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准备去孤儿院的时候,我还以为斯内普先生会带我乘坐巴士或者扫帚什么之类的飞行工具,但他只会握着一把飞路粉,让我站在院子里一只手抓着我的肩膀说了一句孤儿院的名字之后,我再一眨眼,就到了孤儿院后院的小门。

    一个半月没有来。

    这个地方我真是太怀念了!

    门后面就是我和卓恩之前的寝室,我俩经常翻出寝室的窗户偷溜出去玩。

    现在这个时间应该是孤儿院的孩子们午休的时间,我熟稔地捡起地上小石头,朝着窗户栏杆的位置掷了出去。

    小石头砸到了铁栏杆,发出一声脆响,卓恩那颗金色小脑袋立刻出现在窗户里面。

    看到我之后,她先是捂着嘴巴忍住尖叫,然后消失在窗户另一头。

    斯内普把我送到这里之后,就施了一个隐身咒,站在不远处的树下观赏附近破败而又潦草的风景。

    我知道他是在保护我,也不想在卓恩面前出现,所以我也当他不存在一把抱住推开后门朝我扑过来的卓恩。

    “伊维琳,天啊!再见到你真是太好了!”卓恩又哭又笑,“他们说你被一个人家收养了,是真的吗?太突然了,那天中午之后你突然就不见了。对了,那个老院长被辞退了,因为我们那天对他做的恶作剧,让他来不及去处理孤儿院的餐饮和住宿的问题,让慈善会的人发现了我们每天吃的那些腐烂食物、以及爬着老鼠的宿舍。新来的这个院长对我们很好,大家都说,这是你的功劳。”

    她的嘴巴还是像鞭炮一样噼里啪啦说个不停,但听到她说孩子们的生活有了明显改善让我非常高兴。

    我说:“是的,我被一家很善良的人收养了。”

    “那么家里有几口人?有兄弟姐妹吗?”

    “嗯……只有我一个,监护人的话,也一……哦不,两个。是一对夫妻!很年轻,才……才三十岁左右。”我开始扯谎。

    卓恩擦了擦眼泪,用“我都明白”的眼神勾着我的脖子,小声说:“得了吧,我都知道,你是巫师!是不是!”

    我瞪大了眼睛。

    斯内普抽出了他的魔杖,随时准备过来给卓恩来一记遗忘咒。

    我朝斯内普的位置用眼神哀求“请不要这样”,耳边听卓恩压低了声音说:“之前我就觉得你说的那些东西怪怪的,一开始我也没当真,但是那天中午有一个老爷爷和年轻男人来孤儿院找你,我趴在树后面看到了!那个男人对老院长挥了一根木棍,老院长就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眼神空空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我就知道他们肯定也是巫师,你也是!收养你的也是两个男人!对吧!”

    我惊得说不出一句话,卓恩有的时候真的很……机灵?

    但斯内普没有走过来阻止卓恩,我记得在麻瓜世界行走手册上说过,巫师也可以有麻瓜朋友、而且通婚的话则代表自己是巫师的身份肯定会被麻瓜亲戚们知晓,所以也有专门一套管理这方面的规则。

    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

    “卓恩,听我说。这是一个天大的秘密,绝对不可以告诉任何人。不然的话,你也会招惹麻烦的,魔法部会派人来清洗你的记忆,知道吗?”

    卓恩忙不迭得点头:“当然,我嘴巴最严了!天啊,你真的是巫师,真了不起,可以让我看看你的魔法吗?你可以把这栋门修复成苏格兰皇家城堡的大门吗?”

    我哭笑不得:“可以是可以,如果我读完三年级的话,倒是有一个变形魔咒可以做到这一点……”

    旁边的斯内普先生看我的眼神开始充满威胁性,让我禁止向普通人显摆自己的能耐。

    我连忙补充一句:“当然了,未成年巫师禁止在校外使用魔法,等我成年以后……再说吧。”

    “太好了!不过之后我会有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你了吗?”

    “恐怕是这样,卓恩。”

    “思念你的时候,我想要给你写信,你现在所住的地址和学校的位置在哪里?”

    我想到自己还是食死徒的追杀目标,卓恩还会不要和我有太多关系比较好,所以婉拒了她互换地址的请求:“抱歉,我不能和你互通信件,因为……一些没办法说的原因,但是暑假之后我会回来找你的,到时候我会把自己上学碰到的一切有趣事情都告诉你。”

    “你保证?”

    “我保证!”

    和卓恩分开之后,我心情大好。

    斯内普先生真是一个好人,卓恩唠唠叨叨跟我扯了一堆,其实超出了规定的一个小时但他也没有催促我们。

    原本斯内普先生是打算清理掉卓恩有关于巫师的所有记忆,但是使用遗忘咒就会被魔法部的人知晓,后续处理问题更麻烦。

    我向他再三保证,我了解卓恩,这是和我一起生活的朋友,不会到处乱说。

    斯内普先生才决定不对她施咒,但条件是每次和卓恩见面一定要经过他允许。

    反正时间也晚了,斯内普先生又带我去了另一个地方。

    是魔法司的归者祭拜处。

    我在那里看到了很多黑白色照片,以相框的形式摆放在一摞又一摞犹如书架般叠罗汉的案台上。

    这里并不是停放以逝者骨灰的地方,只是置放一些他们的照片,每日有专门的人员清扫,方便亲属们前来悼念。

    我在看到格罗特夫妇照片时没忍住,又低声啜泣了一会儿。

    照片上的他们有短暂的某种动作重复,看起来栩栩如生好像还好端端的活在我的面前。而旁边摆放着一对年轻夫妻,男人的发色于我相同,都是犹如煮沸了巧克力的那种深褐色。而女人笑起来的时候嘴角有一对很漂亮的酒窝,也和我一样。

    这对夫妻姓名牌上写着的姓氏,是英奇。

    时隔这么久见到父母的模样,我一时之间百感交集。

    站在照片前,虽然对上面的这两个人感觉有些陌生,可来自血缘的某种亲昵感让我站在照片前久久无法转移目光。照片里的他们看起来感情非常好,脸贴着脸肩并着肩,冲着照片外面的我微笑。

    “该离开了。”斯内普先生站在我的身后,把我的目光从父母照片上拖拽回去。

    他刚才其实也驻足在一张照片前看了很久,我跟在他身后离开的时候看了一眼那张照片,上面写着詹姆·波特以及莉莉·波特。

    “他们是您的朋友吗?”我上前一步,和斯内普先生并肩而行。“看年纪好像和您一样呢,波特……对了,格罗特太太跟我说过,去年神秘人杀害了一对年轻的夫妻……”

    “不是朋友。”斯内普打断我的话,声音冷冷。“是死敌,我憎恨的人。”

    他深潭般的狭眸里沉浸黑暗,仿佛是任何时间里的阳光也没有办法照入的深渊。

    我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紧绷地下颚线和微微绷直的嘴角,自然垂落的黑色斗篷像是燃烧着某种阴暗气场,不管谁靠近都会被戾气刮伤的可憎。

    这种感觉,很可怕。

    可他刚才看着那张照片的时候,流露的表情却又那么悲伤。

    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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