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在紧张的金妧儿，被裴殊这一笑弄的有点懵。
少年关上门，走到桌前坐了下来。
既然不走，那就留着吧，他到要看看这金妧儿能整出什么动静。
金妧儿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裴殊，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这、这是同意了？
她看着裴殊慢条斯理的端起碗，有些不确定：“你刚刚笑什么？”
裴殊垂着头吃饭，没看她。
“被气笑的，我从未见过如你这般厚脸皮之人。你执意不走，我把你赶走，倒显的我不礼貌了。”
金妧儿：……
你这么直白的说我厚脸皮，看的出来你本身是不在意礼不礼貌这事的。
“行行行，你有礼貌，是我不请自来。”金妧儿撇撇嘴，嘟哝道，“我下次不来了还不行嘛。”
“你高冷，是我高攀不起～”
金妧儿的抱怨的声音小，可裴殊还是听了个一清二楚。
裴殊看了眼像蚊子一样哼哼唧唧的金妧儿：“……”
金妧儿对上他的目光，自觉的闭了嘴。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的吃了一会儿，金妧儿受不了这种气氛，忍不住，又开口了。
“你……身体不太舒服？”
裴殊顿了一下，放下碗筷：“谁和你说的？”
他们坐在靠窗的地方，夕阳落在少年的脸上，勾勒出半张艳丽的面孔，另半张则微微隐没在阴影里，眼瞳在夕阳的笼罩下透出蜜色的光泽，呈现出金棕色。
红唇一张一合的时候，竟有种魅惑的感觉。
像一只天生金瞳的妖精。
金妧儿恍了恍神，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她摇了摇头，有些惊讶。裴殊是好看，但不至于自己都看恍了神吧？！
看脸这臭毛病得改改了。
金妧儿回了神，想起裴殊刚才问的问题：“是给我们送饭的小二和我说的。”
裴殊看着金妧儿，没出声，好似走了神。
半晌，裴殊才反应过来：“你刚刚说什么？”
金妧儿：……
不是，你反射弧是真的长啊。
“我说，”金妧儿无法，又重复了一遍，“是给我们送饭的小二和我说的。”
“而且，”她看了看少年仍旧有些苍白的脸，“你的脸色看起来真的很差，就算别人不说也看的出来啊。”
裴殊轻轻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无所谓道：“你可真是爱管闲事啊。”
金妧儿不满：“你怎么这么说，这不是多管闲事，这明明是担心你。”
裴殊闻言，嗤笑了一声：“金姑娘，我们才认识几天，你就来担心我了。”
金妧儿被裴殊这么一说，张着口，愣是一句话说不出来。突然想起余飞和她说裴殊这人性格乖戾，现在是体会到了。
金妧儿沉默了一会儿，诚恳道：“你救过我的命，我担心你很正常。”
虽然知道了自己当时不会死，但她还是很感激裴殊那时的出现。像落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浮木，有了喘息之机，暂时冲散了心中的恐惧无措。
少女一双杏眼在暮色里微微闪着光，像茶色水晶般澄澈。
“你不信也没有关系”金妧儿站起来，开始收拾碗筷，“我真的很感谢你当时来救我。”
裴殊看着少女将两人的碗筷收拾好，提着食盒出了房间。绣着金线的发带在门口闪烁了一下，便消失了。
他盯着门口看了一会儿，起身去关门。
可门还未合上，少女的脸又出现在了裴殊眼前。
“对了，我回来时买了许多吃的，你要不要？”
裴殊沉默，然后拒绝：“不用了。”
金妧儿见他拒绝，也不着急：“你先别拒绝呀，肯定有你喜欢的。”
说罢，她便下了楼。
裴殊关上门，皱了皱眉。这金妧儿真是……
正常的世家小姐哪像她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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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坐在桌前，看着镜中的自己。一副清秀如兰的长相，惠质温和。
她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似是在欣赏，下一秒却突然用力，指甲在脸上划出数道血痕。
寡淡的要死。
女人目光冰冷，盯着镜中的脸。划伤的口子泛着血色，给清秀的面庞平添了一丝楚楚可怜的艳色。
她闭上眼，不再看那张脸。
要不是那只死鸟的原因，她也不用困在这副令她作呕的皮囊里。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
“娘、娘子？”
一道声音突然打断了她的思绪。
“你的脸……”
她转头看去，是个样貌无盐的女人。
是谁来着？她思索了一下，想起来了。哦，好像是这家成衣店里的人。
“娘子你的脸怎么受伤了？”那女人走上前，想要查看她的伤口。
不等那女人的手碰到她，她便嫌弃的转过了头。
“没事。”她不耐烦的说，“还有，别拿你的手碰我。”
那女人怔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置信。
她看着站着没动的女人，又道：“屋里太黑了，去把蜡烛点上。”
“你的伤……”女人犹豫了一下，还想问她的伤，下一秒却闭了嘴。
她脸上带着伤，此时正静静的看着那女人；如湖水般平静的眼底渐渐涌出骇人的杀意。
“你是听不懂我说话吗。”她的双眼在昏暗中渐渐变成金色，像是猛兽的眼睛。
刻骨的冷意自脚底蹿起，女人下意识想逃，却来不及了。
她动作迅速，不过眨眼的瞬间，一只手就贯穿了那女人的胸口。
血液喷溅，在地上、墙面留下了大片猩红的痕迹。
她的脸上溅到了一些鲜红的血，似白兰染红，竟显的妩媚起来。
“噗呲”
她收回手，鲜血淅淅沥沥的从她手上滴落。
“啾啾。”
一声鸟鸣传来。她看向桌前，只见一只翠鸟不知何时飞了进来，停落在桌面上。
她走过去，对翠鸟伸出了那只粘满血液的手。
翠鸟竟不怕她，鸣叫了几声，跳进了她的手心。
她看了看羽毛鲜亮的翠鸟，弯唇一笑。下一秒，手指用力，翠鸟在她手心挣扎。
手再张开时，翠鸟已经不成模样，鸟血混着刚才的人血，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砸出一朵朵血花。
“回去告诉那你家主人，”她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死去的翠鸟在自己的手心重塑血肉、慢慢站起，“要是这几天再收不到可以的消息，她就等着被我拔光羽毛吧。”
她说完时，翠鸟已经恢复了常态。
翠鸟扑扇了几下翅膀，好似听懂了，慌张飞出了窗户。
她看着翠鸟飞远，脸上伤痕和血迹褪去，看起来仍旧是那温和清秀的成衣店宋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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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玄看着从地面腾起的黑雾，一时有些苦恼。
杜家灭门这事实在是超出他的预料了。到底是什么样的大妖，能让杜家在一夜之间被灭了全门。
“陆玄，这些秽气怎么办。”陆月寒处理完手上的事，走过来问道。
陆玄思考了一下，说：“用瞳明吧。这么多的秽气光靠我们这些人处理不掉的，用重明把秽气收集起来，带回去。”
“好。”陆月寒点了点头，接过陆玄递过来的瞳明。
瞳明是一面镜子，专门用来收集秽气的。
秽气是人死后产生的。人死的时候内心多多少少会有些负面情绪，当人死了之后这些负面情绪就会转化为秽气，也就是那些飘在地面上的黑雾。
同样的，如果人死时内心的负面情绪越重，那他死后产生的秽气便越浓。
看着眼前浮动的黑雾，陆玄没敢想杜家人死去时是什么模样。
秽气浓郁到一定程度就会聚成魔胎。杜家的秽气如果聚成魔胎的话，那就是灾难了，这么浓的秽气聚出来的魔胎，必定是只大魔。
瞳明可以将秽气收集起来，而在瞳明里的秽气无法聚成魔胎。
陆玄从储物袋里抽出一张传音符，脑海里浮现出一张清丽动人的脸。
如果真的是大妖的话，他只能向她求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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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妧儿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吃完饭后，她又带着买的零嘴去了裴殊那里，想和他一起分享。
结果裴殊看都没看她的零嘴，只是坐在一旁看书。
金妧儿也没放弃，便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和裴殊扯一些没营养的废话。
裴殊一直不搭理她，到后来金妧儿实在聊不下去了，就凑过去看他看的什么书。
“这是九尾狐妖吗？”金妧儿看着书页上的插画。
“金姑娘好眼力，”裴殊终于开了口，“这都认的出来。”
金妧儿无视了裴殊语气里的讥讽。她又不是白痴，怎么会认不出来。
她回想起看过的电视剧里的九尾狐妖，不由得感叹了一下：“九尾狐妖，真的好看到让人羡慕啊。强大又美丽的存在。”
裴殊看着金妧儿，像是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人。
“夸妖怪好看强大的人，你到是头一个。”他说着，又低下头去翻书，翻过来的书页盖住了九尾的插画。
“可我说的是实话啊。”金妧儿看着看书的裴殊。少年微微低着头，垂下的碎发盖住了眉眼，透出些乖巧。
金妧儿又问：“你看的什么书啊？”
能感受到少女注视这自己的目光，裴殊动了动眼睫，答到：“《妖异志》。”
“那就是讲妖怪的喽。”金妧儿说。
结果裴殊又不理她了，金妧儿只好坐了回去，又开始扯东扯西的单方面废话聊天。
最后，裴殊站起来一脸不耐烦的将金妧儿赶了出去。理由是金妧儿话多太吵了，其次吃东西的声音也很吵。
拎着零嘴站在门口的金妧儿：“……”
看着关着的门，金妧儿只好回了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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