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在古代搞工业革命 > 恶霸周三儿
    男子刚刚叫嚣完,陆知夏手里的木棍又抄了起来。

    见状又要被打,男人捂着屁股跑出了大门,连掉在地上的扇子都没顾得上捡。

    流烟一脚将扇子踢了出去,男子刚要张嘴继续嚷嚷,那扇柄精准无误地打到了男人门牙上,差点儿把门牙磕掉一个角。

    将大门闭上,不管男子在外面叫骂,陆知夏只是低头算账,流烟则负责收拾店铺,将被放乱了位置的商品重新摆好。

    男人被赶出了店,买的走马灯也没带走,歪着身子被放在了桌子上,流烟捡起灯,本想将灯也丢出去,陆知夏抬了抬眼皮,右手关节扣了扣柜台,冷声道:“烂人配不上好灯,灯留下,四百五十文给他还回去。”

    说着,陆知夏便将银子包好,塞在了一个小银包里,丢在了柜台上。

    男人正在门外捂着门牙骂,猝不及防门开了,从里面丢出一包银子,结结实实地砸在了他脑门上,差点儿把脑壳给他砸掉。

    也不知道接下来又会丢出什么东西,男子有些胆战心惊,摸起钱包灰溜溜地跑了。

    一刻钟后,陆知夏清点完了今日入账,刚将账本合上,忽听大门外有人敲门,还以为那男人贼人心不死,隔着门没好气地喊道:“有完没完了!再不滚,姑奶奶打断你的腿!”

    然而,门外传来的却不是那男人的声音,听着像是个中年妇人:“陆姑娘,是我……”

    这个声音很陌生……

    难道是邻里?

    陆知夏下意识就想到,或许是那男人的叫骂声搅扰到旁边的邻居了。

    将门后的挡棍拆下,陆知夏将门推开一条缝儿,见外面站着个中年妇人,她看上去三十多岁的年纪,头上戴着麻布发包,头发整整齐齐地束在发包之中。她身上穿着麻布衣裙,面色有些黄黄的,皮肤略有干燥,两颗眼睛尚且精神水润,能体现出她正当盛年的年纪。

    见到人的那一刻,陆知夏便笑着赔礼道:“不好意思啊,大婶,刚才店里来了个登徒子,那人嘴不干不净的,没打扰到您吧?”

    “没有没有,”见陆知夏这么客气,大婶笑着道,“我来找你,不是因为这个。”

    “那……您有什么事儿?”陆知夏上下打量她片刻,好奇地问。

    见陆知夏满脸戒备的样子,妇人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姑娘不认识我了?”

    仔细看了看她的脸,那是一张很普通的妇人脸,普通到在大街上走都不会被注意的模样。

    陆知夏摇了摇头。

    “两个月前,我还买过你的机关鸟呢!”妇人笑眯眯道。

    买机关鸟的人多了去了,陆知夏实在记不住每个人的样貌。

    见陆知夏一副回忆不起来的模样,妇人将手放在大腿的高度,比划了比划,道:“我们家彤彤,姑娘可还记得?那日下午,快要闭市了,我带着我家狗娃从姑娘铺位前过,姑娘三文钱卖给我们一只机关鸟……”

    说道这儿,陆知夏忽然想起来了,一拍大腿道:“哦——原来是您啊!”

    那时候,她刚开始摆摊位,顾客不多,很多机关鸟都便宜卖了。记得那日下午,她正打算收摊,见这妇人领着一个小孩子从摊位前经过,那时候,这妇人脸色比现在差多了,衣服也都是打着补丁的。陆知夏心底软,见她拎着一袋子药,孩子又哭又闹,便将三百文的机关鸟折成了三文钱卖给了她。

    见是熟人上门,戒心忽然放下,陆知夏将门打开,笑道:“进来坐?”

    妇人摆摆手,客气道:“不了不了,我赶着回去做饭,说几句话就走。”

    陆知夏点点头,表示洗耳恭听:“您说。”

    妇人前后左右看了看,道:“姑娘啊,刚才我买菜从你门口经过,见那周三儿在你门口叫骂,是怎么回事儿?”

    “周三儿……?”陆知夏蹙了蹙眉,恍然大悟道,“刚才那个登徒子叫周三儿啊!您不知道,刚才那混蛋来我店里买东西,对我动手动脚的,我气不过,把他几棍子打跑了。”

    一边说,陆知夏一边做挥棍子的动作。

    那妇人脸色一变,皱眉道:“哎呦喂,陆姑娘啊,你可惹大麻烦了!”

    看妇人满脸严肃认真,陆知夏顿了顿,问道:“惹麻烦?怎么说?”

    走上台阶,妇人小声道:“那个周三儿啊,是鸿门的人,西市这片儿地方,都归他管,你得罪了他,在西市还怎么做生意?”

    “鸿门?”陆知夏好奇道,“鸿门是什么?”

    妇人神秘兮兮道:“京都城最大的打行,代人寻仇,替人挨打,诓骗钱财……每年年底啊,还要到商铺收保护费,敢不交就被迫关店,做不成生意。你今天赶走的那个周三儿,就是专管西市的头儿。”

    “岂有此理!”陆知夏叉腰,“这么猖狂,京兆府和户部都不管么!”

    妇人叹了口气:“敢在京都开打行,上面没人怎么行?”

    说完,妇人拍了拍陆知夏的肩膀,道:“姑娘,我看你心善,才好心提醒你,这周三儿啊,万万惹不得。上个月,他看上了西刘桥绸缎庄老板的老婆,想纳了做妾,可那老板不同意,隔天就莫名其妙地落水死了,他老婆也消失不见了,据说被人强行绑进了周三儿的宅子里。”

    摇了摇头,妇人又道:“咱们做小老百姓的,不要图一时意气,这胳膊拧不过大腿,忍一时才保性命无忧。下次他再来找你,你好言向他道个歉,省得他日后找你麻烦。”

    心里暗骂周三儿不是东西,陆知夏点点头:“谢大婶儿提醒,我记住了。”

    妇人笑了笑道:“我姓李,家里是开猪肉铺的,就在前面第五棵柳树儿边儿上。你一个姑娘家做生意不易,有什么难处,找我帮忙就好。”

    谢了李婶儿,将店门关上,流烟满脸担心道:“小姐,听李婶儿的意思,那个周三儿是个恶霸啊!咱们今日得罪了他,他会不会来找咱们麻烦啊?”

    陆知夏点头:“这人既然是个流氓,那肯定睚眦必报。”

    流烟急了:“那怎么办……”

    稍微想了想,流烟灵光一闪,道:“对了!若他再来找麻烦,咱们就搬出陆家,看他敢不敢招惹官家小姐!”

    摇了摇头,陆知夏道:“既然打算自立门户,就要和陆家撇清关系。没有陆家保护,我陆知夏还活不下去了不成!”

    “可……小姐您一个人,怎么和那个鸿门斗啊!”流烟眼圈儿都气红了。

    靠在柜台前想了一会儿,陆知夏忽然灵光一闪,道:“有办法了!”

    流烟睁大眼睛,凑了过去,好奇道:“什么办法?”

    和流烟头抵头密谋一阵儿,流烟拍了拍手,乐道:“小姐,您总是最厉害!”

    第二天中午,昨日受了欺负的周三儿果然又找上了门,这次,他不是一个人来的,屁股后面还带了两个打手。

    一个长着略腮胡,矮小精壮;一个脸上带着疤,凶神恶煞。

    三人进来的时候,陆知夏和流烟正在屏风后吃午饭,陆知夏刚刚吐槽完流烟做的面片汤难吃,就听到大门被踹开的声音。

    见是周三儿带人过来,陆知夏向流烟使了个眼色,流烟一溜小跑从后门钻了出去。

    周三闯门而入,没看到陆知夏,不客气地喊道:“这店里来客了,怎么没人接啊!”

    翻了个白眼,陆知夏暗骂了声‘王八蛋’,便从屏风后面走了出去。

    见陆知夏冷着面露了脸,周三儿看着她漂亮的脸蛋儿,想起昨天被羞辱的场景,冷哼一声,拿着扇子一挥,给二人下令:“给我砸!”

    略腮胡和疤脸男应了一声,挥起手来就要砸东西,周三冷笑着看向陆知夏,等着她一双冷眼哭出泪花来。想象着陆知夏向他跪地认错的样子,周三不由一阵暗爽,唇角扯出一抹油腻的笑。

    然而,下一刻,陆知夏脸庞似是被春风吹过,寒冰融化,春花绽开,竟笑盈盈地迎了上来,嘴巴还甜甜地喊道:“周哥哥~”

    昨日将周三儿赶出了店门,陆知夏知道他定会来找她,为了做好美人计的局,她故意打扮得花枝招展。今日,她穿了一件白色云丝长裙,薄雾水红烟纱外裳,头发精致地高高挽起,发间簪着珠翠步摇,走起路来还故意扭了胯,十分摇曳生姿。

    陆知夏本就生得美,素面朝天便如出画一般,今日刻意打扮起来,让人看得如痴如醉。

    娇滴滴的一声哥哥,叫得周三儿魂都没了,两颗眼珠子几乎嵌在了她身上。

    见周三被迷了眼,陆知夏知道对方中计,漂亮的眼珠扫了扫即将动手砸店的汉子,露出一副害怕的样子,眼中噙者泪道:“昨日不知哥哥威名,多有得罪,哥哥心胸宽旷,定不会跟我这个小女子一般见识吧。”

    今日刚见陆知夏的时候,她一改前态,冷脸转暖,周三儿还在纳闷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听陆知夏这般说,才明白这女人原是听说了他的名头,折服在他的威名之下,刻意讨好来了。

    忽然得意起来,周三哈哈大笑几声,道:“陆姑娘当真是心灵神慧,颇识时务啊!”

    刚才还怒气冲冲的周三儿忽然春风拂面,对陆知夏的态度转了个急转弯儿,要砸店的两个打手福至心灵,互相对视了一眼,收起拳头,暂且站到了一边儿。

    陆知夏故作娇羞,广袖掩唇,笑道:“哥哥谬赞了。”

    美人折腰,周三儿以为人已经到手了,伸手就要将陆知夏揽入怀中,没想到对方闪身一躲,竟躲开了。抱了个留有余香的虚空,周三儿没摸到美人的温软,有些生气:“你这是什么意思?”

    陆知夏往后退了两步,看了看站在边儿上的两名打手,故作扭捏道:“还站着人呢,害不害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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