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盐田这边装盐起运再送到曲阳城,又得几天时间,周宇等不及。

    他等到了第二天10月5日,看着清晨的教众和渔村村民们努力把可以收的盐田都收了一遍,让他们把盐都装好。

    在仓库里,制过的盐放一堆,没制过的盐放一堆,然后周宇在屈可伸等几个人的面前,将它们慢慢收入了次元空间。

    在他们的眼中,随着教主的手对着盐堆,盐堆里的盐就一点点减少慢慢消失了,直到原本放了好几堆盐的仓库慢慢被清空。

    屈可伸到现在才知道教主的道法不是瞎吹的,而是有真材实料的。

    “之前请恕小人无知,教主真仙人也。”

    屈可伸惶恐地说。他之前也有听过有人说延寿教的教主怎么厉害,但都当做是装神弄鬼或以讹传讹。

    毕竟他见到的周教主没有什么仙风道骨的感觉,说话不仅不打机锋,也不云山雾绕听不懂,反而有什么说什么,很好交流。

    而可以和私盐贩子对等交流的人,怎么可能会是个道法高强的人呢?

    道法高强的人难道不应该眼睛只望着天上,根本看不起灾民之类低贱到泥土里的人才是吗?

    屈可伸想不明白,有这样的道法,到皇帝老爷面前耍两下,立刻就是荣华富贵享不尽了,还在这里当流民头子干嘛。

    周宇不知道屈可伸在想什么。

    他不介意外露这种能力,是因为如果在这里种几年田并成功的话,他就改变了一条时间线,没办法享受220的高收益。

    如果他继续赖着享受成功,次元空间的空间有限,时间穿梭引擎需要充电导致有穿梭周期,随着粮食收购价的下降,继续留在这个时间线他的收益会逐渐暴跌。

    开辟一条时间线就躺着吃一辈子是不可能的。因此周宇不会在这个时间线待很久,那他展示一些“道法”后再消失无踪,影响不了这个时间线的科学发展。

    所有描述他道法的记录,最后都只会变成奇谈、志怪小说,被这个时间线的后人一笑而过。

    既然没有后果,用这种人前显圣的能力来轻松拉高下属忠诚度,拔高他们背叛的心里负担,是很划算的。

    屈可伸这样的私盐贩子脑后肯定有反骨,可今天他见识过教主的厉害之后,只要想到背叛可能引发的后果:自己会不会在睡梦中脑袋就被道法给搬家了,他就得掂量掂量背叛值不值得的问题。

    周宇和蜘蛛骑马离开私盐盐田时,所有教众都自发过来送行,屈可伸手下一票私盐贩子也凑了过来给教主送行。

    他们虽然没看到周宇的道法,但这些天听之前是灾民的教众说延寿教,也让他们对周教主十分佩服。

    他们自认道上的,道上的人“扶弱”就是道义,是不能撕下来的招牌。周宇开创延寿教安置流民做“扶弱”的事,他们的敬佩也是真心实意。

    连阳县这边的流民虽然有,但比起九阳县和曲阳县都算是稀少。因为连阳县的县令做了一件事就是“祸水外移”。

    凡是从北边过来的流民,可以在这边喝碗稀粥,但只能在两县边境喝,喝了往西还是往南他们都不管。

    敢回头就驱逐,也没得稀粥喝。

    而一意孤行要在连阳县停留的流民,则在连阳县知县下令之下,全县上下一心不于赈济,看到就驱逐。

    因此除了一些有手艺或者被老爷们收成奴仆的流民以外,连阳县的流民根本在这里待不住,只能被迫往曲阳县和环阳县走。

    看起来像是好事?

    实际上衙役、小吏、官兵得了知县的指派,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开始作恶。

    有行脚商人被直接抢了,然后诬为流民强行送出连阳县,告都不让你告。

    有自耕农被诬为流民抓起来,为了打官司只能抵押田地,最后人出来了田地也被村里的地主老爷兼并了。最后与流民无异。

    搞得村民都只敢结伴而行,怕一个人走着就被“诬为流民”然后敲诈勒索。

    在县边境设防,看似防流民,商旅却也成了受害者,交多少钱才能通过都要看军官当天的心情。

    因此这种情况下屈可伸他们要在连阳县把私盐运出去,就必须得走他们过去打通的关节,私盐的利润随着路程,只会一层层降低。

    周宇和蜘蛛骑马过县,凭借着“骑马的富人”这种不好惹的身份,只交了很少的钱就过了境。

    周宇忍不住想,如果将来盐田扩充,总不能靠自己来运。看来,到时候延寿教的势力一定得伸进连阳县里来了。

    到了曲阳县境内时已经是夜晚,周宇和蜘蛛干脆宿在了延寿教办的休息区。

    守着休息区的护教者们没想到教主会过来夜宿,赶紧把唯一的房子让了出来。

    周宇也不推辞,夜里和他们聊了聊,问问连阳县这边过来流民的情况就去休息了。

    第二天10月6日早上,周宇和护教者们简单吃了早饭,拿出了一面旗子。

    “这是我们延寿教的大旗,这上面是寿字。希望延寿教的大家吃饱穿暖,增福添寿,不要好不容易长大的人,因为一些灾难毫无价值的就饿死冻死了。”

    明明只是普通的话,休息区的12个护教者们却听得想哭。他们哪一个不是全部家人都死在灾难或人祸中,只剩下他们孤零零的差点也像风中残烛般灭掉生命最后的光芒。

    吃饱穿暖四个字,是那么普通又那么珍贵。

    在教主走后,他们找来最长最直的木棍,把绢布的旗子小心地挂到上面,立在这个小小的休息区里。

    他们知道自己一定要好好守住这里。他们每接回一个和他们同样的灾民,就能为延寿教壮大一分力量。

    挂起了这杆旗子之后,他们变得更主动了。不再只是把流民往营地送去就算完事,而是开始主动和流民们打招呼说话。

    “你听说过我们延寿教吗?我告诉你我们延寿教是干什么的吧。”

    随着周宇回到营地,制好的私盐被直接发到村铺。还没制好的盐则在营地里建立起了过滤流程。

    将未制过的粗盐铺在空地上,用阳光照射翻动,直到盐完全干燥。然后再将盐放入水中溶解煮沸,这个过程可以去除许多杂质。

    最后将煮沸后浓缩的盐水倒在更细的干净布上,让水慢慢流走,剩下的就是私盐贩子能制出来最好的精盐了。

    这个过程比较耗燃料,但目前延寿教缺的是粮食,人力和燃料还是不缺的。

    等到这批盐也制好,其他村的村铺也将开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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