友,没想到就出了这种事情。

    人最怕的就是看到希望之后再失望。

    这么多年,李家村欺负谢家村,好不容易有了谢明辉的这个秀才,找县令大人说理,没想到李家村根本不怕,所以大家的怒火才无法压住。

    他们不停去慰问死了人的人家。

    “谢老爹,不怨你们,明辉仁义,你们也是好的,李家村欺人太甚,不打这一场不行。以后我们还要和李家村斗下去!看谁杀的过谁!”

    受伤的后生们说着。

    可是,谢明辉的父兄还是愧疚不已。

    “唉,村里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真让人心痛啊。以后我们就听县令大人的话,不要随意争斗了。”

    “县令大人在李家村那里,说不定只听信李家村人说的话呢。”

    “对,明面上看他们吃亏了,一定在县令大人那里装可怜。”

    “县令大人看他们死的人多,就认定是我们的错,可是水源被他们把持,我们谢家村该怎么办?”

    谢明辉的父兄还是不断安抚。

    “明辉说过,薛大人是公正的,我们等等看县令大人如何处理吧。”

    这时候薛文堂和薛守拙不顾已经夜深,去李老酒鬼家里,赶紧拿到了口供。

    李老酒鬼已经卧床了,老头受了惊吓,身体承受不住。

    不过薛守拙仍然一字一句把口供整理清楚,不因为对方老病秧子就可怜起来。

    “不是我们冷血无情,可如若不是你信口雌黄,也没有这么一场祸事,所以,你最好交代清楚,你的口供一个字也不能差。”

    薛守拙冷冷地说道。

    系统告诉她,遇到看着可怜的越不能可怜对方,软弱的人才是最难对付的。

    老头看着听着大师爷铁血味道的话语,知道自己再怎么装也糊弄不过去,不再吭吭唧唧,只得把前因后果说的明白。

    “老酒鬼,大凡你心思良善一点儿,李家村也不至于有这一场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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