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暴山丘的树林里,破屋的篝火映照了贝纳尔消瘦的脸庞,他手持着大剑,双眼却如幽狼一般皎亮:“来吧,用你想使的招式。”

    “那我也就不客气了。”我掏出了猎犬长牙,快步冲上前去。

    将长牙搭上肩膀,同时,将左手搭上剑锋。

    战技——猎犬剑技·一段式。

    再加,战技——鲜血斩击!

    贝纳尔将大剑护在了身前,用作盾牌一般抵挡了我的攻击:“接着来。”

    我也毫不客气,后翻拉开距离后,直接使出猎犬剑技第二段,长牙突进!同时也照着鲜血斩击的习惯,进行挥斩。

    当!

    两柄武器交锋,迸出了星碎的火花。

    “哦,原来如此,你想附加上去的那一招是鲜血斩击,对吧。”贝纳尔见多识广,做出了判断。

    但既然都要对方自行判断我的招式了,也就说明,这一次同样失败了。

    “猎犬剑技的灵动与爆发,再加上鲜血斩击,如果能够成功,在近身战斗里,这一套连招的威力的确相当巨大。”不愧是战技老师,很快就理解了我的意图。

    我也坦率地说道:“昨天,在和亚基尔湖西岸的大树守卫交手的时候,我碰巧用出来过,但之后就完全找不到手感了。”

    “这并不是手感的问题,而是你使用的方法不对。”贝纳尔一针见血,“你使出的鲜血斩击,并没有引导出体内的卢恩力量······我的建议是,先别急于求成,尝试用猎犬长牙来直接施展出鲜血斩击,习惯之后,再将猎犬剑技添加进去。”

    “······用猎犬长牙使出鲜血斩击吗?”我看向了手中的大曲剑。

    “担心太难的话,你也可以多用用原来的武器,感受一下使出鲜血斩击的整个流程,与卢恩的运转流动,然后去模仿······毕竟,你有过使出来组合战技的经验,即便是偶然,说明身体也早已经记住了那种感觉。”说着,贝纳尔便拿起了大剑,返回了破屋之中。

    ——感受鲜血斩击的整个流程与卢恩的运转流动······吗?

    我拿出了刻着“鲜血斩击”战灰的君王军直剑,闭上了眼睛,细细感受着体内的变化。

    左手自然而然地握上了剑刃,脑海里浮现了战技的整个招式······

    卢恩开始快速地流转,但有些出乎我意料的是,大部分的卢恩力量竟然汇聚到了左手之中,而并不是握剑挥斩的右手。

    战技——鲜血斩击!

    沾染了剑刃的鲜血飞溅而出,化作了斩击之势,一剑隔空劈断了林间的一棵大树。

    ······老样子,威力不俗,这棵树就留给贝纳尔当柴烧吧。

    不过,原来是这个样子!

    我连忙再次拿起了猎犬长牙,先行模仿鲜血斩击的施展······左手握住剑刃,然后,将更多的卢恩力量汇聚到左手之中,蓄势待发。

    战技——鲜血斩击·启动!

    好疼!

    我的手,我的手又差点被自己给直接斩断啦!

    刚才不自觉地握得太紧了了吗?毕竟,卢恩基本等同于力量、力气,而且猎犬长牙的锋利度与长度都是超过了君王军直剑的,一不留神,半只手就差点飞出去了!

    ——哭唧唧,果然没有我想象的这么简单啊。

    而且,就算是这样了,长牙挥斩出去的血迹,也并没有形成斩击的模样啊。

    为什么?

    明明,我已经将卢恩的力量汇聚到左手上了呀?

    我又拿起君王军直剑,再次使用了鲜血斩击······对的啊,就是先把卢恩之力汇聚到要被划伤的左手,然后借着血液,带出斩击。

    流程完全没错!问题究竟出在了什么地方?

    我又拿起了猎犬长牙,依样画葫芦地再一次,使出了模仿版的鲜血斩击。

    好痛!

    还是好痛!

    比君王军直剑用出这招的时候,疼个一万倍!

    ——但,但我就偏偏不信邪了,明明是同样的步骤,为什么换把武器就完全使不出了?多试几遍,总有一次可能吧!然后抓住那一次可能,不断地去临摹,改进!

    打定了主意之后,我触碰了破屋附近的赐福之光,恢复了状态,甚至消除了睡意,继续进行特训。

    “战技——鲜血斩击!”

    “鲜血斩击!鲜血斩击!鲜血斩击!”

    ······

    “西,西,吸血······白斩鸡。”

    ——不,不行了,脑子犯傻到肚子也饿了。

    已,已经完全记不清是第几回,左手臂都疼得麻木,嘴巴喊词也含糊不清。

    总感觉,天色已经开始微微发白,不知不觉的,都已经快一晚上了吗?

    我像条癞皮狗一样,疲惫地趴在了地上,喘着粗气。

    贝纳尔走出屋子的时候,还直接扔了一根带骨肉块过来,掉在了我的身边。

    ——这,这他喵的,真就完全把我当条狗了吧!

    “······抱歉,我以为你会接到的。”贝纳尔颇为无辜地打破了尴尬的局面,转移了话题,“我得出门去狩猎了。”

    “究,究竟该怎么在,在不用战灰的情况下,不同武器,使出同样,同样的战技啊?”我喘着气,也带着无可奈何的抱怨,询问道。

    “······如果真的能完全复制战技的施展模式,应该不存在换把武器就用不出来的情况。”贝纳尔想了想,又接着指导道,“罗德莉卡说过,你会使用魔法,对吧?其实,战技的使用方式与魔法大体相似,只不过,一个是把卢恩之力刻在了武器上,另一个则是刻在了脑海里。但运转卢恩,然后释放的方式,并没什么太大的差别。”

    “······哦?”

    “如果还是不行,你也可以想一想,除了你自己之外的人,是如何使用同一种战技的,或许也能找到些思路。”说完这些,贝纳尔便径直离开了破屋,前去寻找今天的伙食了。

    我坐起身来,看着自己的双手以及身边的两柄武器。

    鲜血斩击——原本,是我从海德要塞里,一名为血痴狂的骑士长身上获得了这个战技的战灰,也就是类似于魔法中的符纹。

    刻在了武器之上后,只要一念起战技的名称,体内的卢恩就会自动地流转起来,达到释放的效果,这一点也的确相似魔法。

    但那之后呢?

    魔法换一把法杖,该会的法术依旧还会,战技换了武器,不换战灰,可不就难以使出来了?

    但······看着伤痕累累的左臂,我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

    ——我这一晚上,究竟使用了几次,鲜血斩击?

    一般情况下,我应该也就用个六七次,就会晕晕乎乎地陷入贫血状态,即便我打败小葛,又进行了升级,也不会多到用了几乎一晚上,还没有过几次贫血的感觉。

    况且,我明确地记着,自己也就去赐福恢复过一两次,而且主要还是消除困意与疲惫,从来不是因为血量不足,而去休息的。

    这其中的差距,又该如何解释?

    ——卢恩,不仅是力量,亦是交界地所有生灵的血液。

    脑海中,突然浮现了梅琳娜告诉我的话语,就像是马桶按下了抽水键,一切堵塞都被疏通开来······这个该死的比喻好像不太行,总之,就是茅塞顿开!

    我再一次地站起身来,拿着猎犬长牙,闭着眼睛深呼吸,仔细地去感受体内卢恩发生的变化,然后施展了战技——鲜血斩击!

    ······果然!

    就在我用锋刃划开手掌的一瞬之间,左手下意识地将卢恩从伤口处阻断了开来——这可以说是人体的一种自我防护机制,就像是普通人并无法爆发出百分百,甚至是百分二三十的身体潜能,因为那样子肉体会无法承受,直接爆炸。

    但记录了英雄战士们的卢恩符文“战灰”,却能够令我的身体自动地施展出一整套的战技流程,包括了将血液转化做卢恩之力强行带出身体,从而形成了鲜血斩击。

    这样的程序化设计,甚至将优先级覆盖在了自我防护之上。

    这便是我用了无战灰与有战灰的武器,施展鲜血斩击的最大差异。

    而为血痴狂的鲜血骑士长,根本不在意伤口,甚至可以说,他们那帮人恨不能时刻见到伤口,见到鲜血,所有,他们在使用这一招的时候,恐怕是无论用什么武器,都可以进行!

    ——但,话又说回来,鲜血斩击又究竟是怎么实现的呢?

    我再一次用心地拿起了君王军直剑,一边施展战技,一边感受着卢恩的流动。

    大部分的卢恩的确凝聚到了左手之上,但右手同样有着一部分不可忽视的卢恩之力,它甚至蔓延到了君王军直剑上,竟然透过了剑刃,与左手凝聚的卢恩拉上了一段细微的链路。

    在剑刃拉开了手掌的皮肤以后,那一丝丝细微的链路却牵引了左手之中的卢恩,挥洒了出来。

    战技——鲜血斩击!

    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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