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啊”沈思乐猛然从梦中惊醒,缓慢而又急促的喘着粗气,目光呆滞的看着天花板,双手不自觉的攥紧胸前的被子。

    隐隐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射进屋内,就见沈思乐掀开被子,赤脚走在地板上朝着对面梳妆台而去,站定之后,颤抖着眼睑

    看着桌面上被一颗玻璃糖压着的传单,上面写着“告广大市民书”,眼底的热气再也包裹不住,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靠着床边坐在地上,双手颤抖的剥下玻璃糖纸低头含了进去,看着窗外那轮已经暗暗发红的月光,沈思乐再也坚持不住捂住胸口,痛哭了起来,哽咽道:“你到底去了哪里?”

    四天前

    一大早还没起床,沈思乐就感觉身体不对劲,迷迷糊糊的转身,回抱住身后的人,额头在人怀里蹭了蹭,呢喃道:“思齐,我好像生病了,有点难受。”

    直觉这事儿真不是吹的,当初全面放开的时候就是了,只要沈思乐一感觉低烧、浑身发寒、不停地起鸡皮疙瘩,那就没跑了,绝对是糟了,这次也是症状出奇的一致。

    沈思乐感到微凉的手探了探额头,窸窣间,隐约有人下了床,将她放在被子外的手放回被子里,掖了掖被角,离开了卧室。

    不一会又回来了,就见一个气质优雅,身形修长,生的极其好看的男子,轻轻将沈思乐从被窝里怀抱了起来,靠在他的肩上,行动间透露出无微不至的体贴和关怀,轻抿薄唇,皱着精致的眉眼,拿着额温枪在沈思乐额头滴了一下。

    “有点低烧,我去倒杯水。”温润的声音从耳畔传来。

    “嗯。”沈思乐回应了一声,就又倒回床上,把被子捂在头上,模糊不清的说着,“思齐,拿手机帮我请个假,我今天不想去单位了。”

    思齐目光温柔的看着她那小孩儿作态,俯下身把沈思乐脑袋从被子里掏出来,顺了顺她柔顺的头发,宠溺的说到:“可以,先喝杯水,然后吃点东西,我就给你拿药,再好好睡一觉。”

    半夜,沈思乐是被思齐急促的声音喊醒的,她感觉自己就像被架在火上烤一样,浑身发烫,隐约能听见思齐满含担忧的声音,可是意识模糊,怎么都睁不开眼,滚烫的眼泪不由自主的从眼角滑落,然后又被人轻轻抹去。

    沈思乐吃力的睁开眼,就看见思齐跪坐在床边漂亮的眼里全是担忧,沈思乐扯了扯嘴角,声音沙哑的安慰道:“没事儿,烧一晚上就好了,咳咳,明天又是生龙活虎的一天。”

    思齐紧锁的眉眼一整天都没有放松的时刻,静静地看着思乐慢慢又沉睡了下去,握住她的手放在脸颊,偏头吻了吻,放进被子里,起身走了出去。

    红日般的的月光洒进阳台,思齐站在窗前,清冷的目光静静地注视着外面发生的一切,这其实已经是沈思乐沉睡的第二天,外面已经发了的翻天覆地的变化。

    咚的一声,从门外传来,绯色月光下的思齐玉树兰芝,听闻动静,悠悠的转身,皱着眉凝视着沈思乐所在的卧室,片刻之后,走向门口,咔嗒一声,打开房门。

    “嗬啊!”就见走廊上一个面目扭曲,双目空洞无神,张着血淋淋挂着血肉的大嘴,听见声响迈着踉跄的步子,伸手向思齐扑来。

    思齐握着把手,慵懒的斜靠在门框上,抬起眼眸门外的已经算不上人的丧尸,就见他抬起右手,修长的手指颇是无奈的抵在额头,勾唇微微一笑,抬头看着那丧尸目光一凝。

    轻轻合上门,思齐面带嫌弃的低头看了看身上没有一点污渍衣物,似乎是嫌弃衣服上携带气味,担心影响到卧室熟睡的人,在一旁的储物柜里拿出一瓶无味的空气清新剂对着门口喷了喷,转身去了客卫的浴室。

    门外的丧尸像是被定住了一样,一动不动,突然身形不稳,整个身体四分五裂的砸在地上,诡异的月光透过楼道的窗户照射进来,暗沉绯红的楼道里,乌黑的血液和腐臭的内脏流了一地,破碎的肢体切口完整,像是被锋利的刀具肢解一般。

    “嗯嗯…”沈思乐难受的皱着眉不停地在思齐的怀里挣扎,被被子包裹的沈思乐脸色泛着异样的红,像是要被烫熟了一样,浑身都是大汗淋漓。

    “思齐,好难受。”:沈思乐微睁着眼看着用力抱住她止住她挣扎的思齐,喘着粗气哽咽的哭泣着。

    沈思乐每回身体不好了,心情不舒服了,就会语气弱弱的喊他思齐,嘶哑无力的声音听的思齐心都要跟着碎了。

    思齐紧紧的抱住她,低头在沈思乐额头轻吻了一下,将她抱紧在怀里,伸手轻轻的拍打她的后背,不停地安抚着怀里躁动的人儿,温柔的安慰道:“不怕,月亮,一会儿就好了,不怕。”

    “咳咳…呕…”

    “月亮!”

    就见沈思乐突然开始不停地吐血,思齐看着这一幕瞳孔一缩,颤抖的不停用手擦去沈思乐吐出的鲜血,害怕她被自己呛到,手忙脚乱的抱起沈思乐靠在身上,抖着手去翻看沈思乐的瞳孔和脉搏,看见一切正常后,后怕的松了一口气,背上满身冷汗。

    思齐埋头卸力一般抵在沈思乐的肩头,双手环绕着她,不停地发颤,意识渐渐模糊的沈思乐感受到肩上湿漉的触觉,抬手附在腰间的手上,无力地笑道:“没事的咳咳,明天一早我们就去医院看看就好了。”

    “嗯,睡吧。”厚重的窗帘下,昏暗的房间里,思齐温和的应道,抬起头来,将沈思乐静静地靠在怀里,拉了拉她身上的被子盖好,靠坐在床头,神识放空,目光深邃的看着前方,伸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抚摸着她的长发。

    闭了闭眼睛,像是下定某种决心一般,垂下眼眸看着怀里艰难入睡的人,低头舔舐着她嘴角的血迹,伸手抚平她皱起的眉头,抬起头,微闭双眼,眼底闪过一道奇异的光芒,凌空出现一个指甲盖大小的,散发着微微绿光如玻璃般晶莹剔透的菱形物体。

    思齐伸手接过它,感受着它的棱角,拇指轻轻一弹,将它游戏在手指间把玩,片刻后,将手中的菱形物体捏于手指尖,微微用力,就见棱角扎入了思齐的指尖,泛着微微绿光的菱形,瞬间吸满鲜血,呈现出饱满的红色,目光柔和的看着睡下的沈思乐,双眼似有万般柔情难以言说,慢慢将其喂入沈思乐口中。

    低头轻轻触碰她的额头,喃喃自语:“月亮啊月亮。”

    怀里的沈思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面色不再泛着奇异的红润,呼吸平稳,慢慢地恢复了正常,沉沉的睡了下去。

    第二天,沈思乐饱饱的睡了一觉之后,浑身通泰,只是脸色看起来还是有些病态,慵懒的伸了个懒腰,抬头眼含笑意的看着坐跪在床前目不转睛盯着她的思齐:“早啊,齐狗。”

    “早啊,月亮。”

    思齐嘴角弥漫着笑意,伸手将企图赖床的沈思乐轻轻拉起来,给她穿好毛茸茸的拖鞋,又将微微起皱的裙角抚平,拉着她去洗漱。

    “早餐想要吃什么?身体还在恢复期,喝粥好不好?”

    “粥熬好啦。”

    “嗯。”

    “熬好了还我问呢,没诚意,那就只能喝粥啦。”沈思乐边刷牙,边透过镜子看着门口拿着温热毛巾等着她的思齐,语气腻歪的向他吐槽道。

    思齐满脸宠溺的看着她,见她刷完牙,乖巧的站在自己身前仰头,视如珍宝一般,轻轻的用毛巾擦拭她的脸颊,轻笑的说到:“所以委屈月亮,要喝几天粥了。”

    “啊。”沈思乐状似哀嚎的扑倒在思齐怀里,可怜兮兮的抬头,抿唇问到:“我可不可以请求加点香油。”

    “驳回。”思齐屈指敲了一下她的额头,转身牵手将她带去餐厅。

    沈思乐坐在餐桌前,左看右看,奇怪的看着思齐问到:“齐狗,大白天的你怎么不把窗帘拉开?”

    思齐摆好早餐,将勺子放沈思乐手中,恍如未闻一般,坐在对面,修长的手指在餐桌上点了点,望着沈思乐说到:“先吃饭,吃了再说。”

    一个小时后,沈思乐站在窗前看着楼下的乱象,还没思索明白呢,瞪大个眼睛想仔细看清楚,就看见对面窗户突然窜出来个鬼:“啊啊啊!”沈思乐哐嘡一下摔下窗台,所幸被身后的思齐接住,没有摔在地上,浑身发抖的看着和她隔了一个林荫道的那个窗户,那个鬼正在跟她对嚎呢。

    “哗啦”一下,沈思乐拉紧窗帘,浑身不停地颤抖的看着思齐:“是鬼吧?那东西呕!那呕!”,这齐狗,就不应该让她吃早餐的,沈思乐整个人都不好了,不停的呕吐,不是她恶心,是那个鬼他真的很恶心,浑身是血,嘴里、手上还不停地晃荡着血肉模糊的残留物,整个人都像是浸泡在浑浊的血污里一样。

    沈思乐尽量克制自己不停发抖的身体,不停地往思齐怀里钻,悄咪咪的从旁边凳子上拿起眼镜哆哆嗦嗦的戴上,然后一副舍身求死的模样,拍了拍思齐的肩膀,转身微笑的面对着窗帘中间的缝隙:“没关系的,没关系的,眼花了。” 不停地给自己做思想工作。

    受不了了,转身面向思齐,满眼惊恐的问到:“那是什么情况?”

    思齐眼角含笑的看着慌乱的人儿,伸手将她嘴角的发丝捋下来,调皮的回答:“月亮平时最喜欢看的。”

    “我喜欢什么呀,我就喜欢看点丧…额。”不可置信的看着思齐,又唰的一下转过头去,鬼鬼祟祟的缩在窗前,一面透过窗帘的缝隙向外面探究,一面不停地发问,“真的假的呀?丧尸?”

    “不可能吧?”

    怎么办?她内心居然有点小激动,影视照进现实里?无语的看着思齐,认为肯定是他的恶作剧,伸手就将他推开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盯着思齐,振振有词的说到:“我跟你说哈,齐狗,要是地震火山爆发,我就信了,这什么丧尸?哈哈哈,有点搞笑哈。”

    可能是她的笑死有点大,沈思乐感觉她的整个世界都在叫,那个“嗬嗬”的声音不停地从她的四面八方传递而来,沈思乐突然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面带惊恐的看着天花板,她感觉楼板都要被上面的人砸碎了,一声又一声“咚”“咚”“咚”的声音,不断的直击着她的灵魂深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思齐:“这…”。

    思齐屈膝站起身来,轻轻的把沈思乐拉进怀里,将她捂住耳朵的双手握在手里,揉搓着:“没关系的,月亮,不害怕。”

    “可是…外面…。”沈思乐指着窗外,语无伦次的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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