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赵铭雷厉风行的解决完了浮山县事宜时。

    与此同时浮山县一户大户人家内,却是一阵愁云惨淡。

    马家,在浮山县绝对是首屈一指的大户人家。

    在浮山县和安平县也有,一马一杨的美称。

    如今这一杨就在他对面,两人此前也算是冤家,这会宛如同病相怜的病友,都不免唉声叹气。

    “杨兄,你知那赵铭的秉性,你觉得此事如何做解?”

    闻言杨老爷一脸食了大便一样难受。

    “唉,马兄你可是为难老夫啊,老夫如何知晓?老夫要是知晓就不会沦落至此了!”

    杨老爷无奈摇头叹息,他发现这大乾这赵铭简直就是自己的克星。

    “唉,散财吧,我观那赵铭虽有些强势,但不是不讲道理之辈。

    起码最近安平县那边传回来的消息倒也还算安稳,我以往的一些还在安平县安家的好友书信老朽,他们的情况还算不错,虽花费了不少钱财破了财,但好歹是一家老小都保住小命了。

    且这赵铭也很讲规矩,只要出钱他就不会动弹尔等。”

    “唉,只能如此了,也不知道这赵铭胃口几何,我这点家底能不能喂饱此獠啊!”

    马老爷一阵摇头,花费钱财就能保命,他倒是乐意做。

    反正他马家也不仅仅明面上这些财富,毕竟积攒几辈子的财产岂能轻易被败光。

    正所谓铁打的士绅流水的县老爷,也就是他平日里给县老爷面子,不然只要他一声令下,这浮山县都得姓马。

    不过他眼珠子一转,旋即看向杨老爷便笑了起来。

    “在下倒是好过关,但杨兄如何过关?据我所知杨兄此前可是交恶了那赵铭吧?”

    闻言杨老爷嘴角一阵抽搐。

    心里也是一阵无奈,本以为逃到浮山县就算是高枕无忧。

    那日可不仅仅他一人逃窜,还有几家也逃了。

    但逃入浮山县的就他杨家,余下几家都打算逃远一些,说是准备去州府安家。

    当时他还嘲笑他们,说是浮山县也稳如泰山,岂会轻易沦陷?

    到时候等朝廷大军荡平这伪乾贼寇,他就能近水楼台先得月,重新夺回他们杨家的家产。

    岂料这赵铭如此不同寻常,竟是一日不到就攻破了浮山县。

    以至于事发到现在,他都才得到消息,逃是没法逃了。

    “呵呵,马兄无需担心,老夫已有计较,我杨家还算是有点积蓄,大不了全部拿出来就当挡灾了。”

    杨老爷捋须笑了笑,仿佛已经彻底妥协了。

    毕竟这杨老爷也是几经波折,加之浮山县这特殊的地理,出入口仅有这广江栈。

    这要是对方稍稍留心一下,他杨老爷想要悄无声息离开浮山县还真不是那么容易得。

    更何况人家还是拖家带口的,动静必然不小。

    这要是别人,听了也就信了,然而马老爷闻言只是微笑颔首。

    “唉,可惜啊,不过杨兄你这家底想要活命怕是没这么容易吧?莫非杨兄还有什么在下不知道的薄财?都到这一步了,何不和在下说道说道?你我也算是能商议一二不是?”

    杨老爷叹息,“呵呵,马兄说笑了,在下还剩下什么薄财?就剩下这么点家底了。

    此前家底大多都在安平县,上次逃亡可谓是伤筋动骨,接下来就看那赵铭能网开一面饶我一命了。”

    两人接下来也就不再这件事上多谈,而是评论起一些诗词书画,偶尔还抨击一下如今朝堂局势,宛如至交好友。

    待杨老爷离去,端坐厅堂内的马老爷神色一下子严肃下来。

    “老爷,咱们当真要散财投靠那伪乾政权?”

    就在这时一名美妇从隔间内款款走出,手中还端着一些茶点,同时挥退左右婢女。

    “唉,没办法了,事已至此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马家不投靠他赵铭又能如何?走一步算一步吧。

    而且我瞧那赵铭也非胡作非为之人,虽不知这伪乾到底能走到哪一步,但想来不是这般容易就覆灭。”

    “老爷,您难道莫不是还觉得这伪乾还真能成事?”

    妇人有些错愕,旋即掩嘴轻笑道,“老爷您真是的,这年头造反的多如牛毛,可这些年来有几人成事的?

    要我看这伪乾也是蹦跶不了几天,可能长一些就蹦跶半年,短一些一两月就得完蛋。”

    妇人摇摇头,对此很无法理解。

    然而马老爷却皱眉摇头,神色格外凝重,嘴里骂道,“你这妇道人家懂什么?”

    “你没看出来,这伪乾士卒有什么不同吗?”

    “这老爷您要说不同,妾身倒也觉得挺不同的,如若是寻常贼寇,咱府里这些女眷定是遭了殃。

    别说咱家,全城的女眷但凡有点姿色的都得被霍霍。

    唉,虽说妾身没经历过此等事,但近些年来这天下各地造反愈发频繁,来往流民还真不少。

    妾身婢女小红出去采买时倒是经常听闻,唉,听说可惨了。”

    妇人面露忧色,又有些庆幸,似乎庆幸大乾士卒网开一面。

    “哼!你就只是看到了这点?”

    马老爷摇摇头不过倒也没埋怨妻子无知,毕竟就是个妇道人家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这伪乾我看治军十分严明,且老夫听闻这伪乾大军攻破浮山县前后仅仅不过半日。

    这半日大半都花在赶路上,也就是说这伪乾攻破广江栈再到攻破县城,可谓是一马平川毫无阻碍。

    且前不久还听闻这些伪乾大军剿灭了那威名赫赫的覆卮山一伙,人家可是剿灭覆卮山贼寇之后马不停蹄接连拿下我浮山县的。

    如此你觉得寻常这是造反势力可比的?”

    “啊!~这般了得?”

    妇人也是被这消息给震惊到了。

    虽说她平日没怎么出门,但也听闻过覆卮山朝天王的威名,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朝天王甚至能止小儿啼哭的存在。

    而对于广江栈的易守难攻她更是清楚,毕竟就是浮山县从小长到大的,焉能不知?

    “哼!不然以为你为夫为何如此看重这伪乾赵铭?这人绝对是个人物。

    而更让老夫诧异的是,这赵铭刚来县城就约法三章严格约束下属,紧接着他二话不说就直奔县衙。

    据说第一时间就对案牍库下手,你且瞧好了吧,很快这浮山县就得血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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