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踏出几步，她就被人从后面圈在身上。
腰间的那双手将她揽紧，“就因为这个跟我置气了一晚上？”
“我没置气。”路笙微微挣扎。
房间里依旧开着那盏落地灯，昏黄的色调滋生出暧昧气味，许明屿把她腾空抱起，慢条斯理地返回沙发。
“许明屿你放我下来！”
“再叫去卧室。”
他坐回沙发上，托着人落在腰腹间。
路笙又羞又恼，按着他的肩膀试图起来，却被他攥着腰，不费余力的固定住。
有点儿疼，她“呜”了声，许明屿睨着她：“不喜欢就扔了。”
……
路笙咬住唇，匪夷所思的看着他，“一千多万的钻石，扔了？”
“啊。”许明屿捏捏她的腰，“送出去的礼物被退回来，不扔了难道再送别人？”
路笙被他这么一捏，腰肢不自主的弓了下，不知是气还是急，面颊腾起了红晕，一张小脸微微鼓起，红润娇嫩的很想让人咬一口。
许明屿像是来了兴致，又捏了一下，实在捏不出多余的肉，就捏了捏脸，捏完脸，摩挲了几下耳垂，手滑向锁骨，细细的品味着自己的每个动作，贼心又起来了。
“不喜欢就不带，行了吧？”他忽的语气温柔。
“太贵了，我不要。”路笙头摇的像个拨浪鼓。
那枚钻石，是他前几个月，跟许幕启去一场拍卖会看到了，许幕启说是带去他见见世面，没想到这儿子第一次去，就拍了一枚一千六百万的钻戒，全程完全不把亲爹放在眼里。
许幕启当然知道他是给谁的，自己也没多问，爱咋咋地吧，路笙那件事儿以后，他就知道，这个儿子他是管不了了。
因为知道路笙学了医，又不知道她的尺寸，他就改成了项链，昨晚看带在她脖子上，真是漂亮，谁知道生日还没过完，就给摘了。
摘了就摘了吧，现在是要退回来。
路笙察觉到他神情渐渐变冷，自己也跟着紧张了起来，想想也是，要是她送出去的礼物被退回来，应该也会不开心吧。
“你生气了？”她猫似的细声问。
“嗯。”
……
路笙蹑手蹑脚搂住他的腰，“我只是觉得太贵了，没有不喜欢，你别生气好不好？”
她很少跟他撒娇，以前几乎没有过，撒娇就撒娇，还委屈巴巴的，可爱死了。
许明屿的心一下软了，他把人扶正，深情款款地看着她：“路笙，以后我们每天都在一起，迟早要面对这些东西。”
路笙突然想起昨晚许的愿，她想每天都和他在一起。
但是面对这些东西？钻石吗？金钱？她迷茫的看着他。
许明屿问：“你知道我为什么选了化学系吗？”
昨晚，他们切了蛋糕，聊了很多，后面，路笙委屈的哭起来，说找了好几个学校的数学保送生名单，都没找到他，全完没想到许明屿去了b大的化学系。
“我家做什么的，你也知道，我既然享用许家的钱，就应该给他们做事儿，你说是吗？”许明屿像个成熟老练的商人，这一点儿，他觉得自己遗传了父亲。
路笙点点头，又觉得不是，他好像总刻意把自己与许家分隔开。
“去年我爸做了个小手术，虽然没什么大碍，”许明屿说道此处，眸色忽的晃了下，很快镇定住情绪，继续说：“虽然没什么大碍，但我在手术室门口等的时候，挺害怕的，你还不知道，我一直都很讨厌他，但那天，我居然特怕失去他，这可能就是血缘吧，我也不知道怎么割掉……”
“你不要割掉。”路笙抓住他的手，眼里闪过一丝黯然，心里酸酸的，但肯定地看着他，“你不要折磨自己，顺从心意就好，人的感觉是会变化的。 ”
许明屿反手抓住她，“你对我的感觉变了吗？”
路笙一愣，这人真是，一下一下的……
屋里又是只开了一盏落地灯，夜色浓郁，灯光昏黄，许明屿火燎似的眼神盯着她，非要个答案。
“变了呀。”
“什么？”许明屿不可思议的拧起眉毛，跟她抱怨，“我对你就没变过。”
路笙说：“我都一米六五了，你看到我没觉得有变？”
“你一米二的时候我就对你这样了。”
许明屿觉得，他对她的爱，早就已经满格了，未来能做的，只能从钱上了花心思，可他没料到，第一次下手太重了，路笙还是接受不了这钻石项链。
她执意不戴，戴上这个在学校里走路，她说万一被抢劫了怎么办，许明屿最终妥协。
“那这个放哪儿？”路笙指着项链盒子问。
许明屿亲了下她的鼻尖，“明天我买个带锁的抽屉。”
昨晚买的零食尽数放在茶几上，她晚上吃的都是青菜，这会儿有点饿了，就移到沙发下面，窝在地毯上，开始扒拉东西吃，还顺便启了罐儿啤酒。
许明屿没脾气的又笑了。
“今晚不背书了？”
路笙摇头，“明天没考试，明天再背，今晚休息。”
说着，撕拉一声，拆开一包薯片，先喝了口酒，就开始慢吞吞地吃薯片。
“路笙同学？”
“啊？”路笙回头。
沙发上的人忽的凑近，唇边浮着意味不明的笑。
路笙下意识的身体后缩，手上捏着的一片薯片“嗞”的一声碎落，下一秒，她就被人又一次抱到了腿上。
这个人真是，以前喜欢动不动就抓她手，现在变得不带商量的抱起抱落。
“你又干嘛？”
许明屿捏她的脸，捏成一个“o”型，挑眉说：“不背书，学接吻怎么样？”
“……”
“学不会明天继续在这儿呆着。”
“……”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路笙把薯片放下，一口闷了半罐儿啤酒，故作镇定地做着深呼吸，又从袋子里扒拉出一包棒棒糖，嘎嘣咬下半个，甜味贯穿整个口腔。
许明屿单手支在沙发上看着她，看她在那儿磨。他也不着急，拿起薯片自顾吃起来。
以为她吃完糖就可以开始了，结果这小人儿又喝起了酒。
许明屿低低笑了声，看着她的脸一点点红起来，抬抬下巴问：“不是说再也喝酒了吗？”
“今天最后一次。”
“嗤。”
她喝完一整罐儿，接着把剩下的半颗糖也吃了，这次没嚼，堆在牙根慢慢融化。
许明屿放下了薯片，抽纸擦手，顺走她手里的易拉罐儿，“路笙同学。”
“嗯——”一声醉呼呼的应答。
许明屿正了正坐姿，一只手从腰间将人圈住，偏头过来：“再不开始，糖就化完了。”
路笙心里咯噔一下，吞了口嗓，“……我”
柔软的唇落下来，轻轻辗转，摩挲，一切都在他掌握中。许明屿吻的温柔又绵密，比第一次时更让她紧张。
“学会了吗？”
酒精刺激的脑袋嗡嗡作响，本来是壮胆儿的，结果又被他占了便宜，路笙闭眼抖了抖精神答应，“嗯。”然后学着他的动作，小小一只手搂住他的腰，慢慢向后滑，用力一拉，许明屿差点笑死，配合着动了动，接着就看她抬起另只手，托住他的下巴，生涩地往上抬，亲之前还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被亲的人捏捏她的腰，好心提醒，“动动。”
“……”
路笙脑袋嗡嗡皱了皱眉，往左转圈圈，又往右转圈圈，听到对方嗓底传出闷笑。
她赶紧离了唇，瞪着他，“你别笑。”
反复了几次，路笙依旧吻的生涩，被吻的人却很受用，折腾一番，她又成了被动方。许明屿托着把人箍在身上，吮吸着糖果甜味与酒精香气，情不自禁。
他很久没喝过酒了，抱着这样一个微醺的人，她面色潮红，身体越来越软，他着迷到失控。
“脚还疼吗？”他幽幽看着她。
路笙晕乎乎的，智商不够使，摇摇头，“不疼呀？”
她的眼神碎到迷离，微张微阖，很乖的样子，嘴唇泛着晶莹，简直就是迷药。许明屿抱着她起身，“不疼就好。”
路笙一头倒在他肩上，喃喃说：“我想睡觉。”
许明屿笑，又开始装了，今天的借口是睡觉。
“你睡。”
“那你呢？”路笙瞧瞧掀眼皮看他一眼。
“不用管我。”许明屿用脚抵开卧室的门。
在被放在床上前一刻，路笙抓着他的衣服，“我明天有考试。”
“刚才不是说没有？”
……
她被放在床上。
“还有要说的吗？”许明屿头低下来，看着她的唇问。
路笙一碰床顿时有种入睡的迷糊感，呢喃着：“我，想睡觉。”
“你睡。”
许明屿吻她的唇，一点点下移去探索。路笙浑身一颤，密密麻麻的触感令她顿时清醒。
可头是晕的，身上毫无力气，她试图抓他的头发，手指从中穿过，什么都抓不到。
曾经，路笙觉得少年像神明，出现在她最无助的时光里，护着她前行。
现在，神明在她面前俯首称臣。
可她不知道的是，自己自始至终都被他庇佑着。
这三年，她住哪里，每次考试的成绩，许明屿知道的一清二楚。他高二被保送，却把数理化按照课本学了遍，做好笔记托人送她手里，还要瞒着她，说是别的学霸在网上卖的笔记。她生病了，主治医生是他私下换的教授，住了五天院，每天都有鲜花送进房间，护士骗她说是隔壁床铺的家属送的。
还有高考分数，填报志愿，他都知道，唯一没料到的是，她居然和黄哲联系上了。
所以那天，看到他们的照片，他难受的停车在路边呕吐。
微醺是最好的状态，在清醒的边缘徘徊，路笙这颗花瓣，彻底散开。黑暗给足了她安全感，她微微仰头，不去想自己表情成了什么样，只管努力控制喉咙。
可糟糕的时，许明屿好像不满足，非要弄得她声音越来越大，呼吸越来越急，他把唇落在她耳根，蹭了又蹭，溢出轻笑，“好听。”
“许，”
许明屿一下裹住她的唇，深深探入，那声音轻轻浅浅，起起伏伏，他还想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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