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江成一开始就想要给她提醒,如果她知道这件事会牵扯到傅廷洲,那么是否还会跟他做这个交易。

    若是不会,傅江成势必会对她出手,因为她确实威胁到了傅江成,傅江成说的没错,傅家没有亲情,只有利益。

    能说出这句话,不一定是他的感慨,也有可能是他内心的想法。

    他也是利益为重的人。

    他们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但他却并非她的队友。

    他试探了她!

    阮颜脚步略微一晃,大口喘着气,所以,是她害了傅廷洲?

    她努力保持镇静,手不由蜷紧,不,不对,傅廷洲既然早知道,那他一定会想好退路的。

    “高曜,有没有别的办法…”

    “能有什么办法啊,就算是南家的政治背景,都不敢插手,洗钱跟走私假货还说得过去,但是诱骗女性,还卖到东南亚,而且受害女性群体居多,傅廷洲就算是无辜的,可法人代表偏偏是他,神仙都救不了。”

    她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猛地想起了什么,“我想到一个人,或许他有办法。”

    傅海成犯罪的证据是她提交给姚队的,傅家被查,是她想要看到的结果。

    但她没算到,会牵连到傅廷洲。

    所以傅廷洲那天问她是不是知道了高利贷公司的幕后,其实是在问她,她知不知道高利贷公司的法人代表是他。

    傅江成是要对付傅海成,可她却忘了,傅家除了傅海成,也还有一个傅廷洲。

    挂了电话,阮颜匆忙下楼,这时看到几个佣人聚在一起谈话,“先生怎么可能会做那些事呢,这不是冤枉吗?”

    “警方说了在调查,还是等结果吧。”

    刘姨从厨房走出来,“再议论什么呢,还不赶紧去干活。”

    佣人们也都各自散开。

    阮颜抿紧唇,内心有些凌乱。

    刘姨看到她,朝她走来,“阮小姐,你醒了?”

    她回神,“刘姨,我想出趟门。”

    刘姨怔愣,“你要出门?”

    “因为傅廷洲的事,我需要去趟津城,刘姨,您能不能帮帮我。”

    刘姨也知她应该是知道了什么,叹气,“你想去便去吧,先生现在也无暇分心顾及你了。”

    “谢谢您。”

    阮颜穿上外套,出了门。

    刘姨看着她走远的身影,但愿她不是一走了之…

    与此同时,警察局。

    傅廷洲坐在审讯室内,没多久,姚队走了进来,让审问的人员退出去,并且示意关掉监控。

    监控关闭后,姚队把一杯咖啡摆在他桌面,“现在傅海成雇凶杀人的事逃不了了,但是真正灭口的人不是傅海成。”

    傅廷洲靠在椅背,“我知道,除了他,没有谁能把他屁股擦得这么干净。”

    姚队点头,“不过目前最重要的是傅家跟地下产业的联系,领导很重视,如果一直没有突破口,这个案子恐怕会交给省厅的人来负责,到时候我可就插手不了了。”

    傅廷洲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叩击在桌面,“只需要给我一周的时间。”

    “你有把握?”

    他哑笑,“没把握的事,我不做。”

    姚队也笑,“对了,刚才林一有话让我转告你,他说你的小女朋友要跑路了。”

    傅廷洲指尖一顿,笑意微敛,无声无息。

    此刻,南蕖看了新闻当即赶来警察局确认,看到傅廷洲被警方从审讯室带出来,她疾步上前,“廷洲哥!”

    傅廷洲抬眸看她,“你来做什么?”

    姚队挥手让那两名警察退到一旁等着。

    南蕖走到他面前,“廷洲哥,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我想帮你!”

    他笑了下,笑意很淡,“你帮不了我。”

    “我若帮不了你,难道阮颜可以吗?”

    他不动声色眯眸。

    南蕖深吸一口气,“我听说阮颜知道你出事后就离开了京城,想必她根本不会管你吧。”

    他面不改色,“你怎么知道她离开了京城。”

    她心底一颤,避开他凌厉的视线,“因为我去傅公馆找了你,她不在,保镖说她走了,你出事她就离开,这难道不能说明什么吗?”

    她自然是不能告诉傅廷洲,她跟傅江成见过面,傅江成也说了傅海成犯罪证据是阮颜交给警方的。

    也是阮颜的这些罪证牵连了傅廷洲。

    傅江成说了,阮颜就是个以利益为重的女人,丝毫不顾是否牵连到傅廷洲就把证据交上去,只要听到傅廷洲入狱,她必然会走。

    结果如她所料。

    傅廷洲出事后,她派人暗中盯着傅公馆,阮颜确实迫不及待地离开了,而且去往高速路上,是离开了京城。

    像她那样唯利是图的女人,配不上傅廷洲!

    傅廷洲审视她半响,“你南家的人可不希望你插手这件事。”

    她笑着说,“我不需要南家出手,我也能救你。”

    …

    彼时,津城。

    阮颜在永盛公司楼下等了片刻,助理才出来,“阮小姐,您久等了吧,跟我来吧。”

    她随着助理乘坐电梯来到卢爷的办公室,卢爷用手帕擦拭着高尔夫球杆,“要见我的人是你啊,傅廷洲怎么没跟你一同过来。”

    助理出门后,她这才走上前,“他来不了。”

    卢爷动作一顿,抬头看她,“来不了是什么意思?”

    阮颜坐在对面沙发,同他说了来龙去脉,卢爷闻言,脸色稍稍沉下,“你来找我,是为了请我帮这个忙?”

    “您毕竟答应过他,如果他有需要,您会帮他。”

    傅廷洲当初特地到津城找卢自山合作,把政府的滨海大桥项目交付出去只换来那点股份,卖的不就是卢自山的一个人情吗?

    以傅廷洲的性子,他不会做吃亏的买卖,而他选择卢自山,肯定有他的道理。

    卢爷笑了声,将高尔夫球杆搁在一旁,“的确,毕竟他卖我这么个人情,任何事情我都能帮他,但这件事我恐怕无能为力啊。”

    她蹙眉,“连您都无能为力?”

    他语重心长,“你知道法人代表是什么意思,如果他没有证据能够证明自己并非自愿担当这法人,我帮他倒是不难,可他若没有证据的话,这趟浑水我是真帮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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