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余晖洒在二人身上,朝阳的视线落到他手中的芝麻酥上,只见芝麻酥长长的一条上面洒满了白色的芝麻粒,看上去很甜腻,朝阳不太爱吃甜食。

    倒是白秋水很喜欢吃甜食,见朝阳有些犹豫,便先一步接了过来,冲着闵行月感激道:“多谢表哥。”

    闵行月则淡淡一笑,“喜欢就好。”

    朝阳见他又恢复了往日模样,好似方才那瞬间的异样只是她的错觉而已,朝阳抬眸嘴角轻轻扯出一抹笑,“今日怎么样?”

    闵行月左右晃了晃脖子,有些疲惫地说道:“出去一天太累了,我先不打扰你了,好好休息。”

    朝阳:“好。”

    在闵行月离开后,朝阳便被白秋水拉着坐在一起,她双眼冒星星般看向她,兴奋道,“朝阳,这芝麻酥真得很好吃,不信你尝尝。”

    朝阳依言拿起一块放入口中,入口果真香酥脆甜,但再吃几口便觉得有些腻味,朝阳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努力吃完这一整块后便再也不动了。

    白秋水见朝阳只吃了一小块就再也不动,好奇问道:“怎么不吃了,这可是难得一见的甜食,斗兽场可没有,你是不喜欢吗?”

    她将面前的水一饮而尽,说道:“第一口是好吃的,但吃太多了腻,你若喜欢的话这些都给你。”

    白秋水闻言雀跃起来并给了朝阳一个大大的拥抱。

    “叩,叩,叩。”

    林繁星敲响了方家的大门,小厮打开门见来人是林繁星,一副很熟稔的模样迎道:“林姑娘请进。”

    林繁星轻车熟路的来到了方仁的院子前,隔着大老远林繁星就瞧见了方仁的身影,此时他正在院中练武,林繁星足尖轻点,身体骤然飞起,转瞬间便落到了方仁面前。

    方仁没有被林繁星的突然出现吓到,他还未收起剑,脸上便已浮现出笑容,“哟,这不林大小姐嘛!”

    “是想我了吗?”

    林繁星早已习惯他这幅不正经的样子,她正色道:“别做梦了,我来找你是想让你帮我个忙。”

    “哦?”方仁收起剑,好奇地看向她。

    “你帮我查一下那天闵行月的表妹说得是不是真的?”

    方仁笑出了声,一脸不解,“你查这干什么?”

    林繁星坐下并用手支起下巴,“昨日,我在我家布庄遇到闵行月了,并出言嘲讽了他一波,然后他告诉我让我去找证据,否则不要污蔑人。”

    方仁震惊地跑过来坐在她旁边,瞪大双眼问道:“这你能忍?”

    林繁星瞪他一眼,“你什么意思?我脾气很差吗?”

    方仁笑着打岔,“虽然对别人脾气差,但对我还是极好的。”

    林繁星轻哼了一声。

    方仁道:“不就是帮你查查吗?小爷我有的是人脉,放心好了。”

    林繁星这才露出笑容,“不愧是我的好朋友。”

    不过方仁还是好奇地问道:“你为什么要在意真假?如果他表妹所言是假,你当如何?”

    林繁星眼中也闪过迷惑,是啊,她为什么要在意真假?良久后,林繁星才缓缓说道:“我只是不想受人蒙骗罢了。”

    再说斗兽场这里,朝阳好不容易安生几天,但有人却打破了这份宁静,来人宣告,让朝阳去王管事跟前伺候。

    朝阳不解,她本以为王元修不来找她麻烦,自此她便可以好好在此处寻找时机逃出斗兽场,但却没想到王管事竟会让她过去伺候。

    这不由不让她多想,难道是王元修在王管事面前说了什么?

    白秋水在意识到朝阳要与自己分开后,情绪异常低落,她又要一个人在这里了。

    在与白秋水道别之后,朝阳便跟着来人离开了这里。

    朝阳不知走了多久,炎炎烈日下,她几乎要被晒出一层皮来,而走在她前面的领路人则依旧是一副气定神闲不怕热不怕累的样子。

    好在半个时辰后,终于到了,此处有一位年龄稍长的领事姑姑,朝阳便在领事姑姑的安排下沐浴更衣,换成了和这里侍女统一的服装发型。

    午膳时间,王管事回来了,众人立在两则低着头迎接这里的主人回来,王管事则是将朝阳唤进了里屋,里屋只有她们二人,王管事观察了她许久,才道:“上次的伤可还有什么不适?”

    朝阳不卑不亢道:“多谢管事关心,我并无什么不适。”

    王管事点点头,“如此便好,你表哥托我照顾你,所以我才将你接了过来。”

    朝阳心思百转千回,以她看人的经验来说,眼前对着她笑得温柔的王管事,并不像她所表达出的那般和善,用笑里藏刀来形容更合适不过。

    表哥表妹的关系非常微妙,王管事很明显将闵行月看作是她的囊中之物,而她的出现对他来说就是相当于一个和闵行月很亲近的人,这种情况她很明显是将她看作了情敌。

    朝阳抬眸,眼中流露出些许悲伤,“我很小的时候就和家里人走散,吃了很多苦,也遇到了很多人,有些人是我这辈子都忘不掉的,本以为我六亲缘薄,没想到会在这里同表哥相遇。”

    “表哥对我这么好,我也一定会将他当做亲生哥哥去报答他。”

    朝阳这番话的意思很明显,她心中有人了,只将闵行月看作亲哥哥,绝无其他心思。

    果不其然,王管事听完之后,脸上的笑意一下子松弛开来,“好孩子,以后便留在我这里。”

    王管事不在意她说得是真是假,只要她能够意识到她的意思便可,既然她表达了自己会乖乖地,不会去肖想不属于她的东西,她便可以留她一条小命,她本打算偷偷将她处理掉,但转念一想,留着她或许可以用来牵制闵行月,所以她便将她留在了身边,这样在她眼皮子底下,想来二人也不会有机会搞什么小动作。

    王管事越想越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她心里舒坦了,便也没有为难朝阳,挥挥手便让她出去了。

    朝阳离开之后,正好遇到闵行月进来,二人就这样打了个照面,在这里见到朝阳以及她这幅装扮,闵行月意识到了什么,脸色一下子沉重下来,他走上前去,在无人看到的地方,一脸担心地询问,“她没为难你吧?”

    朝阳摇摇头,“没有,不过话里话外都很明显让你和我保持距离。”

    闵行月松了一口气,紧接着便听朝阳说道:“你放心,我很机灵,当即就表明我早已有喜欢的人了,你我只有兄妹情。”

    闵行月不知为何愣了一下,而后笑了起来,“没想到你还会撒谎。”

    朝阳随口回道:“半真半假,才能骗过王管事。”

    “好了,不和你多说了,让人看见不好。” 朝阳说完后便侧身离开。

    闵行月则迈着步子走进里屋,见到闵行月过来,王管事严肃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她端起茶杯坐在桌子旁朝他看去。

    “见过王管事,不知找我何事?”

    王管事端起手中茶盏,小巧的茶盏在她手中微微摇晃,茶水在茶杯边缘打转。

    “行月,我将你的表妹接了过来,叫朝阳对吧?以后她就不必再受苦了。”

    “这孩子挺我挺喜欢的,你便和我说说你表妹的事吧。”

    闵行闵行月态自若地道:“表妹小时候就走散了,我对她知之不多,我也是在斗兽场才认出她来。”

    闵行月这番话朝阳早在他耳边说过好几次,不论谁问只要这般回答便不会出错。

    王管事闻言,点了点头,倒是和那丫头说的一致,于是她便稍稍放了心。

    在表达过可惜之后,王管事便朝闵行月招了招手,红唇轻启,“过来。”

    闵行月仿佛不懂她的意思,微微低下头道:“王管事,我还有要事,先告退了。”

    见他要走,王管事坐不住了,这么长时间她一直只能看不能吃,甚至连他的手都没有摸过,先前她也对他动过几次手,但都被他化解,这次她却不想这般轻易地放过他。

    于是,王管事抬起手来,一道流光迅速在门口处形成了一道无形屏障。

    见她如此,闵行月抬眸看向她。

    王管事站起身来,一步一步朝着他走去,她伸出食指点在他的胸口处,声音极致温柔,“你说你,可真是执拗,以前就你自己,你可以不管不顾,但现在你和你表妹相认了,就要多为她想想,不能再像以前那般任性了。”

    闵行月的眼神骤然冷了下来,他后退一步,郑重道:“我认定的事,就算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会妥协。”

    言外之意,别说表妹了,就算要杀了他,他也不会屈服的。

    王管事顿觉一股无力感,她知道他说得是真的,想当初王元修都快要将他打死了,他都不曾搬出她来,如此可见,他这个表妹还真威胁不了他,不过,有总比没有强,那则关于他和他表妹的传言她不信他不知道。

    她无奈地撇撇嘴,“真无趣。”

    门外的屏障不知何时消失,闵行月则不再停留转身离去。

    王管事挥挥手唤来一个人,“多留意一下那个叫朝阳的丫头,看她是不是真的和闵行月有不一样的关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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