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病弱万人嫌陷入修罗场 > 第 82 章 寨中叛徒(二合一)
    两日后的傍晚,暖橘色的夕阳隔窗透入狭小的房间内,照亮了铜盆水面上映出的两人的身影。

    身影相错,是谢不为垂首在为季慕青换药缠纱,边还在闲聊这两日在黄崖寨中的见闻。

    不过,两人的身影虽如此接近,但谢不为的目光只是停留在手中的白纱上,灵台之内也在快速整理思考这些零碎的消息。

    可季慕青的视线却是一错不错地凝着谢不为微微露出的后颈。

    在乌黑的碎发和颈沿红色衣料的衬托之下,谢不为的肌肤显得格外的莹白,而其上一层薄汗,在暖光之下更是显出了如玉的光泽,让季慕青一时错不开眼。

    就在他情不自禁微微俯身想要更加接近那皓白玉颈之时,忽一道从外而来的黑色身影挡住了窗外的暖黄夕光,也将铜盆水面上两人相叠的影子完完全全遮盖住。

    谢不为登时侧首去看,见是一近日相熟的寨兵,正满脸焦急慌张,额上是汗,气喘吁吁,却又没有立即开口,只是在看着谢不为和季慕青的目光中透露着浓厚的欲言又止。

    他略眯了眸,似是有所猜测,但手上动作却是从容不迫,慢慢将白纱打了一个结,然后才直身站起,踱步到了那寨兵身边,微微倾身略带安抚之意,缓声询问道:“阿牛,怎么了?”

    那个名叫阿牛的寨兵听了谢不为这如夏日清风般的温言之声,心底的担忧竟不由自主地冲破了所有顾虑,在一瞬间内倾泻而出。

    他吸了吸鼻子,压住了嗓音中的哭腔,“是阿福,他被二当家抓到收了世家的好处,向世家传递大当家下山的时间,大当家他们正在商议要不要将他处死!”

    谢不为知道,阿福就是与这人一道负责探查黄崖寨山口的寨兵,两人平日关系十分要好。

    此句一出,又忙为他口中的阿福辩解道:“但我知道他绝对没有害大当家的意思。”

    话出又觉荒唐,眼神飘忽不定,似在思索如何找补,但好在,在下一刻他就想到了什么,弯着身是向谢不为和季慕青恳求。

    “应该就是为了他的阿娘!前些日子就听他说,他阿娘最近病得很厉害,寨中大夫看过了,说是根本治不了,即使要用药硬拖着,也只有非常名贵的药材才有用。

    可寨中虽然会为兄弟们提供医药,但名贵的药材却是没有,而阿福自己也没得钱财去买,他收世家好处一定就是为了他阿娘的病。”

    说到此,又想向谢不为和季慕青跪下,却被季慕青眼疾手快地搀扶住。

    他顺势握住了季慕青的手腕,已是泪流满面,“可我只是寨里看门的,大当家和二当家他们甚至不愿意听我说话,我实在没有办法,才来求两位言兄弟,为阿福向大当家他们说两句好话。”

    他浑身一颤,眼中尽是惊慌,“起码,不要杀了他,他要是死了,他的阿娘也会没有活路了啊。”

    谢不为面色顿时凝重,与季慕青相顾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出了棘手之意。

    即

    使阿牛所言皆真,但那个阿福确确实实是背叛了黄崖寨,刘二石他们要处死一个叛徒是理所应当的,不然,黄崖寨岂不是会轻易被世家渗透个完全?

    许是阿牛看出了谢不为和季慕青面上的为难之意,趁着季慕青分神之际,便“扑通”一声跪下,再重重磕了两个头。

    “求求两位言兄弟救救阿福,求求两位言兄弟救救阿福啊,他自小命就苦,他阿爹在他三岁时就死了,他便和他阿娘两个人勉强生活,后来家中田宅还被世家夺走,被逼得没有活路只能入了山寨。

    虽然他也没什么本事,脑子也不灵光,只有一身蛮力,但对大当家向来忠心,若不是因为他阿娘的病,他就是被活活打死也不会收世家的好处啊。”

    谢不为心下一酸,而季慕青也是面露不忍。

    谢不为暗叹之后,扶起了阿牛,唇角微扬,眸中透露出坚定,“带我们去看看吧。”

    季慕青也站到了谢不为身侧,对着阿牛点了点头。

    夏日黄昏天暗得很快,在谢不为和季慕青跟随阿牛到了刘二石和王迁、刘虎等人的商议之处时,天幕已成了深紫色。

    此处是为寨中的宽阔之地,正中间插着三面寨旗,寨旗之下是一个小小的木台,上头跪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寨兵,应当就是阿福。

    木台两侧皆有高高的火盆架,盆中正燃着一簇一簇的赤橘之火,而火盆架下站着的便是刘二石和王迁、刘虎三人,其余寨中参与商议此事之人只站在了火盆架后,大多隐在了夜色之中。

    一个个火盆架将正中间的木台完全围起,远远看去,就像一个监牢,给人一种无法避免的压迫之感。

    木台上的人是监牢中的囚犯,而刘二石等三人便是掌握着这个囚犯死生大权的判官。

    是刘二石先行注意到了谢不为和季慕青的到来,黑沉的面上透露出了几分讶异,“阿青,言兄弟,你们怎么来了?”

    但在看到谢不为和季慕青身后的阿牛之时,顿又明白了他们此来的目的,只摇了摇头,重重叹息,“此事证据确凿,寨中容不得叛徒,我们方才已经商议出了结果”

    还不等刘二石说完,一旁的王迁便得意洋洋地接

    过了话,“自然是要砍了这个叛徒,还要将这个叛徒的头颅悬挂在寨门三月,让所有人好好瞧瞧背叛黄崖寨是什么下场!”

    谢不为和季慕青毫不意外,但他们身后的阿牛却立马冲到了刘二石面前,重重跪下之后抱住了刘二石的大腿,仰头恳求道:“大当家,阿福真的是有苦衷的啊,如果不是为了他阿娘,他一定不会背叛寨子背叛您的。”

    再是不断地磕头,磕到地面都发出了闷闷的颤抖之声,“求您不要杀了他,他知错了他知错了啊。”

    刘二石也面露出了些许的不忍,正想弯身扶起阿牛,但不及王迁动作迅速,竟是一脚便将阿牛重重踹翻在地。

    王迁向阿牛啐了一声,再是冷笑着斥骂道:“有苦衷就可以当叛徒了吗?若是寨中人人都有苦衷,岂不是人人都可

    以成了叛徒?”

    如此说了一句还是不解气,又是上前将正挣扎着站起来的阿牛再次踹倒。

    他背光而站,面容完全隐在阴影之中,但双眼尽是狠厉之意,“你这么为这个叛徒说话,莫非你也收了世家的好处也是叛徒?”

    阿牛被王迁如此重重踹了两脚,已是面色惨白完全瘫倒在地,甚至也没了说话的力气,只是眼睛还哀切地望着刘二石,企图能唤起刘二石的怜悯之心。

    可刘二石只是侧首避开了阿牛的目光,他一半的脸处在火光的照耀之下,另一半则是隐入黑暗,教人无法看清他的面容神情。

    他再是一闭眼,抬手示意身后寨兵将阿牛拖走,再出声似叹,“是该行刑的时候了,你们都回避一下吧。”

    说着,便有一个手持大砍刀的寨兵出列,往正中间的木台而去。

    其间,王迁一直目露警惕地看着谢不为和季慕青,直到阿牛已经被拖下,而负责行刑的寨兵也已站到了木台上,见谢不为和季慕青虽没有离开,但也没有开口的意思,他才略微放心地收回了目光,转而唇角勾起,看向了木台,一扬手,对着行刑的寨兵道:“动手吧。”

    可也就是在此时,谢不为微敛的双眼突然完全睁开,扬声道:“不能杀!这是世家的阴谋!”

    若只是前半句阻拦,那行刑寨兵必然不会听从,可谢不为的后半句却是提到了世家,便让那行刑寨兵生了踟蹰,将要砍下的大刀就这么滞在了半空,并向刘二石看去。

    而刘二石闻言转身看向了谢不为,浓黑的双眉紧皱,“言兄弟是何意?”

    但还是不等谢不为开口,那王迁便急忙插话阻拦,“事情已经清清楚楚了,叛徒就是叛徒,哪来的阴谋,大哥切莫生出妇人之仁,不然何以服众?”

    谢不为的目光着意在王迁面上停留了几息,又见刘二石并未搭理王迁,才上前几步,走到了刘二石面前。

    因他是迎光而站,赤橘色的火光便将他的面容照了个通透,泛出了淡淡光辉的。

    特别是他一双澄澈的眼,清晰地映出了四周的火光,便像是众多星子入眸,在其波光之中闪烁,令人不自觉为之吸引。

    谢不为站定之后,先是一一看过刘二石和王迁、刘虎三人的神情,再是扫过了火盆架后的众人,唇际露出一抹自得笑意,扬声道:“此为世家的离间之计”

    “放屁!”王迁更是大声打断了谢不为的话,“什么离间不离间的,那个叛徒自己都亲口承认了,他就是收了世家的好处,向世家通风报信,而我们去劫宋氏麦粮的消息也是他透露出去的,不然我们怎么会被埋伏?”

    他又凑近了刘二石,言语满是焦急,“大哥,你可别忘了,我们有多少兄弟因此丧了命受了伤,若是不杀这个叛徒,兄弟们也不会服气啊!”

    王迁此番话一出,站在火盆架后的众人随即一阵骚动,皆是在附和王迁的话,请求刘二石即刻下令行刑。

    而刘二石也因此生了动摇,垂眸避开了谢

    不为的视线,正要抬手示意,却闻谢不为掷地有声一句,“阿福是叛徒不假,可杀了阿福便正是世家的离间之计!”

    这回,谢不为没再给王迁出言打断的机会,一声高过一声,清越的嗓音如同回荡在山间的清风,掠过了在场所有人的耳畔,令所有人都能清晰地听到谢不为接下来的话语。

    “阿福确实收了世家的好处,但此事之前提,便是世家也清楚阿福的身世和他母亲的病。自古忠孝难以两全,阿福便正是弃忠守孝,才背叛了大当家,这自然无可饶恕,可我们若是真的杀了阿福,便给了世家借题发挥的机会。对于不了解寨子的百姓村民来说,忠是什么他们未必清楚,但孝却是他们每一个人都认同的。

    等我们杀了阿福之后,世家自可以大肆宣扬,大当家和黄崖寨众人皆是不孝之人,那么,如此偏见既成,会大大折损大当家在百姓中的威名,也会让人不再愿意加入黄崖寨。到那时,黄崖寨便完全陷入了孤立,而世家围困黄崖寨,也会得到他们的支持。”

    谢不为语有一顿,灼灼目光凝住了刘二石的眼,“大当家见识不俗,也定然知晓,两军对垒,有时,取胜的关键并不在于军力的多寡,而在于——”

    他双眼一瞬,两靥更深,宽袖衣尾为山间清风吹扬,自有遗世凌傲之气。

    他一字一顿,字字落地有声,“民心所向。”

    此言一出,不仅是刘二石和王迁、刘虎三人哑口无言,就连原本在火盆架后窃窃嘈杂的寨中众人也都安静下来。

    而站在谢不为身后的季慕青更是目光炽热,满心满眼都是谢不为的身影。

    刘二石双唇微张,浑身微颤,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起,在对谢不为生出敬佩之余,后脊也一阵发凉,显然是有些后怕。

    纵使他刘二石再如何厉害,仅凭他一人也是撑不起整个黄崖寨的。

    而黄崖寨从建立到壮大,再到如今能与世家不分伯仲,除了是因弋阳三世家内部勾心斗角的博弈给他们留出生存空间之外,更重要的,还因为是有源源不断的受世家压迫的百姓加入黄崖寨。

    若是真让世家毁了他们在百姓中的名声,导致日后再无百姓愿意加入黄崖寨,届时,世家只要慢慢消磨黄崖寨的力量,便能将黄崖寨耗死。

    刘二石不免咽了咽口水,不自觉对谢不为微微躬了身,言辞诚恳,“那我们该如何处置阿福?”

    谢不为转而看向了跪在木台上的阿福,低低一叹,“背叛寨子自然也不可原谅,我们即使不杀他,也不能再将他留在寨中。”

    刘二石闻言生了疑惑,“只将他赶出寨子便可以了吗?”

    谢不为摆首,“我们还要给他一笔钱”

    这下终于给王迁留了话口,他再是冷笑,“荒谬!他收了世家的好处背叛寨子,我们不仅不对他有任何惩罚,还要送给他钱财,莫不是鼓励寨中众人都去收世家的好处?”

    谢不为冷瞥了王迁一眼,“我话还没说完,二当家何苦如此着急下定论。”

    在一旁久久不言的刘虎终在此时开了口,是在劝王迁,“我知道二哥是为了寨子考虑,但言兄弟的话确实很有道理,我们先耐心听着吧。”

    王迁闻言重重一哼,但也确实不再出言针对谢不为了。

    谢不为这才复看向刘二石,缓缓叙言,“将阿福赶出寨子是对他不忠的惩罚,但给他一笔钱却不是鼓励寨中众人效仿,而是对他孝顺母亲的奖赏,此举是在向山下百姓昭彰,黄崖寨重视忠义,却也更重视孝道。

    不过,此为特例,绝不会再重演,日后必有明令,寨中兄弟若是有父母亲人遇到了难处,必须告知几位当家,而几位当家也自会尽力帮扶,定不会让兄弟们再陷入忠孝两难的境地。”

    他再扫过了众人,眸中暖光在此刻尽化作了凛冽之势,“在此明令之下,若是再有人胆敢以父母亲人为借口,收取世家的好处背叛寨子,那便是不忠不孝,不配为人!”

    他说此话之时虽是面上带笑,但却让在场众人都感觉到了从谢不为身上散发出的威严冷意,“到那时,不仅几位当家和寨中兄弟不会放过他,就连山下百姓也会唾弃他。”

    言讫,众人竟是不自觉打了个冷颤,场面也一度陷入了滞静,仿佛没有谢不为的下一句命令,众人便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而火盆中的烈烈火光也在此时不再摇曳,竟也像是凝住了。

    一时之间,唯有谢不为眸中之光还在闪烁,是比天上的山月群星还要耀眼。

    须臾,还是季慕青率先有了行动。

    他走到了谢不为身侧,替谢不为挡住了从山谷间直吹而来的夜风,手指轻轻还划过了谢不为的手背,在察觉出谢不为身上的凉意之后,便微微蹙了眉,折身对刘二石道:

    “夜风寒凉,兄长身子孱虚,不好在此多有停留,请恕无礼,我和兄长先行回去。”

    刘二石也是在此时才回过神来,忙道:“还请言兄弟放心,我已经明白了此中所有道理,也会按照言兄弟的意思去办,你们就安心回去吧。”

    季慕青便对刘二石微微露出个笑,再以挡护的姿态带着谢不为回了房。

    刘二石在目送谢不为和季慕青离去之后,果然是完全按照了谢不为的意思处置阿福,还唤人将阿牛带来,让阿牛亲自将阿福送到山下,并嘱咐阿牛要将此事在山下百姓中宣扬出去。

    而劫后余生的阿福也终于有了悔过之心,对着刘二石连连磕头道:“不必麻烦阿牛兄,我一定会让山下所有人都知晓大当家的善举。”

    刘二石略显欣慰地点了点头,再等众人都散去之时,对着他身后的王迁和刘虎道:

    “我看阿青的兄长也颇有见识,寨中兄弟皆多勇少谋,正好缺一个谋士之位,不如让言兄弟担当此任,也好助我们完成大计。”

    王迁和刘虎相顾一眼,皆是面色复杂。

    在刘二石征询的目光之下,王迁只捋须不言,还是刘虎笑了笑,“大哥向来知人善用,我和二哥自然赞成。”

    刘二

    石这才点了点头,拍了拍王迁的肩膀,“须子虎子放心,其中分寸我还是把握得住的,你们才是我的亲兄弟,也是黄崖寨中不可动摇的二当家和三当家。”

    这话看似是对王迁和刘虎两人说,但他们三人都清楚,这是刘二石看出了王迁的不服,特意宽慰王迁的言语。

    王迁自然不好再装傻,捋须的手一顿,再对着刘二石拱手道:“也请大哥放心,只要是对寨子、对大哥、对兄弟们有利,我当

    然也是完全赞成的。”

    刘二石闻言仰首朗笑,不再多言,带着王迁和刘虎也离开了此地。

    可在王迁和刘虎独处之时,两人面上的笑意便没了踪迹。

    王迁语有恨恨,“这下不仅是那个言青得了大哥看重,就连他那个病秧子哥哥也成了大哥心腹,以后这寨子是姓刘还是姓言可说不定了。”

    刘虎眉心一跳,开口劝解:“二哥慎言,他们兄弟二人一文一武,确实不俗,大哥一人撑着寨子难免劳累,能再多两个帮手自然是好事。”

    王迁瞪了刘虎一眼,竟有迁怒之意,“你倒是惯会做好人,两头都不得罪,倒是我成了小人了?”

    刘虎忙赔笑道:“二哥可是冤枉我了,那言青兄弟如何与我干系不大,我自是向着大哥和二哥的。”

    王迁这才收回了眼,抬手缓缓捋须,似有所思,话出低叹,“照这么下去,我看啊,日后你也不必再叫我二哥了。”

    他语顿,再冷嗤道,“该是我们喊那言青兄弟二哥三哥了。”

    刘虎略有拧眉,也不再劝慰,“可我们确实不如那言青兄弟。”

    同样一叹,“大哥更为寨子的前途考虑也是常理,只要我们还在寨中,这些事倒也不必计较许多。”

    王迁再是睨了刘虎一眼,“你这就认输了?”

    似是不屑,捏紧了拳头,“若是寨中其他兄弟倒也罢了,可我就是觉得那言青兄弟哪哪儿都透露着不对劲。”

    刘虎忙追问道:“哪儿不对劲?”

    王迁眉头紧皱,面上也有犹疑,“我说不上来。”

    刘虎顿又想起前两日王迁说过的话,“上回二哥说的法子,可就是今日之事?”

    王迁一骇,错愕地看向了刘虎,“自然不是!我哪里会拿这种大事来试探大哥。”

    刘虎再是一笑,“是我失言。”又问,“那这法子究竟是什么?”

    王迁本下意识想开口,但话到嘴边却又吞了回去,“此事若是你提前知晓倒也不好,况且”

    他神色凝重,“我也改了主意,大哥的态度事小,那言青兄弟的不对劲才是事大。”

    刘虎知晓王迁这是打定主意瞒着自己了,便也不再多问,只稍加劝慰,“若是二哥试出那言青兄弟并无不对,为了寨子和大哥考虑,日后就莫要再针对他们了。”

    王迁半垂下首,倒是不置可否。

    而此时,忽有一阵山风吹来了一片浓云,遮住了天上的弯月半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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